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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万军之中,想要孤身逃走显然是不现实的,几十名骑士随即从四面合围,将之包围在中央!几座帐篷倒塌的代价之后,包围后终于合拢,不过过了一小会儿,前来向比利牛斯报告的骑士,却一脸尴尬:“报告将军……那两个人死了。他们身上带着很猛烈的毒药,我们没有能够拦住他们自杀。”
“哦。”老将军点了点头,但却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将视线转向赫尔曼伯爵。
“将军阁下,您这是什么意思?”老将军的目光可以平静,但赫尔曼却无法保持自己的理智,尤其是如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而其中的怀疑意味,不言自明,让伯爵额角上瞬间就沁出了一片汗水,在青白的,缺乏血色的皮肤上闪闪发光:“仅仅凭借这两个死人,能够说明我跟那个……阴谋之神……有什么关联么?我甚至从来也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邪神的名字!你还是收起这种低劣的嫁祸诡计吧!无论你怎么混淆视听,也无法为那个恶毒的女人,那个重大的罪犯洗脱罪名!”
“哦,是吗?你跟他没有关联啊?”
心灵术士的声音,有些冷漠,但随即转向了周遭:“我想,大家都听见赫尔曼伯爵刚刚的话了,那么,我要问大家一个问题。”顿了顿,他一字一顿的问道:“你们之前听说过阿瑞斯托特勒斯这个神祇么?”
场地中一片沉默。前排的人们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中看到自己慢慢摇头的模样——这个世界的神祇数量众多,但为了传播信仰,大部分的神祇,都希望自己广为人知,即使是掌管暗杀的神明。也不会让自己的默默无闻的。
“你……你这是无耻的诬陷!我从来就没有跟什么……阴谋之神……有什么关联!你这个帝国的探子,叛徒,我们赫尔曼家族是王国的忠心臣子,你这种小小的构陷,根本……”
赫尔曼脸色苍白,吼叫得声嘶力竭!他的脑中一片纷乱,却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该死的黑袍的法师,那个克劳迪娅……还有那两个暗杀者又是怎么来的?一个个问题在他脑海里回转,可是周围所有人在这个时候向他投来的目光。都已经带上了一些了然的神色,甚至连他身周那两个晨曦之神的牧师,都在马上欠了欠身体,似乎要躲开他了!
“够了,伯爵阁下。你的贵族仪态在哪里?”比利牛斯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那个刺耳的嚎叫。
喊出那句话的之后,老将军不由摇了摇头。差点无法维持脸上的冰冷表情——这究竟是什么荒谬的怪异场景啊?竟然会让自己说出‘仪态’这个狗屎一般的词儿来?真的是一场闹剧。一场彻头彻尾的狗屎闹剧!
对于辛迪?克劳迪娅,比利牛斯是有所耳闻的,虽然这位‘北地骑士之花’的名头,在老将军想来多少言过其实——毕竟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在男人为主的兵营之中多少都会得到一些偏爱。但女人。却绝对不应该是战争的主角!所以丢了城池,甚至是战前倒戈,发生在一个女人身上,多少都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过在这件事情的判断上。他却毫不犹豫的偏向于那位女子,因为,对于那些贵族与骑士们之间的倾轧,这位从士兵升格的老将军同样耳熟能详。
在那些贵族们眼里,士兵不过是些粗鲁的犯罪者,一种必然依靠,却又令人厌恶的工具,或者贵族之中会有一些愿意和战士们同甘共苦的真正骑士,但是大部分人,尤其是那些跟眼前这个中年人一样,身体孱弱的狗屎懦夫,他们往往对于骑士们有着相当强烈的排斥,他们将之称为贵族的傲慢,但在比利牛斯看来,那不过是最深刻的嫉妒——跟那些喜欢用各种恶毒故事去编排美女的丑妇一样的,娘们儿们的表现没有什么两样!
这种天杀的嫉妒好像是那些不占优势的家伙们天生的长处,能够让那些女人们想出各种恶毒的诅咒,而那些贵族们,则更加喜欢贯彻那种无聊而又阴损的伎俩,阴谋诡计之类的事情,正是他们最擅长的东西,这几十年以来,不说军中的传闻,就是比利牛斯自己,也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因为得罪上级贵族而让本应得到的奖励废掉这种混蛋的事情,所以若说这件事情里面,这个愚蠢又自认狡猾的傻瓜没有动什么手脚……就算是晨曦之神亲自出面,保挂这里面没有问题,比利牛斯也是不会信的!
