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夏尔洛斯篇章，黑械兽的觉醒 第十五章：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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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这颗心脏和普通的心脏看起来完全不一样。虽然爱德华不是读医学的工械学生，但是心脏总不可能是由一层金属包围着的吧？！这个与其说是心脏，还不如说是某种被镶入生物体内的机关装置。这个半机械半生物的心脏，让爱德华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不是和在荒野看到过的那个半机械半生物的怪物一样的结构吗？！

“警告……警告……请在……30个……标准秒……内……进行……身份验证……“

在墙的周围突然响起了一把不知哪里发出的声音，爱德华与夏莉紧张的看着四周喘息未定。记忆的裂缝中，再次涌现出《夏尔洛斯夜报》的文字。

——在那把类似系统的声音背后，仿佛拥有着吞噬人的怪物。

冷汗从爱德华背后流出，爱德华双眼看着四周努力寻找着那把声音的来源，然而却只能看到除萤火鸟外的无尽黑暗。在黑暗中，响起生物移动的脚步声。爱德华不清楚在黑暗中的那个是否是生物，那个脚步声无比地沉重，要是生物的话，那肯定是一个庞然大物。如果那个不是生物的话，为何会一步一步地向着自己和夏莉移动。

——在声音结束后，那个怪物将会把眼前的一切吞噬。

“验证……失败……判定……是……非法访问……实行……level1……级别……的……强制……排除……“只是在爱德华寻找到破解方法之前，那把独特声音再次在墙的四周响起，同时黑暗中也响起了齿轮转动的声音，但是其中还夹杂着肉体碰撞的声音。一种扭曲奇怪的声音，在爱德华和夏利身边不断地移动。

它依然没有行动，它就像隐藏在阴影里的猎人，等待着最佳的出手机会。

一瞬间，原本安静有序的荧光鸟突然躁动了起来，在墙的四周不停的扑打着。然后一整群鸟都紧张的飞去隧道的另一处，瞬间这四周陷入了黑暗。在隧道四周响起齿轮转动的声音。昏暗中，有两颗赤红色的亮光闪烁着正悄悄的靠近他们。突然，还没等夏莉反应过来就被那个漆黑的物体撞到墙上，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就晕倒了。手上的煤油灯也随之滚落在地下。

“夏莉！”爱德华紧张的向夏莉那边跑去，可是脚步还没有踏出，大腿一阵剧痛让爱德华发出悲痛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从爱德华口中喊出，不可制止地双眼流出了大颗大颗的眼泪，还有那从大腿涌出的血液。

从微弱的灯光中可以隐约的看到爱德华的脑袋被两条钢铁爪抓起，就想被拧起的小猫脑袋一样，只要稍微一用力，他的脑袋就要破碎。爱德华眼前的是一对猩红的双眼，全身由黑色金属组成的蜘蛛怪物。怪物身上拥有现代西联最高科学的蒸汽机关机械的特征，但令人诧异的是它居然能对外界物质能产生的生命特征。在它金属躯体身上，还残留着蜘蛛腹部特有的斑纹表皮和那已变异的又长又尖的钢铁爪。那双如同恶魔一样的猩红眼球正在看着爱德华。它简直就像用生物与机械强行混合在一起的畸形产物。

“任务……进行，未识，别者……排除。”断片一样的声音从变异蜘蛛口中断断续续的发出。

这具怪物和爱德华在荒野看到的怪物种类一样，具备生物和机械的特征，但是不一样的是，这具怪物竟然可以说话！钢铁的金属散发着死亡的触感，让爱德华的思考将近窒息。

正常机械机关是不具备语言能力，但是眼前的机关机械明显不是一般的机械。虽然有听过在贵族家中可能摆放着用来排除外人的安全保卫装置。但是哪怕是最高级的安全保卫装置，都不具备语言功能。因为它们只是人类预设程序的产物。但是爱德华眼前的这个机关机械，或许比爱德华想到的更加“特殊”。这个“特殊”性，说不定是有人远程在操作，又或者它本身具备着“思考”这个特征。

要是换做其他时间的话，爱德华肯定要好好地把这个“能思考”的变异生物好好研究，但是现在爱德华没有这个心情，他只想着活下去！

“死……怪物。要不是我今天状态不好……我……一个手指头就可以将你像蚂蚁一样地拧死了！”爱德华强忍着剧痛，说出一些挑衅它的话。想要看它会做出什么反应。可是怪物好像无动于衷，那两个爪子还是死食的控制着爱德华。

