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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赤城中又是响起一道撕心惊吼,守夜的城卫官好似对此见怪不怪,只有稍年轻些的兵士会询问一下。
“这到底是…”
可话还未问完,执守久些的老兵就会训斥:“好好守你的岗,现在不该知道的东西别打听,当心自己的小命。”
听得此言,那些新来的也不敢再多过问,连声应附。
忽然一阵凛风吹过,守在城头的兵士吃了一嘴烟尘,呸尘吐水时不忘骂两句这怪风,殊知一人就站在他们身后,飞巾轻摇。
叶藏诗御风登到城头之上,以风沙相遮施以障眼之法,无人可见他的踪迹。
幽都之内已是早被“陈王”完全控制,因额前系赤带又称赤眉军,此前他一路南下欲夺土地肥沃,粮草丰盈的江,淮两地,几乎是将夹中间的靖都占了大半,非是苍虎军来援及时,今日怕是靖都也沦陷了。
之后陈王一众叛贼连连败退,退回了幽都,以赤城为关将虎月营三万兵马拒在外面,便是说只要赤城一破,陈王再无抵抗之力。
……
叶藏诗没有理会城头的守卫,经直御风跃下了城楼,宵禁时分,他也不想弄出什么大动静来。
而在空旷漆黑不见户灯的街巷中还有另一人,一名玄衫女子,虽是褪下了袍甲,但叶藏诗见了定会马上认出,她正是虎月营的主将月沈湫。
潜入半月之余,无半点消息,除了夜间偶尔短暂的惊叫,她每次都追往,却皆一无所获。
一伙夜巡的甲士打着火把走过,月沈湫潜藏在暗巷之中不敢动弹。
忽又闻得一声沉响的骇人低吼,她猛然抬头望天,一道壮硕的黑影从头上窜了过去,肩上好似还扛着人,再观那些夜巡的甲士好像没有看到听到一样,漠然走过。
月沈湫赶忙起脚踩墙借力轻松跃上了梁顶,她的轻功并不弱,没有发出什么动静。
远远地看见那道身影在乱窜着,没有犹豫,月沈湫跟了上去,今夜难得看见背影总是有了点线索,她岂能放过。
而更远处也有一双眼睛锁定了那壮硕人影,叶藏诗笑着自言一句:“哟,来得真是够巧。”
那人身形高大,身法倒是轻盈,月沈湫始终近之不得,何况还有那些巡夜的甲士,她不得不去躲闪。
叶藏诗一往无阻,可不敢靠得太近,怕打草惊蛇,他知道那个是什么东西。
夜幕下的赤城没有灯火,没有人声,在沉吼声中压抑,月光照拂人身更加地心寒。
……
不知是跑了多远,一路是跑到了城北最端的废庙,那东西刚落地,就猛冲过去将掩盖的木门撞开。
后脚月沈湫到了不远的街巷中,小心翼翼地观望着。
乍传一声凄叫入耳:“娘!娘!放开,给我放开!放开我娘!”
那声音很稚嫩,满是惊慌,然后是一个女人的哭声及打砸的声响,月沈湫一个激灵,刚想上去查看,一双手把她拉了回来,同时并捂住了她的嘴。
叶藏诗伏在月沈湫耳边轻言:“莫要去打草惊蛇,且你不是那东西的对手。”
月沈湫本能地肘击几下叶藏诗的小腹,一阵痛意叶藏诗松开了月沈湫。
月沈湫转步回身,警问:“你是什么人!”
叶藏诗直接扔过殷木棉的剑牌,轻声笑言:“看来在下认人的本领还是相当不错的。”
接到剑牌,只一眼月沈湫就有了答案:“他让你来的!你是如何一眼认出我的?”
“说来冒昧,这些日子,在下一直有在看月将军的画像,故而印象彼深,不得说那画师画得是有十分相像了。若有冒犯,请姑娘见谅。”叶藏诗大方坦言。
月沈湫收起剑牌,摆手也是大方地回说:“罢了,本将军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常居深闺之人,说不上冒犯,只是殷将军会把这剑牌给你一个少年,让你来此?”
“这件事情离开之后再细说,至于年岁,月将军不比在下大多少已是一位将军了,不是吗?”叶藏诗婉言。
月沈湫站到一边,应答:“虽不知你是何人,但他的剑牌作不了假,我便收回了。而现在我要去救人,你请自便,用我领赏还是如何都好。”
说完,月沈湫就要冲过去,叶藏诗忽一皱眉,起手将之拉了回来,应是用力过猛,竟然将月沈湫扯撞到了怀里,不过脑子地抱住了她。
二人面对面,月沈湫有些恼火:“你…”想说的话未出口,只闻一声巨响,随之的是尘烟溅散。
二人往外看去,又见一道壮硕人影,扛着几个大麻袋。
“别动,不然我们都有麻烦。”叶藏诗凝重地嘱道。
月沈湫没有多言,老实地一动不动,破庙里的声音停止,里边的那东西将一对母女扛了出来,像装什么瓜果似的,随意将另捉的几人一并塞进麻袋中,然后扬长而去。
叶藏诗立即放开月沈湫,干咳了一声,道歉:“咳,事出紧急,月将军莫怪。”
“你便如此看他们把人带走?”月沈湫在意的却不是叶藏诗抱了她。
“月将军放心,人,在下会去救,方才动手功亏一篑。”叶藏诗认真地回道。
“你能找到他们?”月沈湫略有惊讶。
叶藏诗:“运气不错,在下本以为要在城中呆些日子才能有眉目,今这股邪气,想找不到都难了,月将军可要与在下前往?”
月沈湫只应一声:“走,倒要看看到底是何人在装神弄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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