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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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梁烨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坐下，“真是煞费苦心啊！先说来听听。”

陆漫和于瑾坐在旁边的候诊长椅上，都是一脸的鄙夷，而王若薇也不在乎她俩，大大方方坐在梁烨桌前的靠背椅上，翘起了二郎腿。

“你是个人才，不该默默无闻地埋没在这种小诊所。”王若薇说着，从手包里拿出一叠文件放在桌上，“我以院长的身份聘请你，请你出任心内科的带头人。年薪一百万，分红另算。”

陆漫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个年薪在东北来说，已经十分可观了，比小诊所赚的多，但毕竟这女人是梁烨的前女友，她的心里当然不舒服，于是她转而看向了梁烨。

“协议书都带来了…”梁烨假模假样地拿起那文件道，“这待遇真是太诱人了…不过，我的仇家太多了，我要是去了你那，用不了几天，你们的大楼都得被拆了…”

王若薇掩口轻笑道：“哈哈，我还以为你担心什么呢！这个你放心，我们的安保人员都是些能人，没有人敢乱来。如果你肯加盟，我会用最短的时间，把你打造成医学界的顶尖人物，实现你学生时代的梦想。”

梁烨摇摇头：“不好意思，名利对现在的我来说，都没那么重要了…这么多年过去，我现在只向往老婆孩子热炕头，抱歉哈。”

“还是因为这位小姑娘吗？”王若薇瞥了一眼陆漫，“她可真幸运，你是这么护着她、宠着她……就像当年对我一样！”

“啧啧啧…”陆漫晃着小脑瓜，拉着于瑾，溜溜达达地往里屋边走边道，“毕竟老阿姨您那时候也年轻过！好了，不陪你了，我俩开黑去咯！哦，对了，谢谢你把梁烨调教这么好，我很受用呢！”

王若薇一直波澜不惊的的脸上，终于被激起了一片愠色：“很好，现在这些伶牙俐齿的孩子，还真让我刮目相看呢！”

说完，她站起身走到门口，然后停了一下道：“想通了来找我，我永远为你留着一扇敞开的门。”

梁烨轻笑了一下道：“呵呵，不必了。那么，不送了！”

“咣当…”

王若薇出了诊所，司机给他关好了车门后，并没有马上回到车上，而是稍稍在门口盯了一会诊所的门口。

陆漫和于瑾听见关门声时，就又都溜了回来，而于瑾又她对梁烨和陆漫道：“那个司机…好像盯着咱们说了什么…”

陆漫满不在乎道：“那应该是一条忠犬，替主子诅咒咱们呢吧，哈哈！”

一声轰鸣，奔驰开走了，陆漫咬着嘴唇，快步冲了出去，然而她刚一开门，就如同被钉在了门口一般，同时还发出了喘憋的声音！

梁烨和于瑾正要上前，却见陆漫右手结成剑指，猛向前一戳，空气中似乎隐约传来一声惊叫，陆漫则猛敲了自己胸口几下。

“咳咳…”她猛咳了几声之后，才把气息喘匀，“那个司机在门口做了手脚，刚才不知是什么东西突然卡住了我的脖子！”

于瑾在门口开了一圈，纳闷道：“没什么啊…”

“已经被我打伤，逃走了！”陆漫揉着脖子道，而她那白皙的脖子上，一道暗红色的抓痕仍清晰可见。

梁烨看了心疼，骂道：“这个恶毒的女人！”

陆漫白了梁烨一眼道：“关于这个王若薇，你可从来没跟我提起过啊！想不到你的经历还挺丰富，还有几个，给我老实交代啊！”

梁烨哭笑不得道：“你看看！你看看！之所以瞒着没说，不就怕你吃醋生气吗…就这一个，我发誓！”

梁烨说完这话，心里忽然后怕，赶紧回忆了一下，还好这身体的原主也算老实，这些年还真就这么一个前女友…

陆漫把手插在兜里，昂起小脸道：“宁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的嘴！哼！大过年的，先把这笔账几下，咱们年后再算！”

