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6（精修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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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改写意志

元宸嘴角微扬，笑意极富诡味。

“劳你提醒，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方法正好在你身上印证一番。”元宸以神的姿态俯视，如看蝼蚁。

“什么方法？”男子只感到一丝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改写你的意志，你留下的行愿领域届时就是我的掌中物。”元宸眼神略显森冷地说道。

“你……”

“落我手里，认命吧。”元宸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男子牙根紧咬，拼命抵抗那股能抹杀个人意识的诡异力量。

不愧是上古时期的大神，甚是傲骨铮铮，即便仅留一缕残魂，尊严不失。

“在我的独立世界，你除了无谓的反抗意志，什么都做不了。”元宸见他要自毁元神，施展禁锢法则，将他定住。

“你别做梦了，本尊千万年的修为，意志力岂是寻常修行者可比。”

元宸拼尽全力想强行洗去他的意识，竟奈何不得他丝毫。

“哈哈……无知的凡人……”古神残魂兀自得意，一脸轻蔑之色。

“既然你不愿屈服，留你何用！你即将形神俱灭，给你最后的机会，请报上尊号，我不杀无名之辈。”元宸目光深凝，多了几分残忍之色。

“可笑至极！”古神残魂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不过片刻，古神残魂的笑容立时僵住了，道：“这……你手里怎么会有这邪门的东西！”

古神残魂见眼前人类少年召唤出让他灵魂都恐惧的东西，顿时脸色大变，尽是惊悚神色。

“定魂符虽是先天神物，对本尊却无甚大用！”

“是吗。”元宸剑眉微挑，随手召唤出炼魂符，双管齐下。

“炼魂符！你……可恨！想我如愿神君傲视上古，今日却落在你的手里！”

“不……”如愿神君在定魂符，炼魂符的双双绞杀下，意识渐渐被炼化。

元宸见他死到临头仍不失尊严气节，不禁升起一股由衷的敬意。

“属于你的时代已是过去，放下执念，接受命运！”

如愿神君听到这句话，仿佛受到了打击，元神兀自轻微颤抖。

元宸全力催动神符，趁他意念恍惚之际，一举抹去了他的意识。

如愿神君苦等亿万年，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元宸一把将如愿神君的魂体本源握于掌心，重回行愿领域，为毫无意识的魂体植入自己的意志。这时，行愿空间依据元宸的意志，以肉眼不可辨的速度在改变着。

“发生了什么……你打败了他！”赫连雅婧见自己恢复如初，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

元宸一脸平静，不见劫后重生的喜悦，内心反倒感慨万千。

上古诸神面临大劫之际，窃尽天机，夺命外之数避劫，只求有一天重回天地间。

元宸不禁设想，那是一个怎样的灭世劫难，又该是何等的悲壮。这个世间还遗留多少这样的隐秘，他们等待的机缘，是否足够达成苦等亿万年的夙愿。

“命数之外还有变数。”元宸深深感慨道。

元宸握着手里的魂体本源，意念一动，行愿领域现出了本来面目。

“为什么会这样？”赫连雅婧见四周漆黑一片，唯独眼前巨大的能量球，正氤氲发亮。

“一切都结束了。”元宸自言自语道。

元宸将眼前的巨大能量本源，收入鸿蒙虚境，化为元力之海。

“我们该怎么出去？”赫连雅婧只感觉自己脚踏幽暗虚空，一眼望不到边际。

“我在考虑，要不要把你一个人永远留在这里。”元宸瞥了一眼神色惊慌的赫连雅婧，说道。

赫连雅婧樱唇一阵颤抖，老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元宸看着泫然欲泣，娇弱无助的赫连雅婧，不再恐吓她。

“剑七，破苍分天！”

