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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具尸体一边一个,横陈在解剖台上。男性尸体显然死于刀伤,鲜血四溅,表情惊恐;而女性尸体表面没有这样明显的伤痕,但神情同样的痛苦不堪。
“根据目前的消息,赵晓霞虽然终生未婚,也并没有和年事已高的父母同住一个屋檐下,但平常她有助理和保镖跟随,自己的房产就算长时间不在也有专人照看。但就在当天的早上,赵晓霞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独自出了门,但并没有人发现异常,因为无论是接听电话还是推拒行程她都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直到当天下午,她的助理打电话询问有关晚上的会议是否正常召开的时候,才发现她和所有人断了联系。”
然后,就是她的尸体在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地方被发现。
陆遥传达着信息,也不由得感慨:“这就是大老板吗?会议和行程说推就推,都没有一个人敢说一个不字。”
“……我建议你们讨论找个宽敞点的地方。”莫云晚在尸体上比划了一下,顺带着头也不回的提出建议,“解剖室里叽叽喳喳,热闹归热闹,多少有点不尊重了。”
“我们要的是死亡时间。”梁安在一边插嘴,“你把这个判断给我,我带着人马上去做别的——江秋除外。”
莫云晚诧异的往后看了一眼:“这才多久你就要这种结果……你先要哪个死亡时间?”
她也是刚赶来处理尸体,并没有时间和三队的人一样详细了解案件的内容。
当然,法医通常只需要提供结果,按要求办事,一般没有这个必要。但对近期特别关注三队接下案子的莫云晚来说,这已经成了一种或早或晚的习惯,就算没有得到某位队长的允许,也总得从口风不紧的某些队员嘴里掏出点东西来。
“按照尸体温度,赵红霞死的要比……另外一个早。”江秋能跟得上目前的思路,于是开口回答,他只是粗略的摸索了一下,便很快开始了正常的工作。
死相看上去最为惨烈的那位反而死在后头,而死在封闭的洗手间,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个特殊位置的赵红霞反而是首先陈尸的那位。
而她似乎和黎明写下的“畏罪潜逃”宣告书没有太大的关系,这也是最令人疑惑的一点。门口行李箱里的衣物确认为男装,包括放在衣物之上的手表也被确认为黑帮老大的私有物,常常待在手上。他是一个极其讲究的人物,无论是卧底线人还是被审讯的混混都能证明这一点。
至于赵红霞,虽然她独自离开这一点确实令人生疑,但始终和人保持着联系显示,这位大老板确实只是为了独自一人出行而在清晨出走,只是在一个特定的时机失去了掌控和联络的能力。
但黎明的宣告书,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赵红霞死去的现场以内?
梁安若有所思。
“有话说清楚就行,去去去。”莫云晚本来就不喜欢在别人的视线包围下工作,而且早想心无旁骛的进行操作,不耐烦的把围过来的人赶走,只剩下一个本来就要帮把手的江秋,还有乖乖站在一边,不离身的电脑都叫人拿走了的陆遥。
莫云晚一看陆遥探头探脑随时准备溜号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是姓梁的某个人为了让自己不能光明正大的套话而安置了一个一无所知的“内鬼”,叹了一口气,倒也没时间去深究。
“黎明一直以来的犯罪计划都有鲜明的个人特色,其中有一点,就是他会精心的把现场中自己想要布置的东西放在它该在的位置。”刘澈调出了一些案件的例子,神情也有些无奈,“比如他几乎每次都要放下的所谓‘宣告书’,特殊的不仅仅是他完全不顾及暴露的字迹,还有每个纸条都被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他说了半截,犹豫了一下,拿出自己的手机,
“比如这个。”
手机上拍摄的是一张白纸的照片,字迹清晰可辨,约莫是用墨水丰沛的钢笔写下的,相当浓墨重彩,也显得字迹笔锋的顿挫颇有韵律。
内容的风格和字迹同样具有鲜明的个人特色。
“这就是黎明的宣告书?”宋乔雨讶异道,他一直以来都不是什么善于了解同事个人信息的人,因此对于刘澈的实际来历知之甚少——连黎明这种“热点话题”都不例外。
这个资料的调出方式并不寻常,因为并不是任何的公用数据库,而明显是刘澈自己私人的手机相册。
“对。”刘澈想起往事,实在觉得有些惭愧,“当时这张纸就藏在我大衣的口袋当中。”
梁安对此并不惊讶,显然也是早有了解,只是让刘澈再复述一遍自己阐述过无数次的内容。
“你的意思是,他能用小偷的手法把东西放在了你身上?你却没有任何的察觉”
这回刘澈倒是摇了摇头。
“他并不是在我穿着那件衣服的时候动手的,这种程度的警惕性我能够做出保证。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放置宣告书的目标是我,而不是任何其他人。这件事和后面的一些推断相关。”
刘澈虽然对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连环杀手没有过分的兴趣,甚至连纯属好奇的陆遥都比他对此道热衷,但难免因为长时间配合调查而对这位杀手多出一些理解——尤其是当时未曾察觉的那些切身体会的内容。
“当时总结案情得出的结论是这样:黎明观察到了所有人的行为习惯,发现了所有目标人物去往特定场所时必须要做的事。那个地方是一个明面上正轨娱乐会所,晚上做着一些不太光明正大的财色交易……我一直以来都找借口避开这种场合。”刘澈抬头四顾以掩饰自己的尴尬,继续往下讲述。
“而那次恰恰是同样的情况,我独自走到门口等待,然后听见门里有特殊的响动,走进去询问才发现,会所的消防系统似乎被全部打开,电闸也被拉下,里面一片混乱。”
“是黎明动手了?”就算是宋乔雨,也很难不察觉到这种异样似乎是有利于杀手进行谋杀的一种先兆。
刘澈只得苦笑:“当时,我自然是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什么‘黎明’,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异常。要做的只有维持自己的身份,我只能按照自己当时类似于保镖的身份应该有的行为,直接闯进去找到那位作为目标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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