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五年之苦 第二十四章：聂苏姚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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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美欣，聂苏姚初中同学，现在高中也在同一个学校，虽然不同班，但以前她们总是玩在一起。杜美欣长得很漂亮，又是学幼教的，但，是个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常年与外公外婆在一起。她妈妈再婚之后嫁给一个很有钱的男人，对她也很不错，零花钱也越来越多了。

“嗷嗷，你怎么越来越漂亮了，这裙子可不便宜啊！还换了新手机？嗯嗯？有问题哦！”聂苏姚咧嘴笑着说。

“走，我请你喝奶茶。大杯的。”杜美欣兴致勃勃地挽着聂苏姚的胳膊。

“不去，没钱。”聂苏姚叫苦连天，她可是掌管了三口人的口粮，更不能随心所欲地消费。

“你搬家之后，我都很久没见过阿姨了。大家都还好吗？”

聂苏姚并没有告诉闺蜜，她现在是孤儿。

“搬家之后都忙了，路也远了。”聂苏姚勉强地笑了笑。

“我刚刚看见外公了，他以前都不送你啊！”

“外公想来看看我的学校，就像我爸爸那次一样。”聂苏姚找了个最合适的理由。

“那你怎么两个月都不跟我联系，我妈想请你们一家人吃饭呢，都联系不上。打电话也没人接。”杜美欣买了两大杯奶茶，一杯给了聂苏姚。

“有什么好事啊？”聂苏姚吸一口，问。

“我悄悄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任何人哦。”杜美欣神神秘秘，环视一下里里外外的人，悄悄说。

“说吧。”聂苏姚猜想，该不会是中奖了。

“我妈，中了一百万大奖，不用工作了。给我换了新手机，还买了新裙子。哦，对了，还买了笔记本电脑，好几千的那种。还说等我十八岁之后买新车。啊！我好期待啊！”

聂苏姚替杜美欣高兴，与她碰杯，说：“恭喜啊！”

“我妈说了，想找阿姨聊聊，可阿姨总不回复短信。”

“啥事一定要找我妈？”聂苏姚强忍着，对妈妈的思念是每一刻都不停。面对杜美欣的好奇，她更是不能解释。

“也没事，就是想问一下，阿姨想不想换一个工作，跟我妈一起开家政公司。”

“我想不可能，这个以后再说吧。走吧，时间到了。”聂苏姚连忙转移话题。

自从杜美欣家有了变化之后，聂苏姚反而刻意远离她。因为在杜美欣身边，都是一些奉承的人。反倒是她格格不入了。

高二了，聂苏姚将心思都放在学习上，与同学之间尽可能保持距离。学校要买东西，她也会尽可能等大家选好之后，符合一下。学校要统一购置一批电脑，更有利于他们作图。预计费用是七千块。

聂苏姚并没有购买，理由是家里有。

“配置能跟上教程吗？”姚老师问。

“还可以吧，我恋旧。”

聂苏姚点到为止，她的家的情况，姚老师知道。原本是想给她申请低保，也被聂苏姚拒绝了。

聂苏姚知道，她必须低调，把自己尽可能地隐藏起来，做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不被人发现最好。

在学校用餐习惯，还是跟以往一样，省吃俭用。偶尔会买一些她梦寐以求的东西。都会攒一段时间的生活费，才能去奢侈一次。

她明白，现在她是在坐吃山空，还有五年，或者九年，她与妹妹才能长大成人，才能自食其力去创造属于自己的资产。

看着杜美欣在网上购买的衣服，游戏皮肤，她也会心动。可她知道，这些钱一旦用出去，满足了他人的腰包而空了自己。

杜美欣还有家人在，而她，只能靠自己，不能比。

第一周周末回家，妹妹并没有来迎接。

她进入房间，外公不在家。到涵涵的卧室才发现妹妹躺在床上，大汗淋漓，昏昏欲睡。

“涵涵，怎么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你要吓死姐姐吗？”聂苏姚一摸额头，很烫。

聂苏姚连忙端来温开水和退烧药，为涵涵服下。

“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聂苏姚问。

“没事了，可能是昨天吹空调了。”涵涵回答。

“还好，低烧，吃点保肝宁，倍思育，奶片，维泰宝力。你会不会咳嗽，我加一点A+给你。”

“不咳嗽，保肝宁快没有了，明天找王阿姨买几瓶放家里。”

这些健康药品都是妈妈留下来的预防治疗药品，家里都常备。妹妹不经常感冒，吃点第二天就好。

“好，你饿吗？想吃什么？”聂苏姚说。

“我想吃肉，外公做的，我不敢吃。最近两天我都在外面吃饱了再回来。”

