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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当天,两个人一起吃完午饭,田阳央着杜欣陪他去了公园,两人顶着风雪爬了会儿山。下了山,他又提起让杜欣吹口琴给他听。自从聊天知道杜欣会吹口琴,他就一直惦记着要听。相处这么久,两个人都没有要邀请对方去自己家里玩的意思,只能去外面。
杜欣吹出来的调子依旧哀伤,天很冷,两个人都差点冻僵了,然而他们仍然坚持着在公园里待了好一会儿。
两个人小跑着钻进附近的自助银行里,想暖和一下冻僵了的身体。田阳边嚷着冷边搓着手取暖,弯着的眼角里满是意犹未尽,搓了几下,他突然拉起杜欣冻得通红的手扣在自己手中搓着,又用嘴巴呵着气帮他暖手:“是不是很冷?这样搓暖和点,我教你。”
杜欣怔怔看着他,挣开他的手,也学着他的样子把他的手扣在掌中搓着,抬头看他通红的脸和鼻尖,眼底漾着不自知的柔软,低下头,嘴唇在他指尖似有若无地碰了碰。
指尖灼烧起来,田阳心跳加速,任他拉着自己的手捧着。
门突然被推开,田阳赶紧抽回手。
来人警惕地扫了两人一眼,迟疑着走向取款机。两人只得出了银行,草草分开各自回了家。
晚饭后,田阳又被迫拿着书盯着看了一会。
洗漱完躺在床上,回忆这令人愉快的一天,他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扬。想起杜欣吹口琴时专注的样子,闭上眼仍是他带着一点孤独,带着一点忧伤的脸;取款机前四目相对,那不算吻的吻,指尖仿佛还留着灼热的温度……
田阳兴奋得睡不着,他翻了个身,摸出枕头底下的手机看了看,已经过了12点,杜欣应该睡着了吧。
杜欣!杜欣!田阳默默念着,一遍又一遍,这两个字仿佛有着异样的魔力,伴着难以言明的甜蜜,在心里升腾蔓延,仿佛不念着,胀满的情绪就要从心里溢出来。他犹豫着,忍不住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却只有两个字:杜欣!
等了两分钟没有回信,田阳有点失望,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慢慢睡着了。
收到短信的时候,杜欣正站在客厅里,犹豫着要不要给还没回来的杜丽莎打个电话。平时只要自己放假在家,她不回来住的时候都会打电话或者发消息告诉他——这虽然是在杜欣一再强调之下才有的习惯——今天是忘记告诉他了吗?
杜欣点开田阳的消息,看见只有两个字,犹豫了一下,他先找出杜丽莎的号码拨了过去,闹哄哄的彩铃音乐传过来,杜欣厌烦地皱着眉从耳边拿开手机,一直到电话自动挂断也没有人接听。
他手指无意识地在沙发上地敲了敲,又打了过去,还是没人接。
杜欣有点烦躁,他扔下手机倒了一杯水喝了两口,电话能打得通却没人接,可能她正在环境嘈杂的地方没听见,毕竟她经常去酒吧那些地方。这样说她应该没事,也许只是忘记了,毕竟自己不经常放假在家住。他想了想,还是给杜丽莎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回电话。
返回时看见田阳的短信,也回了一条:还没睡?
杜欣没想到,这两条短信是他分别发给这两个人的最后一条消息。
杜欣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时候已经早上八点多了,在学校的时候手机都调成静音,昨晚他怕杜丽莎打来电话自己听不到才换成了铃声。
杜欣摸起手机,是一串陌生的座机号码。
他莫名地心跳加速,一种不好的预感充斥着大脑,稳了稳,他接起电话:“喂?”
对面女工作人员没什么情绪的声音传来:“你好,这里是xx市交警支队。请问你是杜丽莎的家属吗?”
“是”杜欣抑制过速的心跳,尽量平静地说。
女工作人员:“请问你是她什么人?”
杜欣急切地说:“我是她儿子。请问她怎么了?”
女工作人员:“是这样,杜丽莎于20xx年1月1日深夜乘坐牌号为xxxxx的私人车途径xx路和xx路交叉口时,发生交通事故,不幸身亡,经现场勘察和事后初步鉴定,有可能是驾驶员醉酒驾驶……”
杜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断电话的,他只记得当时的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只剩下了嗡嗡的轰鸣声。
交通事故!不幸身亡!