但更重要的是,他竟然将刺客带进了军营里面!如果他的目标,不只是那位女子呢?如果有个什么意外?
可怕的联想,让比利牛斯感觉后背上似乎有什么凉沁沁的东西不断的向下流淌,恨恨地磨了磨牙齿,老将军眯起眼睛,盯着那个脸色苍白的中年人:“伯爵阁下,你最好回答我一个问题。”他拉了一下马缰,让自己逐渐逼近那个家伙,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仿佛敲打铁砧的铿锵:“你说那两个人跟你毫无关系,你对此事毫不知情,对吧?那么好,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知道那个什么阿瑞斯什么的,他是阴谋之神的?”
“我?我没有说过,我没有说过!我不知道他是……我根本就没有说过他是阴谋之神!”赫尔曼愣了愣,继而大叫起来!
这回答简直是
“闭嘴!”
比利牛斯的吼叫像是原地绽开的一声雷鸣!他一把抽出了腰间的连鞘长剑,砰地一声将对方从马上抽了下去!
“真是够了!伯爵阁下,你这种鬼话,还是说给皇子殿下去听吧!当然,如果殿下还愿意见到你这个满口谎言的混蛋的话!来人,把这个该死的混蛋给我抓起来!好好问问他到底在军营里面布置了多少刺客!”
“你说什么,不。我说的都是真的!这是阴谋,是帝国的奸细搞出来的诡计!有人陷害我!”
从马背上跌落的撞击,让倒霉的伯爵阁下一下子就真的晕头转向!他坐在地上,一时间根本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直到几个如狼似虎的骑士将他拖起来,向着另外一边拽过去,他才想起来大吼大叫:“你不能这样做,比利牛斯!你不过是个三等伯爵,你没有权利抓我!我替国王陛下立过功劳,我为王国流过血!我是城主。我要见国王陛下,我要见国王……”
“呸!”
向着那个不断挣扎远去的人吐了口唾沫,老将军恨恨地挥了挥手里的长剑:“这个该死的满嘴谎话的贵族渣滓!简直是天杀的……那个耻辱!真是耻辱!好了,小子们,都散了吧!给我好好检查一下各自的营地。别再让人弄进来一些鬼鬼祟祟的东西!至于说你,文森特子爵。”
老人眯起眼睛。看着那一袭静立的黑色罩袍:“这件事情。王子殿下肯定是会过问的,我希望,其中不会有什么魔法的问题?”
“将军阁下,您太多虑了。”心灵术士抬起头,扬了扬嘴角:“如此简单的事情,还轮不到什么魔法吧?如果我要使用魔法。你觉得这两位牧师阁下,会看不出一点儿异样么?”
那张隐藏在兜帽影子里的笑脸,似乎格外温和灿烂,然而看着他的时候。比利牛斯却感觉到自己不明所以地打了个抖,那温和的笑脸,不知道为何却忽然让他想起了年轻的时候,第一次上战场时面对着的敌人的投石车上,那金属雕琢的兽面——安静之后,隐藏着随时可能爆发出来的凶猛和杀戮的残酷。
突如其来的纷乱,打断了老将军的思索,他转过头,看到不远处的士兵们正在纷乱的吵嚷着,汇聚到一处。、
“这又是天杀的什么事?”
“将军,那个……赫尔曼伯爵他……”
“到底怎么了?他又耍了什么花样?”
一个士兵挤过人群,跑到将军面前,犹豫着开口道,却又顿住。于是老将军彻底的不耐烦起来,刚刚这一连串的事情,已经完全耗光了他不多的耐心,而一想到后续处理的麻烦问题,他就感觉脑袋的中心一阵阵的发紧——于是质问声也格外凶狠。
“是……是!那个,赫尔曼伯爵他……他自杀了!”可怜的士兵咽了几口唾沫,大声回应。
“什么?”比利牛斯愣了愣,继而跳下马来,一把揪住那个倒霉的家伙的领口:“他死了?谁杀了他?”
“他是自杀的……将军。咳咳……他突然抢了队长的剑,谁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有那么大的力气……然后就抹了脖子,几乎把自己的头都给砍了下来……”
“混蛋!”
老将军一把甩开他,转过视线,再一次的看着那个黑袍人——这一次,他瞪大了眼睛,似乎在看着一个从没见过的事物。但片刻之后,他只是摇着头,转身离去:“你自己去跟殿下解释这件事情吧!”仿佛自语般留下这句话,老人拍马离去,背影中,带着几许萧瑟的味道。
爱德华只是微笑。
解释?解释什么?