元宸祭出寂渊，凝聚如今的修为，一剑将这块空间碎片劈开一道裂痕。

“走！”元宸一把抄过赫连雅婧的柳腰，意念一动瞬间踏出这块空间碎片。

空间碎片虽是夺天机开辟，毕竟还跳不出天道法则的掌控。

空间碎片的裂痕越来越大，无尽的法则之力肆意同化亿万年前开辟出来的空间碎片。

“轰……”新旧空间不同属性能量的冲击，一时间让天地变色，空间对冲的力量引发灭世雷霆，久久不息。

“不好！”元宸顾不得向赫连雅婧解释，攥着她施展无距神通避开这灭世之威。

电光火石间，元宸只感到后背被远超神力的力量冲击，意识顷刻间模糊。

“天要塌了？”寻常人看到这一幕，顿感末世降临，心里惊悚万飞。

在这不可抗拒的灭世之力下，上至修行大能，下至寻常凡物，似乎都感同身受。

空间法则陷入紊乱，即便在余波散去后，人们仍心有余悸。

这股力量远超他们的认知，即便是传说中的上古大神也不见得能用神通早就这样的灭世威能来。何谓惊天地泣鬼神，这就是！

“轰……”这一幕持续许久才略略平静下来。

极地冰原，为冰天雪覆盖，一眼望去天地间一片圣洁。

冰原风刀，犹如实质，刮在脸上，寒意入骨。

悠悠风声，诉说着极地冰原的荒凉。

这时天空一暗一亮两个极端力量相互角力，光明终究抵不过黑暗天幕的侵蚀，极地冰原慢慢蒙上阴霾。

极地冰层下，抬眼仰望，可见这诡异的一幕正悄然轮换。

元宸眉头微蹙，只感到混身提不起丝毫的力气，连睁开双眼都是那般艰难。

黑暗天幕向前推移，元宸这才睁开双眼，看到眼前像是被什么东西遮挡了视线，嘴唇被一阵柔软清冷封堵。

稍微清醒才发现自己人压着，当看清眼前的俏脸，原来自己与赫连雅婧一直维持着最亲密的接触。

元宸感觉到嘴唇的柔软在动，慌忙闭上双眼，干脆躺平装死。然而身体莫名升起一股燥热，却无论如何也瞒不过旁人，更遑论是趴在自己身上的赫连雅婧。

赫连雅婧睁开双眸，当看清自己的处境，一股来自女子的本能力量骤然凝聚，翻身避开这羞人的一幕。

良久，赫连雅婧挣扎起身，对着躺在冰层上的元宸一阵揉搡。

“这是……哪。”元宸配合的睁开朦胧睡眼，映入眼帘却是佳人的横眉怒眼。

“你对我做了什么！”赫连雅婧俏目含煞，瞳孔深处火焰闪烁。

“你比我醒得早些吧，我倒想问你呢。”元宸倒打一耙，佯装一脸的无辜。

反咬一口？这人太混蛋了。

“你！”赫连雅婧伸出纤纤玉指，红润樱唇一开一合，美眸噙泪欲泣。

赫连雅婧撇过脸去，突然脚下一崴，跌倒在冰层上。

元宸不理会她，环顾四周。伸出手来缓缓攀上冰岩，却被一股力量震回。

这才发现自己二人被空间毁灭余波意外产生的力量封闭在一片狭小的空间碎片之内，至于是如何陷入冰层之下的就无从得知了。

元宸凝神查看灵海，发现里面暗淡一片。

在那股灭世力量的冲击下，自己没有形神俱灭，已是万幸，又岂敢奢求毫发无损。

“如今你我修为尽失，短时间内根本出不去。”元宸转过身来对盘腿而坐的赫连雅婧说道。

“你要多久才能恢复修为。”赫连雅婧避开元宸的眼神，低声嗫嚅，脸上一片柔弱无助，似乎还夹着一缕莫名的情愫。

“说不准。”

元宸仰望冰层上方，漆黑天幕即将吞噬光明，极夜即将来临。

“天要黑了，你坐远点，不许靠近我！”赫连雅婧虽然愤怒，脸上更多的是哀求之色。

元宸依言而行，能离她多远就多远，可不愿触这霉头。

“极夜将至，不知会持续多长时间。”元宸双眼微眯，轻叹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赫连雅婧是一刻也不愿意与眼前这可恨之人呆在这个封闭的空间。

“如今你我修为尽失，与凡人无异。极夜黑暗下的绝望，我还从没经历过。”

元宸盘腿而坐，极夜黑幕此时已遮天蔽日，地下冰层不见丝毫光亮。

黑暗中等待的绝望，无尽长夜不知何时才会迎来光明。

寻常之人在这样幽静得几乎能听到自己呼吸的环境，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心境，也许只有亲身经历之人才会知晓。这样的环境中，意志稍有不坚，陷入绝望导致疯狂也就是三两天的事。

