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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华看着恒古抓胸挠腹,俯下身问他:“你可有不适?”
恒古的手一僵:“没有,我听得也甚是担忧。”
灵华狐疑看他一眼,也没太放在心上,继续讲道:“其二,安槐说张开源已经成魔,而祸首就是孙莲苒。孙莲苒到底想要什么?
从开始的复仇,再与我抢夺‘鉴心’,随后处处吸食怨气,她的所作所为毫无章法,不知其背后目的究竟欲意何为?
其三,虚空之境并非是简单的幻境,需要强大的灵力和长久的时间才能形成如此规模,张开源在遇到孙莲苒之前只是一个普通人类,没有灵力亦无灵气,怎会化出幻境?”
恒古一指她怀里的木盒:“难道是因为镜子?”
灵华挑眉:“说不定真的因为它……”
她从袖中拿出那块小小的残镜,镜面上仍围绕着一团灰色的浊气,似乎比在幻境中更浓、更深了,原本浅浅的灰色已有些发黑,灵华呼了一口气,发觉自己的气息也变浊了。
“这些灰蒙蒙的东西,大概就是张开源和他找到的邪恶欲念。他们交织混沌在一起,使‘鉴心’浸染上了邪念。”
恒古抻头去看灵华的气息,有些担忧道:“虽然这些碎镜各管各的,但还是会影响你。上次你说害怕附身在金奇苑身上的残镜魔化,这次不必害怕了,它已经被各种欲念影响,变得不正常了。”
“是啊,它不正常了。张开源长期把它挂在中厅之中,看着他宴请宾客、寻欢作乐;听着他高抬米价,却一副为民着想的模样。这般虚假、这般卑鄙,‘鉴心’受他日日浸染,如何不会变得污浊呢?
我猜,就是他这般放纵欲念任意滋生,强大的贪念通过‘鉴心’的灵性,形成了一个虚空之境。在这里想要什么便有什么,通过他的意识来虚幻出各种东西来满足自己。
随着跟他一样欲念深重的人被吸引到所谓的‘金域仙岛’变为诡壁之画,这个幻境便越来越大,欲念越满,幻境越强,越是吸引一样有欲念的人不断地沉浸在幻境之中。
而这些积攒下来的恶念积压在幻境中,也是积攒在他的身体里。幻境为虚,他的身体为实。”
恒古灵光一闪,随后又瘪起脸:“所以在船上张开源的肚子流着血,原来那面诡壁是他的肚子化成的?我居然被吸到他肚子里了?”
灵华“噗嗤”一笑:“你当然没有到他的肚子里。”
她看着恒古迷茫的神情,稍加思索解释道:“假如虚空之境是一个‘幻阵’,那诡壁即是‘凶门’、又作‘阵眼’。被困于‘凶门’的鬼魂沉溺于自己的世界,无法参透、更无法意识到自己的执念,他们永堕于此,自然无法从诡壁逃出。
而作为‘阵眼’,它与张开源气机相连。张开源为它不断地提供有欲念之人,而它则将这些墙上之人的欲念变为浊气,被张开源吸收为己所用,持续往复,源源不断。
我们伤了诡壁,便是伤了张开源。而你只是沉沦在自己的执念中,并不是真的在他腹中。”
“原来他的大肚子里藏的不是鸡鸭鱼肉,而是满满的欲念浊气,真是污龊不堪。”恒古不屑地摇摇头。
说罢他嗅嗅自己身上,果真没什么旁的味道,便放下心来,指指残镜:“那这团黑乎乎的浊气该怎么办?”
“解铃还须系铃人,恐怕只有消灭那些张开源身上的恶念之气才行。”灵华摸着被她握得温热的残镜,“这不是件易事,跟杨道长商量一下为妙。”
恒古撇撇嘴:“又提这杨老道。说起来,我们都被吸到虚空之境里了,就他平安无事,真不公平。”
灵华揪揪他的耳朵:“道长无欲无求,怎会被欲念之岛吸引,反而你我皆是欲念强烈,为何不反思自己?”
“好吧。”恒古撅起嘴揉揉耳朵。
他向窗外看去,黄昏已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顺理成章应该发生些什么。他兴奋地凑到灵华跟前扯扯她的袖子:“天色已晚,我们吃点东西便休息吧。”
灵华颇为赞同地缓缓点头:“吃点东西是对的,但恐怕不能休息了,因为一会儿有事要做。”
恒古刚拿起烤栗子又放下:“事?杨老道还没来,有何事要做?”
灵华淡然一笑:“吃完我们出去一趟,买点东西。”
恒古一听来了精神:“可是要出去逛街?”
灵华摇摇手指:“非也,我们要去买纸钱。”
“纸钱?先提前给张开源烧烧纸吗?”少年闻言一脸懵懂地瞪大眼睛。
灵华又摇摇食指:“晚上去把杨道长贴的符摘下来,见见陈宛的鬼魂。”
夜深了,云城的深夜寂静无声,周围一片漆黑,只有陈惜浅浅的呼吸声透过纸糊的门窗透过来。
灵华拉着恒古,脚步轻轻地从房间内出来,站在陈惜房门口,提气发出一道灵力,加固了结界,想必陈惜听不到任何声音。
随后蹑手蹑脚地走到大门口,恒古微微开窗向下看去,楼下的人不知为何不见了,此刻楼梯下空空如也。
他疑惑地向两边看去,街道上空荡荡的。他回头小声对灵华说:“没人啦!”
