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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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邙山顶，一处大殿。

许林一跟随着师父在这大殿内走着，他环顾四周，脑海里闪过一道道回忆。十年来，除了睡觉，他的大部分时间几乎都留在了这里。

正殿里的东西不多，仅有几副桌椅与几块蒲团，这里是平日里师父教书的地方。他这个便宜师父可不仅仅是武功出神入化，论起文学来竟也是个一顶一的大儒。所以他们除了跟着师父习武之外，每日都还要来此地熟读两个时辰的诗经。不过，林奕和林鸢对于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所以大多数时候这里都是只有许林一和师父二人。

许林一前世本就是一个学霸，这一世在这里闲着无聊的他便把偏殿里师父的藏书读了个遍。光是读了也倒没什么惊奇的，可许林一竟然是将它们全部的熟读背诵了下来，这可是着实让他的师父惊讶了一番。要知道这里的书籍足足有着上万卷之多，不说囊括天下所有经文，至少绝大多数经典或者有名的诗书礼仪历史兵书等几乎全在这里了。能将这些东西全部记于脑中的，全天底下也找不出几个来！

从一开始经常需要向师父请教问题，到后来的两人坐一起对诗辩论一坐便是一整天，许林一不过仅仅用了三年的时间。师父常常称他为小妖怪，他便说师父是老怪物。一个智力通天，一个容颜不老。

大殿尽头右侧便是师父的寝居，许林一的思绪收回跟着他走了进去。

“我知道仓促之下你定是没有准备，所以我提前给你备好了包袱，里面还有一封书信，你交到河洛郡的太守的手里，他会为你准备新的身份。”

“嗯？”许林一伸手接过包袱，却是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向师父，在这种没有身份证的古代，随意编造一个身份应该还是挺简单的，反正正常情况又没有人会去核查到底，何必要麻烦到河洛郡太守那里？

“还记得你之前问我什么时间快到了吗？”师父自然看得出他的疑惑，微微一笑问道。

“记得。”

“历朝历代皆有科举制度，夏朝自然也不例外，如今时值八月，正是每三年一次的乡试即将开始的时间。你若是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又没有经过院试成为秀才，你该如何去参加考试呢？虽然你的相貌与当初有了较大的变化并且销声匿迹了这么久，也基本不会有人再认出你，但唯有拥有一个正当的身份才能让你彻底地与当初的明王许林一摆脱开来。而参加科考入仕又是你如今想要有所作为的唯一途径，所以这些事情还是有必要麻烦一下河洛郡太守的。”师父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做师父的，总要为自己的徒弟多考虑一些。

许林一轻轻点了点头，随即低下头看了看怀中的厚实包裹，自然也是看见了那一片雪白的白色衣衫，正是他平日里喜欢穿的，也不知师父是何时托人做的。许林一也不知怎的，眼眶突然就微微泛红了起来。

恩重如山！虽然许林一平日里表现地对这个师父并不是太过尊敬，但那都是他们的性格使然。在许林一真正的内心里，师父对于自己只有这四个字可以形容。

“好了，莫要做这些小儿女姿态。当年救你本只是为了答应了你父明王的承诺，可后来动了惜才之心收你为徒之后你我便算是正式结下因果。”

“为师知道你心中对夏朝有恨，所以这十年来不让你下山一是为了让你隐姓埋名躲过夏朝的追杀，二便是想替你消解一些心中的仇恨。如今看来，却是我异想天开了。亡国灭族之仇若是有这般简单的消散，那历史上也不会有着那么多的悲剧了。作为师父我并不能给你更多的帮助，希望你可以谅解，毕竟有些事情为师是不能够随便出手的。可是为师也不会阻拦你去做任何的事情，你要记住，不论何时，为师这里始终都是你的家。”

许林一看着师父，看着那张英俊脸庞之上的温和笑容，用力地摇了摇头。

“咚！咚！咚！”

许林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随后用力地磕了三个响头。

“这些本就是我自己的事情，师父为我这原本不想干的人做了如此之多，此恩之厚重许林一便是九死亦难报答，谈何谅解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当年师父收我为徒之时未让我行礼，此刻还请师父受我一拜。此行虽远，但只要师父有所要求，只需一封书信，许林一纵是天涯海角亦会回到这里！”

许林一言真意切，字字出心，他知道他许林一已经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而这给予他第二次生命的人，正是他这眼前的师父。所以，只要师父一句话，哪怕是让他这辈子就此不要下山，他也绝对不会说半个不字。

“傻孩子，为师已经说了，收你为徒便是结下因果，师父为徒弟做些什么那不都是理所应当的吗？你我之间何须谈谢？再说了，师父需要你帮什么忙？倒是你，有解决不掉的困难便告诉为师，这天邙山便是你的后盾。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为师该送你下山了。”

师父摇了摇头，上前一步将他拉起身来，随后便赶紧向着外面走去，似乎是生怕许林一望见他眼角的那一抹晶莹。

………

许林一看着那已是有种远在天边之感的天邙山山顶，内心不由得一阵感慨，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十年前被师父救出之时那种腾云驾雾的感觉，师父不愧是武道仙境界的绝世存在，能带着一个人这般神速赶路的，天底下除了他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这个世界的武道境界其实很简单，武道达到后天境界便算得上是二流高手，达到先天境界便是一流，前者人数稍微较多，后者便算是稀少了。而再往后就是千万人之颠的武道宗师了，能到武道宗师这个境界的这个世上不会超过十人，他们无一不是武功出神入化，声名赫赫足以开山立派的人物。

而武道宗师却并不是尽头，以前武林中常有传闻，武道宗师之后还有着一重境界，到了那等境界之后便如同成了凡尘仙一般，在这世间的普通人眼里已然是与神仙没有什么区别了。这，便是武道仙境界！而将这传闻变成现实的，便是他的师父林意仙！

“好了，此处往东百余里便是河洛郡了，以你的速度应当可以在日落之前赶到，为师就不再相送。”

师父的声音打断了许林一的思绪，许林一看着他点了点头，随后抱拳拜了一拜，等他再次抬起头之时师父早已无了踪影。

许林一笑了笑，随后便转身向着东方飞奔而去。

大夏王朝吗？我许林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