“任务……进行，未识，别者……排除。”怪物依然重复着刚才的那一句，但是手上的力量仍在收紧。

“怪物……你有种就和，老子……在状态……全…满的情况下……单挑！！“感受着头痛欲裂的膨胀感，他依然继续在对怪物进行挑衅。可惜完全没有用。

这瞬间爱德华意识到了，那个怪物说的并不是语言，语言是用来沟通的。然而它只是在重复毫无意义的“代码”！

绝望感伴随着压力，一点一点地把爱德华的大脑勒紧。死亡的脚步在每一秒递增地向爱德华接近。爱德华用生命最后的余光看着怪物身后头流着血倒地昏迷的少女，夏莉。

爱德华很后悔，后悔为什么要把夏莉扯进来，后悔为什么没有拒绝夏莉，更加后悔的是，为什么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对不起……夏莉。“爱德华看到倒在地上夏莉的身影自言自语地说道。

我没有，保护你。——

我是个……大话精。

最后的说话还没有说出，怪物的前爪捅穿爱德华的心脏，冰冷的机械金属带走着属于生命的温度，爱德华的意识慢慢地进入了昏迷。

二

俯瞰着风景，身体慢慢地向下下坠。

睁开双眼，眼前看见的大地，那是绝望和深不见底的漆黑。回头看天空，那是一片无穷无尽的蔚蓝。

而爱德华仰躺着的身体，仿佛是在下坠，又仿佛是在上升。刺骨的寒风从四面八方向爱德华肆虐着，仿佛连灵魂都被冻结一样。

爱德华张开着双手，试图要停止下坠的冲击力，但却毫无作用。

“没用的，杂鱼。你知道为什么吗？“突然一把跋扈嚣张的，不可一世的声音在爱德华耳边响起。

那么声音，爱德华仿佛在哪里听过。是在自己的身体被那个黑色盒子侵入时，回荡在脑海中的那把声音。是在自己半梦本醒之际，对自己诉说“你的存在就是错误。”的声音。

他试图睁开双眼想看清正在下坠的自己，突然在他左边出现了一个黑色人影。他居然能在空中如履平地的走过来。他的身体都被机械钢片和复杂的齿轮包裹着。钢铁的脸庞让爱德华看不清他的表情，它那猩红的双眼闪烁着可怕的赤色，他此时就站在爱德华的身边，隔着身边的寒风都可以嗅到它那所发出的金属气息。

爱德华挣扎着，想要像他一样站起来。但是滑稽的手脚完全不受控制，就像水里窒息的鱼一样。

“杂鱼，你甚至连呼吸都没法掌握，又怎么可能站得起来。”那个由机械齿轮构成的人影，缓缓的走到爱德华面前。双脚竟然在空气中稳稳的站着然后慢慢的蹲下来，它那双闪烁着猩红色的双眼，侧着头看着爱德华。

一瞬间，他感觉到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就连自他的存在证明都被剥夺的恐惧。

“杂鱼，你连本能都忘记了。又怎么可能控制得住身体。”由机械齿轮组成的手臂一下子将爱德华的头抓住，然后靠近他那机械脸庞，在它的那双猩红色的双眼下，爱德华感觉无法抗拒。

“本能，什么是本能？”爱德华用尽全力发出了声音，但是在极速下坠的空中，被极风撕扯得支离破碎。

“这个还要说吗？当然是生存的本能！杂鱼！！”话音未落，感觉到脖子下端一阵无法忍受的疼痛，爱德华撕裂着喉咙再尖叫，但却叫不出半个音节。脖子以下的重量一下子消失了，感觉到血液在流下，从自己脖子剧痛的位置。视野一瞬间天旋地转。苍穹与漆黑的两端边际，不断地在眼前闪过，最后看到的景像是那双猩红的双眼。

猩红双眼下的机械齿轮在逐渐堤脱落，碎裂，露出了如同人类一样的脸孔。它以非人角度弯曲起的笑容，嘴角两端的肌肉被撕开，露出恐怖狰狞的笑容。但是那个样子，爱德华仿佛似曾相识。仿佛是在什么地方经常看到过。

它那双猩红的双眼充满着疯狂，从它眼中反射出我那颗血淋淋的头颅。在看到自己的瞬间，他忽然记起了。为什么刚才一直想不起来，那个似曾相识的脸孔不就是——

——爱德华自己么。

他的意识顿时坠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