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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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走了。”

低沉的声音把呆滞中的翡羽纱织惊醒，龙哉已经从角落里站起，目光看向前方一片漆黑的藤袭山深处，面对那如同深渊巨口一般要把人吞噬的黑暗，龙哉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心中是止不住的战栗与兴奋。

“应该可以……饱餐一顿了吧……”

“你，你说什么？”

翡羽纱织默默的拉远了与龙哉的距离。

“嗯？没什么，走吧。”

转过头朝着那张般若面具微微一笑，龙哉随便感知了一下，挑了个感觉最危险的方向准备走去。

“等等。”

翡羽纱织站在原地没有挪动脚步。

“怎么了？”

“我，我要一个人进山。”

翡羽纱织说出这话的时候有些紧张，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龙哉看着他，没有说话，气氛逐渐开始凝固。

“因，因为跟着你的话，最终选拔的难度就大大降低了，但是，那不是我想要的，我……我想靠自己通过选拔。”

“雷之呼吸的话，现在不是学呼吸法的时候，等…等通过了最终选拔再慢慢教你。”

在龙哉的目光下只坚持了三秒，纱织就忍不住开口解释，平稳的声线下有一丝隐藏的颤抖。

“……”

龙哉依旧沉默着，一秒，两秒，三秒……

高大的身影沉默的矗立在自己面前，投下的大片阴影将自己整个覆盖在内，翡羽纱织低着头，浑身无形的紧张感越来越强，他的左手开始微微颤抖，忍不住的想要摸上腰间的刀，希望那能为他带来一丝安全感。

终于，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龙哉微微一笑，刚才几乎凝固的气氛瞬间冰雪消融，“说的也是，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加油哦。”

“呼……好的，我会加油的，再见……”

“再见。”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翡羽纱织选了刚才龙哉想走的相反的方向，清瘦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呼……呼……总算离开他身边了。”

走进黑暗的森林中不远，翡羽纱织就如释重负的靠在一棵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那家伙……感觉和之前温和的时候完全变了一个人，精神分裂吗？！那种恐怖的压迫感光是站在身边浑身就像针扎一样！”

“他绝对有问题……”

…………

“啊……以后是不是应该注意一下呢，感觉好像吓到他了。”

龙哉站在原地，目送着翡羽纱织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回想着刚才对方浑身肌肉紧绷，汗毛直竖的样子，龙哉发现自己还是得再收敛一些。

“毕竟我还指望着他教我呼吸法呢。”

现在翡羽纱织是自己唯一能接触到的能教自己雷之呼吸的人，毕竟他不可能借助香奈惠的关系去请教那些更强的雷呼剑士，比如现任鸣柱·桑岛慈悟郎。

人家虽然是鬼杀队中最强的雷之呼吸使用者，但龙哉根本不可能让他教自己，那种实力级别的人，近身接触不超过三天龙哉就必然暴露，到时候别说教了，不追杀自己就不错了。

所以他只能找像翡羽纱织这种，实力不强，但天资聪颖基础扎实的人，这种潜力很高但还未发展起来的类型才是如今龙哉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

滴答……

一滴血液从龙哉指尖滴落，融入泥土之中消失不见，然后他就正式出发，向着刚才选定的方向走去。

刚才那是一个印记，或者说定位坐标，有了它龙哉就能随时掌握方向，也能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这里。

“现在才刚刚入夜，第一天的夜晚肯定是恶鬼最活跃的时候。”

“刚才大多数人都选了东边，因为那是太阳升起的方位，更加安全，相应的我这边的人就少了很多。”

“同时这边也应该是恶鬼最多的地方，呵呵……正合我意。”

踏入深山之中，除了天边弦月孤悬，周遭就再无任何一丝光亮，站在一片漆黑之中，龙哉毫无掩饰自身的存在，他刺破自己的指尖，一滴滴猩红的鲜血滴落，散发着诱惑的血香。

这片整整半年没有任何生灵踏足的死寂土地第一次迎来了陌生的气息，那是鲜活的生命。

强盛的肌体，流动的血液，一切的一切都宛如黑夜中最显眼的明灯，吸引着周边所有已经苦苦忍耐了半年的恶鬼，久违的甜美气息刺激的他们几欲发狂，让他们本就不多的理智迅速崩灭，化作只知道追逐血食的无智野兽。

“嗬……猎物……”

“好鲜美的味道，那是我的……我的！”

不消片刻，周围就传来阵阵悉悉索索的摩擦声，那是恶鬼在狂奔而来。

“对……来吧~多来点。”

“越多越好……”

