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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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像是完善了bug一般，在她消失后，继续机械性的复现着过去发生过的剧情，并没有因为某个脱离掌控的灵体突然出现而变化。

梦境中的江广也恢复了正常，到底还是小孩，无论怎么做都无法做到太全面。

远远就听见有人惊慌的叫喊声，夹杂着落水的字眼，她只平静的回头看了一眼声音来源。

低垂的眼帘遮盖了沉思的痕迹，良久后，睁开的眼睛带着了然，可见她已经预料到了事情最后的结果。

深深的看了眼池塘的方向便头也不回的朝路边那些破旧的房子钻去，那里有一条最快回到家的路。

而就在她刚走没多久的池塘，一个起夜人发现了池塘的不对劲，靠近一看才开始大喊着“有人落水了”。

瞬间，附近村邻灯火通明，一传十，十传百……

可能是他命不该绝，等那群人发现他的时候，他只是失去了意识，还没沉入水底，生命体征还算稳定。

廖母看到这幕瞬间崩溃大哭，哭着就要跳下塘里，还是旁边几位稳重人眼急手快的拉住了。找了几个会水的人把人拉上岸，按照乡下土方法，进行简单的急救。

廖母看着又是心疼又是怨恨，口不择言的嚎骂着未知肇事者，那架势上来就否认了自家儿子失足的可能性。

一个人影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抓了几把小石头在手里，时不时打在那些紧闭的门窗，沿路吸引周围人的注意，渐渐靠近人群。

小江广松开了手里剩下的石子，紧紧盯着人群，眼睛恢复了往常的麻木，乖乖巧巧的。

但如果你认真看，她眼底若隐若现的死寂，零星可以看出此时的江广仍然是那副凶残的性格，像是一个隐藏内心想法的暗黑次人格，伪装成主人格的样子。

中年妇女的痛哭声透过人群传出来，撕心裂肺的咒骂声让她眼里终于不再是充满无趣般死寂，渐渐勾起了一股兴味。

但接着里面村长充满庆幸的安慰声，让她眼底再复冰冷，面无表情的盯着人群，像一条孤军奋战的狼。

乡村中并没有什么娱乐，谁家出点什么事瞬间万家通晓。池塘边上围观的人群只会越聚越多，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

“这不是明明吗？今儿早上还来俺家找招儿玩呢，咋一会儿功夫不到就落水捏？”一位身穿宽松背心和短裤的大妈打着扇子，疑惑出声。

“咋了咋了这是，咋都围在这？”

另一个大妈越过江广，抢先挤进人群中，好奇的声音就差明说这里又有什么八卦了。

“明子？这是咋了？不刚从俺家走的吗？夜里看不着路，落水里了？人有事儿没有？”

廖母就像处于愤怒之中的母狮子，逮谁咬谁，不要指望她有什么理智。

“大壮她妈，我家明子是没少拿你家大壮的东西吃，但是我家孩子要是有什么好歹，我可跟你许梅没完儿！我家明子今儿晚可就只去了你家啊！”

看见廖母一脸笃定的神情，许梅也不是吃素的，当下就狠狠的回怼过去。

“呵，你哪只死鱼眼看见是我们推的了？咋？我好心让你家孩子来我家白吃白喝，还赖上我家了是吧？不出去扫听扫听去，俺家犯得着跟个孩子过不去，别你自己心眼儿小就逮谁心眼儿都小。”

人群中争闹不休，正好能让江广不动声色的接近人群，靠近事发中心。

廖智明被摁着吐了几口水，慢慢睁开了眼，被廖母激动的死死抱着，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忘了此刻他还处于虚弱状态。

等他意识慢慢回笼，透过母亲的肩膀，猝不及防跟宫其静的眼神对视，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眼神让他此刻觉得陌生又愤怒。

他指着江广的方向，大张着嘴巴，被呛过的嗓子却发不出声音。

她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舔了舔小虎牙，歪了歪头露出一个我看见你了的笑容，眼神闪着诡异的光。

成功看到他眼里的惊恐和深思，她笑意更加深了深，就连眼里也掺了抹愉悦，这些细小的神情并未引起别人的关注。

只有廖智明看到了全程，这些异常的表现让他不禁把整个过程串了起来，细思极恐的细节让他的眼睛瞪的越来越大，充满不可思议。

想起濒临死亡却无人问津的绝望，他浑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死命的搂住廖母的脖子，思绪恐惧得只会痴喊着回家。

廖母被儿子突如其来的变化打断了争吵，顺着儿子的手往人群看去，寻找着惊吓的来源。

江广在廖母看过来之前瞬间恢复木然，模仿着原来的语气，摇着外婆的手，声调平平的说想回家。

这时外婆才发现身后的江广，一脸后怕的把她扯到身后，用略带责怪却暗含关心的语气道。

“你去哪了？！”

她杏眼无辜，表情困惑，嘶哑的声音带着不解，一字一句道。

“在床上睡着了，刚醒，没找到你，就出来了。”

廖母并没有因为江广的及时伪装而罢休，女人的第六感让她笃定这个年仅五岁的女孩儿与自己儿子落水脱不了干系。

她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叫嚣着让宫其静过去，那魔怔的模样让大家不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