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马卡龙的释怀，薇古丝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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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狭窄的小巷中传来了稀稀疏疏的动静，薇古丝被一道比她高大的身影拉住头发拖了进去。

哪怕是被别人抓住头发，这个女孩也没有发出喊叫，痛苦的小脸只是流下了伤心的泪水，发疯的拆开手中的点心盒子，将里面的点心塞进嘴里。

萧尘没有犹豫，直接从隐藏的角落冲了出来，挤进狭小的小巷，只有一丝阳光在两座楼房的缝隙中射进来。

看到面前这黑暗一幕的萧尘愤怒了：“混蛋，你们要为你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薇古丝被一个比她高大的男孩推倒在地面上，抢夺着她怀中的点心盒。

嘴里塞满点心的薇古丝深知这个男孩的可恶，哪里会交出来艾薇儿送给自己的东西。

男孩发出类似野兽的嘶吼，双眼通红的看着薇古丝，在狭窄的小巷中不止薇古丝和这个大男孩，萧尘清楚的看到，在薇古丝和大男孩的背后，还有许多衣衫褴褛，不成人样的小孩子，如同游离的野猫一般，聚集在这个小巷中，生活在这座艾塔城的阴暗角落。

所有的小孩在看到萧尘挤进来的时候，都慢慢的往后退去，他们看到萧尘将自己的首领直接从那个好运的女孩身体上提了起来。

自己的首领如同小鸡一般，奋力的挣脱着萧尘的束缚，可是却根本动弹不得。

“滚！”

萧尘直接将男孩扔在地上，怒喝到。

高大的男孩看着自己背后胆小的小弟们，最终恶狠狠的看着萧尘，带着一帮野孩子逃跑了。

看着落荒而逃，消失在小巷中的野孩子们，如果他们可以对自己的薇古丝好一点，那么自己不介意顺手帮助他们，可是他们却做出了自己最讨厌看到的事情。

他们在面对同样是弱者的薇古丝时，成为了施暴者。

当弱小的施暴者成为施暴者那一刻，他就不再是可怜的弱者。

很多人，懦弱胆小怕事，可是他心存善良，不管是面对谁，都不想惹是生非。

而有的人，他们面对强者卑躬屈膝，面对更弱者则是加以欺凌，这是萧尘最讨厌看的一面，因为这是人类内心最劣性的根。

“薇古丝，你没事吧？”

萧尘慢慢的低下身体，看着在地面上依旧将点心护的死死的薇古丝，莫名的心疼起来。

薇古丝不敢抬起头来看着救下自己的萧尘，可是萧尘话语中的真诚，以及他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让薇古丝缓缓地抬起头来，露出刚才在殴打中变得漆黑的脸蛋，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萧尘，有感谢，有疑惑，还有隐藏在深处，对陌生人的恐惧。

萧尘将薇古丝慢慢的扶起来，擦拭着她脸上的伤口，发现即使在被人欺负，薇古丝也没有忘记吃着艾薇儿留下的点心，嘴角的食物残渣和泥土混合着，在萧尘帮忙擦拭的时候，薇古丝突然笑了起来，伸出舌头将残渣舔了进去。

“太脏了，不能吃，薇古丝。”

萧尘的手远没有薇古丝的舌头快，刚伸到嘴边，薇古丝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将食物残渣连带着泥土吞了进去。

萧尘露出无奈的笑容，轻轻的擦拭着少女唇边的灰尘，却不料突然被薇古丝一口吞了进去，用嘴巴含住了自己的手指。

“？”

萧尘疑惑的看着薇古丝，却不料薇古丝说出了让萧尘差点泪目的一句话。

“薇古丝，脏。你，干净。”

“手脏了。”

少女很少有人交流，她说话也是很简单的词语，可是却让萧尘的心灵大受震撼。

薇古丝笑着将萧尘的手吐了出来，原来在刚才的擦拭中，萧尘那原本干净的手指布满了少女脸上的灰尘和鲜血混合的泥土，少女想用自己的舌头帮助萧尘清理手指。

或许在薇古丝看来，她的全身上下都是肮脏的，她是生活在黑暗中的小老鼠，不能因为自己弄脏萧尘的身体。

萧尘抱住薇古丝，感受着少女柔弱的身体，身体表面都是排骨，一点肉都没有。

被萧尘抱住的薇古丝，露出小猫一般的享受表情，她感受到了萧尘跳动的心脏，以及这温暖人心，带着关心的拥抱。

她已经忘了自己现在多大了，也忘记了自己小时候好像也被人这样抱在怀里，可是时间和幼童的心智不健全，加上悲惨的经历，让薇古丝忘记，忘记自己到底是谁，忘记了人世间的温暖。

