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克玛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四十章 虚假但美好,诡秘之主:荒野朝圣,霍克玛,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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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拓把那枚跳动的血红心脏收进铁盒,上面万机之神的象征与符号阻隔了它与外物结合,形成封印物的进程。厄兰兹与赫瑟尔站在欧拓面前,等待队长的进一步询问。
“那么,你有从它的灵魂那里得到任何情报吗?”
队长坐在桌前,开始起草一张报告和备份档案。抽出吸水钢笔,略微抬起头看向厄兰兹。
“有。指示他进行仪式实验的人是富商史蒂芬·卡朋特。肖像里的第三张。我怀疑他是深渊途径的高位非凡者,才能通过恶魔指示下位者为自己实验。”
厄兰兹点了点头,看着队长飞快写下笔记。在继续询问了几个问题之后,欧拓给钢笔咔嗒一声扣上笔盖。
“好。你们这次行动辛苦了,赫瑟尔,回去好好休息吧。你也是,埃尔道斯。”
他怔了一下,这似乎是队长第一次叫他的名。仓促地点头回应,把软呢帽的帽檐拉下一些,他转身告别了欧拓,回到桌前。
先前的战斗和施法耗空了他的灵性,一阵阵的空虚感带来的便是耳边细碎的耳语。他越来越不能区分现实和虚幻,超凡和世俗之间的区别,他本想打开笔记本,继续思考几个问题,脑袋却疼痛到无法思考。
烦躁地把手里的笔记本丢到一边,他撑着自己的脑袋,一开始这种疼痛还只是在后脑,逐渐蔓延到整个脑袋。他的眼角总是能看到各种古怪的黑影,即使他已经戴着眼镜,也无法摆脱这些影子。
怎么搞的...
他做了个占卜来确定自己的精神状况,结果很不乐观。
再这么拖下去,如果遇到隐匿贤者耳语,必然会失控。
他深知事情严重,快步走出门,前去拜访谢尔德。这段时间谢尔德一直听从了厄兰兹的建议,没有随意在街上露面。所以就一直躲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发放面包也只能让老艾德森代劳。
“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助。谢尔德。我会付钱的。”
推开谢尔德的房间门,厄兰兹扶着自己的额头站在对方面前,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放松那一阵阵跳动的疼痛。过去的事情不住地开始找上他,缠绕着他,化作眼底一道道黑色的幻影。
破碎的故乡,失落的梦想,冰冷的现实,还有一次次无意义的痛苦....
我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一个莫须有的梦想?为了那一眼可能根本不存在的真相?
谢尔德看向面前的厄兰兹,他能感受到对方星光体上显然的异常。他扯过一把软软的小板凳,示意对方坐在自己面前。
当初为了消化“心理医生”魔药,他也帮助了很多人,熟练地从自己的桌子里抽出两包速溶可可,倒进热水后递给了椅子上的厄兰兹一杯。
“谢谢。”厄兰兹端起那杯热可可,拿出硬币弹了一下后才端起慢慢啜饮着,有些烫,味道甜腻,抚慰了一点自己的内心,让幻像带来的焦虑变浅了不少。
“和我说说吧,先生,和我讲讲最近的任何事情都好。”
一阵温和的感觉拂过厄兰兹的面颊,一下子吹散了他心里压着的那种块垒感,喉咙也没有那么滞塞了。他又喝了些热可可,作家的眼睛习惯性地盯着谢尔德背后的窗户。
正午的日光透过凸肚窗,洒落在少年棕褐色的正装上,他能看到少年凌乱的碎发在日光下仿佛镀着金,看到正装上毛刺刺的白线。
“....没什么可说的。”厄兰兹张开嘴,想说的话却停在嘴边。
他会理解吗?他能理解吗?他只不过是这个陌生世界的其中一人而已。
他怎么可能明白自己的绝望来自于什么?又怎么能将这种心事和盘托出?
“..那就我说好了,埃尔道斯先生。”
小少年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他转身从桌上拿来那个做完的布偶,厄兰兹看着它,矮矮的个子,穿着一件厚厚的袍子,把自己板着的脸挡在后面,故意耍酷般地把手搭在软呢帽上。
“哈。你说吧。”看着这个小东西,他轻而短地笑了一声。
“您谁都不信,甚至是您自己。”谢尔德对上了厄兰兹错愕的目光。
“也许您被人背叛过,也许您遭受过我无法想象的痛苦,您主动地排斥了别人,您有一个无比明确的目标,那让您的一切行动都急促而富有目标性,但您也迷茫,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走到那一步,您拒绝,怀疑和排斥了一切东西,那固然让您不受外力伤害,也排除了一切对您好的人....”
谢尔德语气变得沉重了许多,厄兰兹沉了沉目,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您并不是不懂说话。而是刻意那么说,调侃和嘲弄别人,用礼节和那些话和别人划开了距离。您多久没有停下来好好休息休息,泡一个热水澡,单纯的吃一顿饭,或者就这样,和我坐在这里,我们可以一起晒太阳,什么也不想..”
厄兰兹摆了摆头,蜷缩起身体发出声声的笑。
他不想笑,但止不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世界就这么毁灭了。不是“轰”的一声,而是“嘘”的一声。
喜剧是大写的荒诞。
笑生于错位和脱节,来自崩坏的逻辑。
他就这样蜷曲着身子,不住地笑着,直到眼泪流了满眼才勉强止住。谢尔德看着厄兰兹的帽顶,脸上浮现出了一种难言的挣扎。
观众途径的序列八“读心者”能够模拟出对方的思考模式,而厄兰兹的人格是他从未见过,甚至几乎没法模拟的人格。
一个无法理解的原因在驱动他,让他不计代价地追求一个东西。许多极端的情感被塞在一副脆弱的身体里,仿佛一台失控的机器正在发出毁灭前的轰鸣。
究竟是什么,才能造出这种性格?
他疑惑,不解,怜悯胜过恐惧。
“....对不起..哈,我有些时候是有这个毛病。请继续吧...”
厄兰兹抬起头,嘴角还有一抹弧度。而在歇尔德的眼睛里则映照着两张不同的脸。
一张纵情狂笑,另外一张震悚泪流。两张脸重叠起来,和眼前的人相模糊。
都是他,都不是他。
“没关系,先生,我们都会有一些不怎么得体的时候。”
“的确。我很久没有这样了,原谅我。”他摘下眼镜,用指侧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那么接下来,我希望您能每天花一些时候去放松,我会谨慎地去一些机械之心们不会去的地方,您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放松,把精神状态修复好。”
谢尔德轻点头,强化了自己的语气。
厄兰兹压下拒绝的话,把指头转到下巴上,摩挲着才长出一些的胡茬。
“作为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你的建议自然是中肯的...那么,好吧。我会如你所说,定期来找你的。我会在每天下午六点钟准时抵达这里,你接受吗?”
他迅速回到了掌控话语主导权的地位,而这其实也算是一种缺乏掌控感和安全感的体现。
谢尔德迅速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袋子糖果递给厄兰兹。
“这是我按照罗塞尔先生甜点食谱里做的软糖,如果心情不好的话,吃一点甜食会好受很多。”
那一袋子糖果裹着白色的粉末,透出玫瑰水带来的深紫红色。厄兰兹犹豫了一会之后,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软糖,揣进口袋里。
“不再叨扰了。再会。”
起身打开门前,厄兰兹把几苏勒的咨询费放在桌前。又是一阵温暖的风吹过心口,这一次的“安抚”彻底驱散了他眼角残存的鬼影,虽然未来依旧是那么难以言状,至少现在这一刻他觉得还有所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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