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此宰非彼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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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

春意阑珊。

小区里的南天竹和女贞都到了花朵最茂盛的时期。

行走在小区的走道上，一切都刚刚好。

但此刻陈沭心情却颇为阴郁。

落离在身边飘着，他时刻都在注意着落离的神情，担心那张清冷绝美的面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生转变。

万一她看某些人或某些事不爽，一时兴起大开杀戒，陈沭真不知道该如何阻止。

到小区停车棚，骑上自己的小电驴。

“哟，小陈，要出门啊，这是准备上哪去？”门卫刘大爷看到陈沭，笑眯眯的打着招呼。

虽然陈沭不常出门，但是每次进出路过门卫室，他都会递上一根烟，跟刘大爷寒暄几句，有时候两人还会在门卫室小酌两口，这一来二去的，一老一少愣是成了忘年交。

“电脑坏了，去电脑城配电脑。”

陈沭的小电驴在门卫室门口停下，习惯性想要掏烟。

结果才想起刚才出门太着急忘带了。

“忘带烟了吧？抽我的。”刘大爷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给陈沭递了一根，又顺手给陈沭点上，然后自己也叼上一根。

自打落离出现后，陈沭到现在一口都没抽，如今深吸一口，吐出长长的烟圈，顿感浑身舒畅。

“小陈啊，咱两好像很久没有一起喝酒了吧？什么时候整两杯？”刘大爷笑呵呵道，“我记得你说过，酒有七分醉，灵感才能如那什么，滔滔不绝。”

刘大爷老伴死得早，两个孩子又都在外地，最大的爱好就是喝酒，但是一个人喝又不够尽兴，陈沭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有露面了，今天难得逮到邀请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若是换做往常，陈沭也就答应了，可如今落离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他哪有心思喝酒。

“刘大爷，今天怕是不行，我有点事要处理。”

“行吧，那你快去忙。”

······

离开小区。

在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

落离突然望着陈沭嘴里的香烟问道：“你嘴上叼着的，是什么食物？”

“啊？”陈沭愣了愣，“哦！这个啊，这不是食物，它叫香烟······简单来说，就是某种植物的叶子，晾干后制成的，它也不是个好东西。”

“烟草中含有尼古丁，吸食香烟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引起肾上腺素释放增加，导致呼吸兴奋，血压升高，会感觉到心情愉悦，不过这东西对身体是有危害的。”

“至于为什么，其中原理，解释起来太复杂。”

落离若有所思。

片刻才说：“人类果然愚蠢。”

“额······”陈沭不知道落离是不是真的听懂了他的解释，但这句话他确实无法反驳，也不敢反驳。

明知道有危害，却还要去吸，不是愚蠢是什么。

不过别说落离不理解，即便是不抽烟的正常人类，也是无法理解烟民对烟的执念的，对于大部分烟民而言，吸烟不仅仅只是上瘾，更多的是一种精神寄托。

成年人的生活大多一地鸡毛，相较于现实所带来的残酷，香烟的危害根本不值一提。

而这时。

陈沭注意到。

旁人正在用异样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别人是看不到落离的，在其他人的视角中，刚才他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陈沭尴尬转过头，正视前方，以免被人当做神经病。

······

在电脑城外的便利店买了包烟。

陈沭便上楼，轻车熟路的来到自己熟悉的门店。

振川电子的老板是个矮瘦中年男人，长着一对三角眼，给人一种精明滑头的感觉，陈沭的电脑和外设基本都是在他这买的。

“王哥，给我配台电脑。”陈沭走进店里，熟络的给老板递了根烟。

“这么早？”老板接过香烟，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打算要什么配制啊？我这里刚到了几张不错的显卡，性能比你上次换的那张要好不少，要不要试试？”

“不用了，按照上次的配制给我配一台就行。”

“要带屏幕吗？”

“要。”

“行，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上次你一套配下来，是九千五，现在估计要一万多点。”

“等等！怎么还涨价了呢？”

“现在显卡涨价了嘛。”

“不是，王哥，你这有点不太合适吧，我也算老客户了，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不跟你砍价，你也别涨价了，就原价九千五怎么样？”

一时间。

陈沭和老板就价格的问题争执了起来。

倒不是他付不起这个钱，虽然新书没有什么起色，但写书这些年，他多少还是有几万块积蓄的。

不过，有钱归有钱，也不能当冤大头不是？而且老板明显是在坐地起价。

这是原则问题。

“老弟啊，不是我要宰你，是显卡真涨价了······”

“王哥，感觉你就是在宰我。”

两人拉扯了将近十分钟，价格的问题还是没有谈拢，就在陈沭准备施展出最后的砍价秘技，“你不卖我就走”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落离正注视着店老板，且目光冰冷。

他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刚要出言阻止，结果还是晚了。

落离没有现身，可店内的温度却骤然下降，接着老板的身体，便好似受到了强烈冲击一般，猛然间倒飞了出去，重重撞在货架上。

“嗷！！！”

老板惨叫。

货架上的货物散落一地。

脑袋七荤八素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落离，住手！！！”陈沭惊呼出声，情急之下更是直接喊出了落离的名字。

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在确定店老板没事后，他赶忙招呼落离，离开了电脑门店。

一路小跑，进入电脑城的消防通道，陈沭才气喘吁吁的问道：“落，死神大人，你怎么突然就出手了呢？”

“凡人，你刚才竟敢直呼本座名讳？！”

落离并未回答陈沭的问题，而是微眯着紫色眼眸，冷冷的注视着陈沭。

“不，不是，刚才太着急了······”陈沭心虚，赶紧编造一个理由，“死神大人，是这样的······你应该知道，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的规则，规则一旦被破坏，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就好比你，你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你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是一个BUG，就是漏洞的意思······而你在这个世界使用你的力量，是有可能会让这个世界崩坏的。”

“所以刚才看到你出手，我才会着急，你······能理解吧？”

看到落离的神情缓和许多。

陈沭这才松了口气。

“死神大人，能告诉我，你刚才为何出手吗？”

“你说那人要宰了你，本座自然要出手，你的命，是属于本座的，要杀你，也轮不到别人。”

“啊！这······”陈沭哭笑不得。

这误会可太大了。

落离你要不要这么可爱？

“咳咳，死神大人，此宰非彼宰，他不是真的要宰了我······”

陈沭正要解释什么是砍价，手机却突然响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