灵华也把头伸出窗框看了眼,揪过恒古,指指门框上的符。
虽然恒古并不怕什么孤魂野鬼,但也从未做过镇住鬼魂又主动放出来的事。
他站在符下,慢悠悠抬起手摸到纸符,看到灵华肯定的神色,终于狠下心将符纸撕下。
周围什么也没有发生。
灵华知道有自己这个神器之灵,还有恒古这天生神骨在,区区鬼魂是不敢现身的,于是她点上一炷香,让恒古拿着绕屋内转一圈,又点上纸钱,口中低声念着。
“陈宛,住在这里多年未知道你的遭遇,如今来烧烧纸钱给你些安慰。我知道你有冤屈,现身出来吧,我会帮你。”
灵华语毕,一阵阴风吹过,纸钱上的火明明灭灭,厅中一角出现了一个黑黢黢的东西,它蜷缩成一团窝在角落里,察觉到视线动了一下,然后又缩了回去。
灵华仍在烧纸,一边放进更多的纸钱,一边说:“我看到他是怎样对你的,他强迫了你,掐死了你。那沈妈妈怕惹火上身居然放跑了他,把你伪装成自己上吊。若我是你,便不会只在这里闹事,还要去张府上搞得天翻地覆才好。”
这番话似乎激起了团鬼魂的一些痛点,她依旧窝在角落里,嘶哑的嗓音像被火燎过,她低吼着:“你以为我不想吗?是他找来什么大师,故意把我关在这里,我想出去,可是做不到!
而且你的道长朋友又把我镇在地底,长眠多日,怎么能出去报仇呢!”
灵华对她招招手:“过来吧,陈宛,我有些话想问你。若是你实话实说,我会让你看到张富的下场,并且找道长为你超度。”
陈宛的身体动了动,她慢慢转过头来,似乎害怕二人的气场,又团在一起不动了。
过了许久,她确定了二人不会伤她,便整个转过身站起来,大胆地走向灵华。
她全身光溜溜的,长及脚踝的头发披散在身上,如衣服般遮住惨白的皮肤堪堪遮住身体。
眼珠暴突,嘴巴大张,舌头吐出嘴外,与死去时并无两样。
恒古看到她的模样急忙遮住眼,陈宛见了恒古这副反应冷笑一声,用剌人的声音嘲讽道:“哼,这就是男人,连我的模样都不敢看,胆小如鼠!”
恒古闭上眼将手放下,解释道:“我哪是害怕啊?你没穿衣服,我如何看你?”
陈宛更像是听到笑话一般,笑得眼珠子都掉下来,前仰后合:“男人最喜欢不穿衣服的女人了,难道你不是男人?”
恒古闭着眼指指自己:“我当然是男人了,但我是有原则的男人,不会随便看女人身体的。况且我也知道你的遭遇,更不会如此慢待你。”
恒古伸出手拍拍灵华:“能不能给她点东西挡挡?我一直闭着眼好难受。”
灵华给陈宛烧了件衣服,这件衣服很快便出现在陈宛的身上,还有纸钱也被她捏在手里。
陈宛呆怔地看着身上的变化,愣了半晌才想起把眼珠塞回去,直直看着灵华和恒古不说话。
灵华知道死去的时间长了会失去人性,也便不再多说什么,直接说道:“若想把张富绳之以法,需要你把你的经历说与我们听,若是你不愿,那就当我们单纯祭奠你吧。”
“不,我愿意说,为了给我自己报仇,我也会说给你们听。”
“十年前,我走在路上,不知为什么被人打了后脑一下,然后便没有知觉了。
说来真是倒霉,被绑当天我就碰上了张富这个色胚,他强占我不成,就想把我磕在桌角上弄晕我。
也不知我是命硬还是命薄,我的头被狠狠撞了下也没有出血,只是有些头晕。他见我没晕过去更是紧张,一下把我推倒在地上,我拼命反抗,拿东西去砸他,摸不到东西就用手挠他。
也许是把他惹急了,他一不做二不休,就把我掐死了。
我就这么死了,死得耻辱,死得不甘!
我死那年才十六,正是好年华,若我还能活到现在,应该已经夫妻和睦,儿女绕膝了吧。”
陈宛说着有些难过,她想哭,却早忘记了如何哭,只是扯了扯嘴角,没有眼泪流下来。
灵华和恒古皆面有不忍,但还是要继续问下去,灵华也不知安慰些什么,尽量温柔地问:“后来呢?”
“后来?”她努力想了想,“后来沈妈妈找人把我丢到乱葬岗去了,那里真是什么样的鬼都有,断胳膊少腿都是好的。
我就在乱葬岗里来回飘荡,看到堆积如山的死尸简直要吓死。没过多久,就看到张富鬼鬼祟祟地跑到这里,找到我的尸首扛起来偷走了!”
她的语气里仍带有不可思议:“他居然跟着沈妈妈的人一路找到那里,还不惧怕所有的鬼魂,真是个狠人。”
灵华深感赞同,她想起了张开源没有片刻停顿地杀死自己的善念。这个人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她皱紧眉头:“他偷走你的尸首,便以此威胁了沈妈妈。”
“你怎么知道?”陈宛瞪大眼,她怕眼珠又掉出来急忙用手捂住,“他找了个破庙,把我的尸首用草席卷起来,塞到供桌底下。
随后去找了我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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