硬生生被绝望的环境逼疯的人，这世间不是没有。

“你不要说了！”赫连雅婧双手抱头咆哮。

这一切都可以想象，登时恐惧情绪纷至沓来。

“放空六识，抱元守一，进入无我定境。”元宸在黑暗中提醒道。

第46章夜尽天明

极北冰原，地下冰层。

极夜袭来，眼前犹如黑暗洞府，不见丝毫光亮。

万籁无声，彼此的呼吸声，心跳声清晰可闻，此起彼伏，平缓与急促竞相轮替。

光阴流逝，人在黑暗中浑然不觉。

二人只感到度日如年，甚至不愿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元宸让自己陷入空灵定境，被空间灭世余波重创的修为，正在缓缓恢复。

从行愿领域获得的巨大能量，元宸将其散入鸿蒙虚境，在磅礴能量的滋养下，五颗凝聚起来的元丹疯狂膨胀。

五颗元丹属性明确，在元神的牵引下，犹如星辰，循着各自的轨迹，各行其道。

金木水火土，五行元丹，虽属性各异，暗含相生相克之道。

生之道：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克之道：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众胜寡，天地之性。

元宸沉浸在清静无为之境，顺应天道法则，以现有的力量属性为基础，不断循环往复。

道法自然，物极必反。

现有的力量充盈到极致，挣脱了元宸的掌控，也挣脱五行法则的规律，朝着全新的位面，方向走去，跳出现有的法则，衍生出全新的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全新衍生的力量逐渐趋于稳定。

元宸察看一番鸿蒙虚境的情况，只见全新衍生的元神和五颗元丹，在另一个位面，以完全不同的规律有序运行着，其道韵玄之又玄，不可道也。

超脱法则之外的力量可随意改变现有的法则，新诞生的力量对比原先的力量，完全就是神之视角。

元宸敏锐地察觉到，现有的天道法则，对自己的束缚骤然减少不少。

倘若完全跳出现有的天道法则，在这个世上，就能不死不灭。

更高纬度的力量，面对低纬度完全就是碾压的存在。

元宸试图向更高纬度突破前进，无奈，失败了。

估计天道法则，也不允许让人轻易跨向更高纬度。力量还没达到，强制突破，会是什么后果，是否会引来天道法则降下的天罚，不可得知。

元宸缓缓睁开双眼，眼前依旧黑暗无边。

不知之前入定修炼用去了多少时间，适时睁开眼也没察看出有任何变化。

感应到黑暗中陷入痛苦挣扎的赫连雅婧，元宸知道她能在黑暗绝望的境地坚持至今已是尽力了。经受接二连三的打击，赫连雅婧如今正处于崩溃的边缘。

“醒醒。”元宸呼唤道。

“过去多少时间了？”赫连雅婧用柔弱颤抖的声音问道。

面对赫连雅婧的提问，元宸苦涩不语，没有时间参考，根本无从说起。

在无尽黑暗中等待不知何时才会迎来曙光，除了一直等下去，人力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你修为恢复了？”赫连雅婧烦躁不安地问道。

“恢复了。”元宸淡淡的说道。

“求你了，带我离开这里。”赫连雅婧用绝望的口吻哀求道。

“这里挺好，就算现在出去了，外面仍是黑暗一片。”元宸轻笑道。

“你！……再继续下去……我会疯的！”赫连雅婧怀揣一颗几近绝望崩溃的心，无助咆哮。

“要是你实在坚持不住了，我让你失去知觉便可。”元宸用淡漠的口吻说道。

“不行！绝对不行！万一你……你坚持不住的时候……会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来。”赫连雅婧跳将起来吼道。