聂苏姚看着瘦了一圈的妹妹，她很心疼。姑姑走后，一直没有回来，是因为姑父身体不好，家里也需要有人照顾了。

“我知道了，但是，今天不能吃肉，我给你做个香菇鸡蛋汤，加一点肉末小丸子。”

“好。”涵涵落泪了，她这一个星期最想的就是姐姐回家。她害怕也不能说。

聂苏姚照顾好涵涵，外公还没有回家。电话打过去也没人接，再打就关机了。

气得聂苏姚要打人，她终于知道，那时候妈妈为什么那么生气了。

十点钟，聂苏姚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说：“你是聂苏姚吗？你外公在派出所，东城派出所，你来接一下吧。”

这个还真是晴天霹雳。

聂苏姚气得火冒三丈，姑姑的离开恐怕跟外公也有关系，那时候她的注意力都在学习上，对于外公的一举一动也少了观察，小姨不闹腾了，现在轮到外公了？这是什么前世修来的福报啊！

聂苏姚只能心里吐槽一番。连忙告诉涵涵前因后果之后，下楼取了电瓶车，驱车去了东城派出所。

见到外公时，他很邋遢。

“什么情况啊？怎么还带伤了？”聂苏姚问，见到外公的衣袖撕破了，脸上还有几道痕迹。不过更让人生气的是，外公居然喝醉了。

“我们接到报案，见他睡在路边，所以接回来给你打电话了。”民警说。

“谢谢你们，真给你们添麻烦了。”聂苏姚压制内心的愤怒，搀扶着外公往外走。

“姚姚，你怎么回来了？”外公晕晕乎乎地瞅着眼，说。

“先回家吧，涵涵还在发烧呢。”

聂苏姚是骑车来的，外公又昏昏欲醉，坐后排不安全，便对派出所的门卫室说：“叔叔，我先带我外公回家，这车先放这里，明天我再来取行吗，家里妹妹还在生病，我得去照顾。”

“你家大人呢？”

“他们外出打工去了，家里就我们三人。”聂苏姚有些哽咽，看起来快要哭了。

“行，明天你来取，我给你贴个条，你叫什么？”

“聂苏姚，对，苏州的苏，姚明的姚。谢谢叔叔。”聂苏姚非常感激，鞠了一躬才离开。

打车回到家，聂苏姚还得给外公洗脸，洗脚，再让他睡觉。

这一折腾，已经凌晨一点半了。再看看涵涵，还好，退烧了。

聂苏姚陪着涵涵，躺在床边的沙发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她想，如果她在离开，涵涵不光作业有问题，还没有安全感，外公现在有点不负责任。姑姑不来，或许也跟这个有关系。

看来，要休学了。

想到此，她很舍不得，抱住被褥躲起来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次日，躺沙发上的聂苏姚被吵醒。

是涵涵的哭闹。

“小姨你回你家住去，我们家没你的地方。”

“你个不知好歹的娃，我不是看你们没人照顾才来嘛，你外公一天到晚不归家，你都没吃上饱饭……”

聂苏姚越听越生气，穿好外衣出现在大家面前。

“涵涵，什么情况？”聂苏姚揉着眼睛问。

“姐，小姨要来我们这里住，说要照顾我们。”涵涵红着脸，躲在聂苏姚身后。

“小姨，你是我妈妈？”聂苏姚护着妹妹，质问小姨。

“从法律的角度上，我是你的监护人……”

“你搞得清楚监护人的意思吗？你管好你两个儿子吗？罗柳渝对你的态度何时好转过？想给我做监护人？你与我妈真的有血缘关系吗？这个家，是我父母给我们姐妹的，就算我不上学，也轮不到你来操心。”聂苏姚面对小姨毫不客气，字字诛心。

她转身对外公，严厉地说：“你都快八十的人了，能让人省点心吗？如果你在这里住不惯，去小姨家也行，我每个月给你五百块生活费。如果你还想留在这里，我可以请一个钟点工来做饭，伺候你，照顾你，可你别到了晚上也不归家。涵涵还小，一个人会害怕。”

“姚姚，我……”外公眼泪汪汪地望着聂苏姚。

“别说了，我心里烦。”聂苏姚气急败坏，掏出电话给罗柳渝打过去，毫不客气地说：“带你妈回家。”说完就挂了。

“还有，小姨，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聂苏姚看着小姨，再看看外公。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外公给的，说是为了照顾我方便。”涵涵说。

“你……”聂苏姚气得很想骂人，收住了拳头。播了一个号码，说：“秦师傅，麻烦你来帮我换一把密码锁，对，就我上次看见的那款。价格你得给我算便宜点。好，等你来。”

聂苏姚还在生闷气，罗柳渝急匆匆冲冲地赶了过来。

“姑姑刚走，你们就这样，真以为我家没有大人吗？滚回去！”聂苏姚气得七孔生烟，面对罗柳渝也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