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盟约，万世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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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界合一，自然符合蔺重阳的计划，但具体要如何去合，从哪一方境界开始合，计划于几时正式启动，诸如此类的细节问题，他必然会与佛业双身有所分歧。

因为，双方出发点不同，目的不同，思维方式不同，眼界亦不同。

也幸好他不是真的要与他们合作。

不过，在计划进行到一定的阶段之前，蔺重阳尚需佛业双身帮他一些小忙，以验证他先前的猜测。

这方是他不嫌麻烦，一番谋计的根本目的。

蔺重阳的话虽然有些不好听，爱祸女戎却也自其中了解到了对方的态度，她出言确认道：

“如此说来，先生是不反对境界合一之事？”

这一点很重要，可以说是后续谈话的大前提。

站在佛业双身的立场，只要这一点谈妥，其他事情都能够摆在桌面上再谈。

幽渺玄音中，只见蔺重阳颔首：“就如同邪灵终将一统，分久必合本便是必然之事，亦在轮回之中，如汝方才所言，以小见大，自无不可。”

“只是不知先生口中的目光短浅，又是怎么样一回事，可否劳烦先生为小女子解惑？”

而后，便见爱祸女戎将其所言进行深剖，对方乃是自其他境界而来之人，定然掌握有他们不曾掌握的信息。

到了她如今的高度，自然不会被一句话触怒。

四境合一大计，在其他境界定会遇到阻碍，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知己知彼的机会。

难保其他境界没有极元强者，就如同她面前的这一位，若是彼此数量相同，她与天蚩联手自问不弱于任何人，但，她之目光又岂会如此短视？

“汝等未曾离开过灭境，对这个世界的浩瀚与广阔自然缺乏了解，所谓四境合一，说到底也只是将最大的四方境界合一罢了。”

蔺重阳语气平缓：“但，这个世界尚有诸多异境，每一方异境皆有其可取之处。

比如，在灭境与苦境两境合一时，便会路过位于苦境地下的深寰地宇，若是位置比较巧合的话，沿途将黑海森狱带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剩下的内容，此刻，便无需他继续说下去了。

佛业双身既然对邪灵有绝对的自信，对四境合一的信念亦绝对贯彻，那么，他们必然会针对这方面进行考虑，然后将其一一实施。

“先生胸襟之宽广，令小女子佩服。”爱祸女戎赞叹道。

至于说其中有几分诚恳，便只有她自己知晓。

此番交谈，除了定下基调之外，确实让她收获了不少另外的信息，即便有一些真假难辨，但这并不妨碍双方相谈甚欢。

随即！

“既然如此，此事佛业双身敢接吗？”蔺重阳将此番会谈，抬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爱祸女戎将话题拉回正途：“这要看先生如何选择？”

“吾只与汝佛业双身合作，万魔天指也好，问天敌也罢，皆会是吾接下来要猎杀的对象，至于境界合一之事，吾允了。”蔺重阳平澹道。

至此，双方的试探与交谈，便算告一段落。

旋即便是第二回合：“不知与先生同来灭境之人，对此是何态度？”

蔺重阳手上动作并未因此停止，只闻他语带随意道：“汝大可试试看，勿谓言之不预也。”

这自然是模棱两可的回答，只看佛业双身愿不愿意在这方面赌一把，此举需要魄力，也需要一些运气与勇气。

“先生说笑了。”爱祸女戎泰然自若道。

“境界合一，固然于吾方有利，却不一定是必然之举，只需有通道联通，该得的利益吾方并不会少拿，比如人口的迁移，以及后辈的历练等。

这一点，希望汝等能够明白。”

警告，诚意，亦或者摊牌，便只能让当事人自己去判断了。

爱祸女戎颔首，亦提出了己方要求：“关键之物如今尚在孕化之中，我方希望，先生能够晚一些对万魔天指动手。”

一统邪灵，再以邪灵吞并征服诸界各族，可以看做是境界合一的本质。

“此事，吾亦允了。”蔺重阳平澹道。

而后便闻爱祸女戎出言询问：“不知先生所求为何？”

双方各有所求，合作才能够长久，对方先前道出的理由并不足以说服她，轮回，理论上只是浮于表面，并非是对方之本质。

不过其中之关键，必在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吾出自苦境儒门，所求者，无非是将儒门一统，将其余学派之思想尽数归于儒道，将先圣未曾走完的道路接续，做那万世之师。”

琴声幽幽，蔺重阳面色不变，说起来，他也是第一次扮演这种阴谋家：

“届时，自是儒行天下，天下皆儒的盛世。”

好在他自小受师叔夏戡玄教导，在某些方面学得很不错，再加上还有仙踪无名等人的经验，结合先前立下的人设。

此时此刻，此番话语，却也称得上合情合理。

“先生好气魄。”爱祸女戎心中松了口气，转而询问道：“也就是说，儒圣佛道亦是先生之目标？”

她不怕对方有所求，就怕对方一无所求，若是对方所言非虚，那在境界合一之前，双方的目标确实是相同的，之后的话，便各凭本事了。

在诸多结盟形式之中，这一种，算是极为稳固的形式。

“然也。”蔺重阳出言肯定了她的猜测。

爱祸女戎自是投桃报李：“此事，佛业双身允了。”

在佛业双身看来，儒圣佛道不值一提，先前只是因为其他原因，他们不方便直接动手将这个组织清除，如今，只待计划正式启动。

“即便汝等不允，吾亦会自己去拿，不过，此事算吾承了汝等之情。”

蔺重阳语气不疾不徐，话语中的孤傲，却是未曾隐藏分毫，甚至还有几分深意，不管佛业双身信不信，信多少，基调如今已经定下了。

“先生与佛业双身之间，彼此彼此。”爱祸女戎轻笑：“既然如此，小女子便先告辞了，请。”

“不送，请。”

访客离去，轮回峰上琴音依旧，回荡在整片轮回中之中。

奏曲的身影，语气悠悠：“夺者所向非愿，予者所施非道，舍者所取非常。

佛业双身，呵，希望你们莫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