那个视自己为可有可无的、名义上的“母亲”,也被自己视为可有可无的女人就这么突然的消失了……
由于杜欣还未满18岁,他需要一个法定监护人,理所当然的,唐国斌接到了消息。
唐国斌来到xx市的时候已经是事发的第三天。
杜丽莎的父母早已亡故,后事只能由唐国斌代替杜欣处理。唐国斌草草地办完了杜丽莎的后事。
杜欣在唐国斌给他开的宾馆房间里躺了两天,当唐国斌告诉他事情都处理完了,明天就要带他离开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坐了起来:“我,还有事要出去。”
学校里唐国斌已经帮他补请了假,期末考试他也错过了,这些他都不在意,可是田阳呢?这么多天他有没有找过自己?杜欣才想起来找自己的手机,翻了半天才想起来,那天接完电话出门的时候,把手机丢在了出租车上。
他没有田阳的具体住址,只知道一个小区名字。
杜欣站在小区外等了两个小时,小区保安看他一个半大孩子站在外面冻了这么久,就让他进保安室里等。杜欣执拗地不肯坐下,一直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来来往往的陌生人,期待着能第一眼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一辆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田阳从车上下来。杜欣刚要出去,就见车里的另一个男孩降下车窗伸出手来,抓住田阳的手臂不放。田阳微微弯腰,两个人隔着车门热络地说着什么。杜欣依稀辨出车里的人是齐洛,他几乎听到了他们的笑声。
几分钟后,田阳直起身,挥了挥手,车开走了。田阳跺了跺脚,戴上兜帽,手揣进衣兜里,目送车走远了,才转身快步跑进了小区里。
原来在意的一直都只是他自己,原来自己一直都是那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十年光阴荏苒,一切却仿佛是昨天才发生的事。
唐景佑压下心头翻腾着的情绪,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当年你突然就转学走了,学校里没人知道为什么。”田阳说:“你母亲的事,我是后来才听班主任说过一些。带你走的是杜……是唐叔叔吧?”
唐景佑放下咖啡杯,轻描淡写地说:“那时我没满18岁,需要一个法定监护人,车祸的事也需要人来处理。后来,唐国斌给我办了转学,带我去了他的城市。”
田阳拘谨地笑笑:“我们当年那个年纪,遇到那种事确实没办法处理。只是事后,你……离开的时候,没想过和我……们告别吗?至少……”
唐景佑冷淡地看他一眼,毫不客气地打断他说:“有必要吗?”
田阳尴尬不已,勉强笑笑。他掩饰似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忘记放糖的咖啡液体,苦得他差点流出泪来。
“这些年你过得挺好的吧,事业有成。”田阳咽了咽嘴里散不尽的苦味,努力找着话题。
唐景佑抬腕看了一眼手表,不置可否。
“你,已经结婚了吧?”田阳说完故作轻松地笑笑。
“没有。”唐景佑语气毫无起伏地说:“如果田先生没有别的事要说,我还有事,抱歉。”说着站起身拿起外套就要走。
田阳忙起身拦着他:“等等,杜欣!不是,唐总,你的手机号码能给我吗?有时间我想请你吃饭……”
唐景佑毫不留情地说:“如果田先生请我吃饭的目的是关于广告招标的事,抱歉,我无能为力。”
十年了,他牵挂了这人十年!这人还是这样子,冷起来能瞬间冻到人心底。
“我找你不是因为公司的事!”田阳一脸委屈地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受伤:“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即使我们……做个朋友也不能吗?”
唐景佑看了他一眼,顿了顿,报出一组数字:“这是我私人号码。”他把重音咬在“私人”两个字上,意思再明显不过。
田阳愣了愣,还是马上掏出手机记了下来。
一连几天,田阳没有给唐景佑打过电话,一方面他不想让唐景佑觉得广告的事他想走捷径,另一方面唐景佑对他的客气、疏远和毫不留情,让他觉得凑过去就是自虐,他真的不敢再去尝试。
田阳回忆十年前的1月2号早上,他醒来就看到了杜欣的回信,虽然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却好像有不一样的意义,期待的东西有所回应,这让他异常高兴。吃早饭的时候,看着桌上的豆浆油条,差点傻笑出声。
吃完早饭,田阳回到自己房间,纠结了一个多小时,删删改改无数次,最后发了一条消息出去,他写到:“杜欣,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发完消息,他紧张地捧着手机盯着看,一会调音量怕来消息听不到,一会又看看有没有信号……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手机还是很安静。田阳有点慌了,这是他第一次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喜欢一个人,第一次向别人表白。
“他是不是没看到消息?对对,我们的手机都是静音的啊,要不就是还没起床,我再等一会儿!”他自我安慰地想。
又过了一会儿:“这么久他一定看到了,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他是不喜欢我吗?他喜欢女孩吗?……”田阳有点想哭。
“如果他不喜欢我,我这样做是不是连朋友都不能做了!”他开始心烦意乱,忍不住发了一条又一条消息过去:杜欣,你要是不喜欢我,我们还做好朋友行吗?
杜欣,你就当我没说过好不好?
杜欣,你生气了吗?对不起,你回消息好吗?
……
这样煎熬了几天,几天里他发了十几条消息过去,无数次背着他妈妈偷偷翻看手机,对着书本复习却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杜欣一直没有任何消息回来。
假期结束,明天就上课了。下午,田阳背着书包早早来到杜欣家小区门口等,却一直没有等到杜欣出来。到了学校才知道,杜欣也没来学校,班级里其他同学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并且一直到期末考试结束,杜欣都没再来过学校。
后来,听班主任说杜欣妈妈意外去世,他的爸爸过来把他接走了。
那个人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并且一消失就是十年!
如果说杜丽莎的意外离世,导致杜欣不得不转学,那么他选择对自己不告而别,就是对自己的表白最直接的拒绝了吧!
可是,田阳觉得,自己发了那么多的消息给他,他要拒绝也会发消息回来毫不留情地直接拒绝,这样无声无息地不理会不像他会做的事。而且那年,他们明明已经……难道都是自己的错觉吗?
抓着这么个牵强的理由和不甘心,他等了他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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