克劳迪娅身上的那个黑锅,他早就想要帮她摘掉了,只是这件事情涉及到的东西太过麻烦,他也没什么理由,去专门浪费时间跑到那么远去找对方的麻烦罢了,不过既然这一次,这个倒霉的伯爵阁下亲自送上门来,他自然不介意,给他一个灵能的自杀冲动。
一件案子想要胜利翻盘,最好最快的办法,自然就是找到最直接的证据,但如果没有证据……那么制造一个,显然要比寻找到原本旧有的,要来得快捷有效。
那个倒霉的伯爵阁下或者永远也弄不明白,阿瑞斯托特勒斯是阴谋之神这件事,怎么会成了他被抓起来的证据——他刚刚的疑问,也不过是“我从来就没有跟什么阿瑞斯托特勒什么的有什么关联!”可惜,当声音离开了他的嘴巴之后,遍布在他身周的灵能触须旋转扭曲,声音便已经被灵能分解重铸,化为了另外的音符。而激动之下,这位对于魔法都很少了解的伯爵大人,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世界上会有灵能这种古怪的力量,会产生这样阴损的用途?
或者在这个世界里,还没有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说法,不过即使是有,大概也没有人会相信,有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吧?
不过很可惜。这件事情,显然并不会随着这位可怜伯爵的死亡,而就此结束。
……
“这件事,你做得太过火了,文森特卿。”
斯特兰皇子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眼前的友人摇头苦笑:“赫尔曼家族,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而且即使赫尔曼伯爵死了。我也不可能直接撤销对于克劳迪娅将军的判罚,她仍旧是个罪犯。”
“赫尔曼家族不想善罢甘休?他们准备死几个人才能善罢甘休呢?”
心灵术士并没有去碰眼前的茶杯,只是毫不在意地往椅子上一靠。微微仰头。
此刻,他们身处的地方,是皇子专用的寝帐,以魔法隔离。没有被偷听之虞,只是他多少还是有些顾忌——那位鲁道夫侯爵阁下,此刻就站在帐幕角落的阴影里。用狼一般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他。眯起的眼睛也掩不住眼神中的愤怒,就好像随时会扑上来,择人而噬的恶狼。
但爱德华只是看着他,微笑得毫不在乎。
“文森特子爵,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忍耐了片刻之后,这位魔狼终于忍不住开口,低声的咆哮中有些嘶哑:“这次出征,赫尔曼家族的士兵数量占据了一万两千名,是军中步兵的主力,你是准备要让我们输掉这场战争么?”
“要赢得这场战争,我提出的方法,可比你要好得多了。”心灵术士转过视线,不再看他,直接向斯特兰开口道。“你觉得,联军对垒,进行决战这个手段,好不好?”
“现在王国能够调用的士兵,也就三万有余,但帝国仅仅一个行省公爵领就差不多能弄到这么多兵,虽然说法师数量,兵员质量都差了不少,可是等我们打完决战,帝国人早就借这个时间调动第二批人马上来了,我们不会有多少休息的时间……粮草,更是个很大的问题。”
斯特兰苦笑了一声,但最终还是没有发表什么违心之论——他很清楚,自己的这个朋友,早就知道这些问题,他说谎也不会改变结果。
“说得好。”心灵术士点了点头:“那么,你告诉我,为甚么要选择这种愚蠢的办法来发动进攻?”
“好吧,你不说我也知道,是那一位要求的吧?”
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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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白痴的作用,其实已经完成了,所以趁着这个机会名正言顺的把他干掉,不是更好?或者,你们想要借助他的家族来完成某些事情,不过在我看来这都没有什么必要,实际上,格陵兰的军力,
“你知道?”
“知道什么?呵呵,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知道的事啊?”
他所知道的世界历史,就是在战争之中不断演化,没有所谓的和平,只有战争,和战争的准备阶段……不过,关于战争——很有趣的是,在两个文明之间,总是喜欢采取两种完全不同的习惯。西方人讲究决战,不管两活儿人打仗还是两个人单挑,讲究公平,排成两排打仗就不说了,决斗滴时候,也是两个人背靠背,各自向前走若干步,然后回头,互相拔枪或者拔剑,开始决斗,直到干掉一个为止……这种事儿要是放在东方人身上,才不会跟你决啥斗呢,只要你一转身,上去一下就把你干掉。而两军对垒,一定要白天乐乐呵呵滴诅咒发誓,一定要哥俩好哇五魁首,然后半夜带着大兵就冲人家滴家里去砸玻璃,金银细软、小娘们儿划拉个溜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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