萧尘感受到了少女的心思，当萧尘结束拥抱，看向少女的时候，发现薇古丝早已泪流满面，可是看到萧尘的眼神，立刻变了一副模样。

咬着嘴唇，露出微笑，将怀中的点心盒打开，想要将自己拼命保护的食物送给萧尘，一同品尝这美味的点心。

借助着缝隙中照进来的微弱光芒，细心的薇古丝发现，自己的点心早就沾满了泥土，在刚才的抢夺中，已经变得脏兮兮的。

敏感的少女带着一丝歉意，想要将点心盒收起来，可是却被萧尘阻止了。

“薇古丝，怎么了？不舍得给我吃你的点心吗？”

萧尘自然是知道少女的小心思，故意这么问的他看着摇头不止的薇古丝，露出了笑容。

在薇古丝不敢相信的目光中，萧尘拿起了一颗同样是树莓做的马卡龙，看着上面沾染的泥土，没有一丝犹豫，将其放入口中。

树莓的酸甜可口和面粉牛奶的清香，夹杂着艾塔城小巷中的泥土，还有薇古丝的不屈守护，都被萧尘吞入口中。

“脏！”

薇古丝抓住萧尘的手，想要将马卡龙拿下来，可是萧尘却是张大嘴巴，看着少女说到：“我已经吃光了，哪里会脏！”

“薇古丝拼命守护的食物，艾薇儿善意的馈赠，它怎么会脏呢？”

“艾薇儿？她。艾薇儿？”

敏感的薇古丝再次的捕捉到了萧尘的话中意思，她看向萧尘，想知道粉裙少女的名字是不是叫艾薇儿。

“是的，她叫艾薇儿，是一个善良的天使。”

“至于你，薇古丝，是沉沦在地狱的天使，上帝希望你可以回到她的身边，所以。薇古丝，和我一起，开始新的生活吧！”

在薇古丝震惊的目光中，萧尘站了起来，在那一刻，萧尘就是薇古丝眼中的光，伟岸的光。

去他娘的上帝，只有眼前这个男人，才是我的上帝，我的信仰。

薇古丝拉住萧尘伸出的手，这次她没有因为自己脏而害怕，反而握的很紧，她希望可以一直这样，握住萧尘的手，因为这样，会让她的内心无比的安宁。

“走吧，我们开始新的生活！”

萧尘拉着少女的手，慢慢的走出小巷，薇古丝笑着单手拿着点心盒，跟着萧尘走出了自己生活的小巷，迎接新的光明。

在走出小巷的那一刻，明媚的阳光照在少女的身上，让她有些不适应，甚至闭上了眼睛，不敢去面对光明的世界。

萧尘没有催促她，看着和周围格格不入的薇古丝，他更加坚持了要完成救赎。

薇古丝缓缓的睁开眼睛，她看到了繁华的街道，看到自己一直不敢正面观看的点心铺，那在玻璃展示柜中的一排排可口的点心，让她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

萧尘摸了摸薇古丝的脑袋，迎上少女的目光对她说：“面包会有的，裙子也会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薇古丝！”

“嗯。”

薇古丝无视周围人对自己和萧尘的议论，她握紧萧尘的手，感受大手上的温度，心里无比的温暖和自信。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她挣开萧尘的手，在萧尘惊讶的目光中，将自己拼命保护的点心盒放在了小巷的门口，随后发出类似野兽的嘶吼，像是在传递着什么。

随后，薇古丝拿出一颗树莓马卡龙，在萧尘不解的目光中，背对着小巷，面对着萧尘和明媚的阳光，张开小巧的嘴巴，露出开心的笑容，吃下了可口的马卡龙。

随后牵着萧尘的手，轻声说到：“我们走吧。”

薇古丝没有问萧尘他们要去哪里，她相信自己牵着手的人，她可以感受到，自己的上帝就在身边，自己要做一辈子守护她的天使。

萧尘笑着牵着薇古丝的小手，看着面露微笑，释怀的薇古丝，和自己的过去做告别，轻声说到：“接下来的日子，就让我们一起新生吧！”

两人牵着手离开了点心铺，萧尘准备利用一些小手段为薇古丝买上一套美丽的衣服，吃上美味的下午茶，找一个温暖的房间，睡上柔软的大床。

在点心铺这条街的转角，萧尘和薇古丝的身影从转角消失，只留下了人们对一个东方冒险者拐跑了一个流**儿的议论。

没有人知道，在萧尘和薇古丝走到转角时，一只漆黑的手从小巷中伸出来，将薇古丝留下的点心盒拿进了小巷，随后无数的老鼠向这只手的主人冲了上来，想要抢夺美味的点心。

也没有人知道，薇古丝在转角的余光中，看着自己曾经生活的小巷，露出了最后释怀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