“我的修为在你之上，你认为你能阻止我？”元宸轻哼道。

“啊！……你就是魔鬼！”赫连雅婧尖叫咆哮，无力地瘫软在冰面上。

元宸依旧盘腿而坐，保持半清醒的状态。

旧日有怨的二人，彼此警惕戒备。毫无信任基础的人在这片封闭的黑暗环境中，彼此对峙，最是消磨心力。

身陷黑暗囹圄，绝望的困境之中，人若失去理智，所做出来的事，估计恶魔看了都会战栗。

“我求你一件事，若我真的坚持不住了，请你杀了我……别让我看到你……疯狂的样子。”赫连雅婧从黑暗中摸爬过来，靠在元宸肩上哀求道。

元宸不敢看向此刻无助绝望的赫连雅婧，任由她靠在自己怀里。一个曾经的天之娇女，沦落到如今这般境地，受尽天人交战的煎熬，心中的骄傲已经荡然无存。

赫连雅婧此时的柔弱无助，与寻常凡人并无区别。

“多说话，少胡思乱想，兴许……时间会过得快些。”元宸苦涩道。

二人之间本就陌生，又去上哪找那么多可以让彼此身心愉悦的话题倾诉。

二人在黑暗中有一句没一句的尬聊，根本聊不了几句就会早早冷场。

赫连雅婧心力交瘁，说着说着便昏了过去。一双藕臂紧紧地搂着元宸，完全当他是绝望中的唯一依靠。

长夜依旧，赫连雅婧时而昏迷，时而醒来，这个频率周期越来越短。

在她的情绪感染下，元宸明显察觉到自己心境的变化。

黑暗绝望中产生的邪念犹如洪水猛兽，随时都有挣脱束缚的可能。

黑暗中，人性深藏的丑陋面，最容易暴露出来。

“清醒些！”

元宸一把推开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暧昧纠缠的赫连雅婧。

漫长的天人交战，元宸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保持清醒理智。

“请你杀了我！别让我被恶魔本性驱使，让我保留最后的体面。”赫连雅婧有想过自杀，发现根本狠不下心来对自己下手。

元宸用力的摇晃脑袋，试图将身体藏着的恶魔驱离，几乎将脖子扭断也做不到。

元宸仰天长叹，无力地垂下头颅。兴许是身体的变化产生了幻觉，隐约间看到一缕曙光。

“是光！”元宸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再三确认这是真实的。

元宸猛地起身，张开双臂，一吐胸中的闷气，拥抱即将出现的光明。

这是曙光划过天际，慢慢驱去黑暗。

赫连雅婧苍白的俏脸涌上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两行清泪不受控制的滑落。

寂寥且黑暗的漫长等待，无数次生死间的挣扎，终于迎来希望之光。

元宸这才收起心神，认真打量身处的环境。透过地下冰层，元宸隐约看到一个朦胧的轮廓。

荒无人迹的极地冰原，埋葬的神秘远非人所能想象。

“那是……人？”劫后重生的赫连雅婧一扫往日的骄傲，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

“过去看看。”元宸看了一眼判若两人的赫连雅婧说道。

“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赫连雅婧连连摇头，实在没有勇气再去回忆漫漫长夜的绝望煎熬。

元宸虚影一闪，穿过重重玄冰。

“避水珠。”

元宸走向躺在玄冰棺中的睡美人，避水珠将冰层隔绝开辟一个狭小的空间，使之免受万载玄冰的冰封。推开玄冰棺盖，眼前冰雕美人的面容映入眼帘。

冰玉美人饱受玄冰之气侵蚀，仿佛一碰就会碎。

“净魂冰莲子！”元宸看到冰玉美人头顶的天材地宝，惊呼出声。

元宸不禁感慨：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净魂冰莲子乃净魂冰莲历经万年孕育而得，可遇不可求，其珍贵程度可见一斑。

修行之人历尽艰辛都难寻的绝世宝物，就这样摆在面前唾手可得，如何不让人兴奋。

元宸并不急于取下那两颗晶莹剔透的冰莲子，唯恐惊醒沉睡中的冰玉美人。

“这是哪？这是……”元宸召唤出素萱的元神。

素萱看向冰棺中的冰玉美人还有那净魂冰莲子，久久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这位女修士虽已冰封千年，在神物的庇护下，身体机能尚存，仅存的一缕残魂也已没了意识。”元宸小心翼翼地查看后说道。

“你的意思……”素萱猜到元宸的用意，对于夺舍重生她始终心怀抵触。

“你可愿意？她等待千年，我想她为的应该也是这一刻。”元宸征询素萱的意见。

素萱微微颔首，认为元宸说得也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