梁烨笑嘻嘻道：“你要相信我，而且这世上真的有鬼！这屋里不就有俩吗…嘿嘿！

“你！”陆漫瞪着眼睛，晃了晃小粉拳，正要实施家暴，没想到自己的外公居然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了。

陆漫意外道：“外公？您来干嘛？”

梁烨赶紧拱手道：“宋局长过年好！这过年七天，领着陆漫去外地玩，都没腾出功夫去看您，给您拜个晚年！”

宋守哲微笑寒暄之后，便对梁烨道：“小梁啊，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想让你帮我！”

梁烨把宋守哲让到座位上，问道：“什么事？您尽管说。”

宋守哲道：“过年之前，各地分局向我反应，说当地出现多起人口失踪案件，以青壮年的三无人员或者肢体残疾但身体健康的乞丐多见。”

“现在咱们春兰这边也有这个情况了…有一个受害者说是去打工，结果很快与家属失联，家属报警之后，警方顺藤摸瓜，查到一个地下血站。”

梁烨想了一下道：“这跟泰兰德那次有点像啊…难道国内也有人在练什么邪门功法？比如降头术？”

“那倒未必。”宋守哲继续道：“地下血站的人说，那些失踪的人，由专人接送，他们只负责取血，图财不害命，然而在警方抓捕时，却遭到一个欧洲血族的突袭，七名警员仅一人生还，最后上面把这事定为超自然案件，就找到了我。”

梁烨问道：“那个血族…没抓到哈？”

“没有…”宋守哲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人像：“这是那名受伤警员根据印象，找人画出来的，经过比对，这人在国际和国内都没有过任何出入境记录或者案底…”

梁烨接过那画像，上面画的就是一个典型的血族模样，除了狰狞的外表，并没有什么特征性，他想了一下道：“这画像您备份了吧？这个给我，我去问问别人！”

宋守哲忽然又补充道：“对了，你们去泰兰德期间，城南一家大型私立医院刚刚开业，而根据警方调查，那个之前提到的地下血站居然跟这医院有过一阵密切往来！”

梁烨听完这话就是一愣：“您说的城南医院，是不是叫圣慈医院？”

“你知道？”宋守哲有些意外。

梁烨点头道：“那医院院长还想让我去那上班呢…陆漫都知道这事。”

“哦？呵呵，巧了！”宋守哲笑道，“今天找你，本来就是想让你打入那家医院，探探他们的底！”

梁烨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道：“我倒是好说，您最好做做陆漫的工作吧…”

……

宋守哲在外孙女面前没讨到什么好处！

一听让梁烨去前女友那做卧底，陆漫是一百个不愿意，最后还是梁烨出主意说，让陆漫当自己的贴身助理，这姑娘才勉强答应了。

王若薇接到梁烨电话时，显得十分的诧异，但梁烨要去就职，她自然求之不得，只是当梁烨提出由陆漫做助理时，她犹豫了。

“这条件，我很难答应。”王若薇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先不说我和她如何相处，圣慈医院的目标是成为国内一流的民营医院，你带着女朋友出入，没事秀个恩爱，会受人诟病。”

“哦…”梁烨平静道，“那就算了，就当我今天没打过这个电话，我挂了。”

“你等等！”王若薇急忙阻止道，“就不能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梁烨打电话用的是免提，他看看面前气鼓鼓的陆漫，又看看满眼殷切的宋守哲，问道：“还有什么办法？”

王若薇微一沉吟，略带自信地问道：“其实是你女朋友不放心，才非要跟来的吧？”

事实被对方说中，梁烨只能勉强托词道：“与她无关。我去你那，谁也不认识…遇见事情，总要有个可以商量的人。”

王若薇笑了：“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的心智不成熟啊！那天在你诊所，我看你身边有个沉默寡言的小护士。我可以同意她做你的助理，让她做你那小女朋友的眼线，如何？”