哗啦——！

身旁的树叶被冲散，一道漆黑的身影从树丛中窜出，狂吼着向自己冲来。

“吼！人类！！”

砰！

龙哉没有出手，仅仅是侧身一躲，恶鬼就空砸在地面上，泛起一阵尘土。

“一只。”

“吼！！”

接近丧失理智的恶鬼被龙哉指尖的血液刺激的浑身青筋暴起，不管不顾的就再度朝着自己冲来，黑暗中龙哉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一大一小两只丑陋的三角眼，满是血丝的瞳孔之中除了疯狂与饥饿之外什么也不剩，浑身都是肮脏的尘土与烂叶，散发着熏人的恶臭，身上挂着一件已经看不出颜色的破烂衣服，浑身瘦骨嶙峋，只有两只手爪与口中利齿有些威胁。

“不要着急……”

再次轻飘飘的躲过扑杀，龙哉口中低声呢喃，不知是在对恶鬼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三只。”

身后灌木丛之中再度冲出两只恶鬼，都是同样的满身恶臭，丑陋不堪。

“嘶！！休想抢我的，滚！”

“你才是该滚！那是我的猎物！”

三只恶鬼相遇，都不用龙哉动手他们就自相残杀了起来，彼此之间混乱的互相撕扯，伤痕与战斗越发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龙哉就这样带着他们一路移动，身后追逐的恶鬼越来越多，直到某一刻他突然停下，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意。

“十七只，足够了。”

“赤鳞……跃动！”

扑通！

沉闷的心跳声骤然响起，这仿佛是战斗的号角，随后的心跳声越来越强劲，如同巨鼓在击打，声如雷震！

龙哉垂下的眸子悄然抬起，妖冶的赤色龙瞳中亮起两点血光，青筋暴起的脖颈与面颊有黑色的鳞片浮现。

黯黑的龙鳞刺破肌肤，伴随着呼吸开合起落，其中猩红的血光同样明灭闪动，蕴藏着可怕力量的肌肉骤然紧绷，庞然的巨力带来恐怖的动能，龙哉如杀戮机器一般的狰狞身影冲入鬼群！

噗嗤——！

黑暗中五道血线一闪而逝，锋锐的龙爪切豆腐一般划过恶鬼的躯体，普通人持刃难伤的坚韧皮肤脆的像纸，仅此一击，三只恶鬼就断成两截！

腥臭的鬼血飞溅，却洒落在地，因为龙哉的身影早就消失在原处，猩红的血气飘散，为龙哉黯黑色的鳞片染上一抹赤红，他在十几只恶鬼的包围中左冲右突，浑身钢铁般坚硬的龙鳞不断开合，宛如成千上万把尖刀切割着途径的一切！

“可恶！这家伙才不是人类！他是怪物啊！！”

“啊啊啊！！快跑！”

在一片飞扬的断肢与鲜血中，恶鬼碰到了比他们更像恶鬼的存在，终究是有智慧的鬼们意识到他们才是应该逃跑的猎物，眼前正不断杀戮的狰狞存在才是真正的猎人！

“对，就是这样，再跑快点……哈哈哈！！”

放肆的狂笑响彻山林，那一双赤色龙瞳之中的血光更盛，龙哉微微俯身，腿部的鳞片张开，随后收拢闭合，积蓄起恐怖的力量。

咚！

地面一声炸响，飞扬的尘土之中龙哉爆射而出，因为速度太快，眼中两道红光在黑暗中拉出一条长线，宛如催命的死神直追逃命的恶鬼。

“死！”

五道猩红的弧光自上而下划过恶鬼的身躯，留下瞬息间被分成六段的残破尸体，瞳孔拉出的血光围绕恶鬼的尸体一转，毫无停滞的再度杀向另一个方向，龙哉的身躯隐藏在黑暗里，唯独双眼中猩红的血光映照出一瞬恶鬼的惨状。

这是一场彻底的屠杀，宛如猫戏老鼠，所有噬人的恶鬼皆在恐惧中被生生撕裂，腥臭的鬼血飞溅汇聚成血泊，残缺不堪的尸体如同烂肉一般堆积在地面，挣扎着想要复原却只是徒劳无功，场面宛如惨烈的屠宰场。

站在一切的中心，龙哉黯黑的鳞片已经被鲜血彻底染红，他放松的呼出一口气，脸上是愉悦的笑容。

恰好此时天空中密布的乌云散开，后方圣洁的银月洒下辉光，厚重的黑暗被驱散，可以看到，地面上龙哉投下的阴影开始涌动，龙形的黑影对着地面的血肉张开血盆大口，仿佛在无声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