陆漫在一边强忍着怒气，狠狠掐了梁烨一下，而宋守哲则点了点头。

梁烨轻抚着陆漫的秀发，偷嗅了一下芬芳后，恙作勉强地对王若薇道：“总觉得有点愧对我女朋友，但你有一点说得对，男人还是得格局大一些，我的确需要做出点事业来！”

“所以你这是答应了？”王若薇的声音显得很满意。

梁烨道：“答应了。那我什么时候去？”

王若薇道：“梁主任随时可以上任！”

“好，那就明天见！”

“明天见！”

梁烨挂了电话，陆漫一拍桌子道：“一个是你前女友！一个是于瑾！她摆明是要用于瑾刺激我！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你不是已经不吃于瑾的醋了吗？你还给她买手机呢…”梁烨说着，伸手就要去搂陆漫，但陆漫却气呼呼地把他的手甩开了。

梁烨看着她那一对黑葡萄似的眼眸道：“别生气了，我这不也是为了帮咱外公吗？还有，我说过，于瑾身体里流着我的血，相当于我的后裔啊！我能和她能怎样啊…”

宋守哲虽然夹在中间有些尴尬，但毕竟他需要梁烨去做这个卧底，于是他也劝道：“漫漫，别再耍孩子脾气！梁烨做的可是为民除害的大事，再说你不是跟我说，他当着那女人的面，很护着你吗？”

“哎呀！好了！好了！”陆漫不耐烦道，“外公啊！你就和他一起气我吧！”

梁烨嬉皮笑脸道：“我真的是怀着一颗为人民服务的心去的！”

“略——”陆漫假装恶心地呕了一下，扭头对于瑾道，“替我看好他！随时向我汇报！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哼！”

午夜，春兰北郊，新修好的城隍庙比原来气派了许多，扩建后的院子里，挂了几个崭新的灯笼。正殿供桌上，电蜡烛的红光，把城隍爷的神像显得有些吓人。

梁烨把两瓶地产白酒，摆在供桌上的供品旁边，然后敲敲桌子道：“给城隍爷拜年了！出来聊聊！”

话音刚落，供桌旁边一阵凉飕飕的小旋风平地卷起，一个穿着古代官服的驼背老者显出了身形。

城隍爷向梁烨拱了拱手道：“过年好，过年好，什么风把你这大神吹来了？还带着酒，这么客气…呃，那个装修款的事…”

“那事过去了，不提了。”梁烨霸气地说完，一屁股坐在了供桌前的蒲团上，“我们哥俩现在不差钱。”

城隍爷的黑脸明显舒展开来，说话也活络起来：“我这荒郊野岭的，你来肯定是有事啊！”

梁烨坐在另一个蒲团上道：“春兰最近失踪很多人，你知道吗？”

城隍爷靠在供桌上，不解道：“这事你得问衙门口啊？哪有找城隍的…”

梁烨从供桌上拿了苹果，咬了一口道：“这次有点不寻常。您神通广大，这一片都归你管，您知道什么就跟我们说说。”

城隍爷咂吧着嘴道：“阳世的事我不能管太多。我只能告诉你，城里来了几个你的同类，似乎在做什么秘密仪式，搅动得城中阴阳之气失和…”

“在哪？”梁烨继续问道。

城隍爷摇摇头道：“他们日落而出，日出而归，但最终都会回到城南，具体在哪我就查不到了，那一带都被人用法阵屏蔽了。”

梁烨暗想道：城南…圣慈医院也在城南，看来去应聘的事，还真是由不得我不接的了。

第二天一早，梁烨开车带着于瑾，一起来到了圣慈医院。他们下车后，来到这座足有十层的医院大楼跟前，环顾着不输于中联医院的宽敞院区，都不禁暗暗赞叹起来。

这里虽说是家民营医院，但看着出入医院的人流，却丝毫不比一般的公立医院少，而且就省内来说，它也算得上是规模最大、实力最雄厚的一家了！

难怪王若薇说起话来那么有底气。

梁烨今天穿得西装革履，一改平时大男孩似的造型，而于瑾则穿着陆漫特意给她准备的职业女装，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位靓丽脱俗的白领丽人，惹得路过的男人都忍不住多看上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