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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里后。
“小心,前面有吐蕃斥候。”
秦远看着远方隐隐约约的人影,提醒身旁二人。
“尼玛,该你登场了。”
尼玛深深吸气,策马走在二人前方。
“什么人?”
“右翼斥候,尼玛。”
他从怀中掏出令旗,连连挥舞。
“身后何人?”
“投诚的唐军,有重要军情献上。”
交谈间,两军越来越近。
尼玛让身后二人举起绳索绑缚的双手,以示无威胁。
“止步。”
对方大喝,三人忙收马停行。
“口令。”
“吐蕃天兵,横扫西域。”
“嗯,没错。”
见口令无误,双方继续汇合。
走到近前,对面留八字胡的队长越众而出;“即是投诚,为何仅缚双手,而不收缴他们兵器铠甲?”
“因为这两个唐兵不是常人,上头让我要以礼相待。”
“哦?”
见其不信,他示意八字胡附耳过来。
待二人贴面时,尼玛突然出手,右手紧勒他头颅,左手取出匕首紧抵其脖颈。
“叫你的人全部投降!”
“叛徒,你休想,不要管我,杀了他!”
对面吐蕃兵大惊之下,还是纵马杀来。
“那就别怪我了。”
尼玛心下一狠,猛捅匕首,鲜血溅射全身。
“干得好!该我们了。”
秦远与张牧瞬间脱掉绳索,抽刀迎敌。
“驾。”
“唰。”
入武九重的力量加持下,这些吐蕃骑兵,无人是他敌手。
片刻便解决了六人。
还有一人被张牧除掉。
剩下的人见状,转身就逃。
秦远冷笑一声:“哼,冒险靠近你们,还能让你们跑了?”
他取出弓箭,拉个满圆。
“咻、咻。”
连射两箭。
“啊!”
逃走的二人刚跑出数十步,就全部中箭落马。
“好箭法。”
张牧满脸赞叹;“阿远,你可真是文武双全!”
“别拍马屁了,快走,被人发现就完了。”
三人深知此处凶险,四处尽是吐蕃斥候,要么不出手,出手就要杀光。
如果有人逃脱,他们马上就会陷入大军重围,必死无疑。
当下加速前行。
至于获得的军功,他没有着急使用。
突破真武需要凝神静气,不然容易走火入魔。
还是等到了军营里再说。
途中又解决了队斥候。
军功达到十四点。
后面就没再遇敌。
终于在傍晚,抵达龟兹城外军营。
这里是块绿洲,原本周边青草茵茵,胡杨生机勃勃,是世外桃源般景色。
此刻,惨淡月光下,却如同修罗地狱。
箭楼半塌,火光四起,满地暗红。
木寨围墙残破,血痕遍布,顶部密密麻麻悬挂近千白发人头。
无头尸身则被扒光铠甲,横七竖八的堆叠在入口,如一座小山。
腐臭之味铺天盖地。
秦远与张牧,呆呆的看着眼前景象。
“父亲。”
良久,张牧望着其中一个头颅,声音嘶哑。
他急速下马,连滚带爬的去到木墙下。
几次伸手去取,却总是够不到。
“阿远,来帮我。”
秦远慌忙上前,半蹲在地。
待张牧在肩上站稳,缓缓站直身躯。
张牧哆哆嗦嗦的取下父亲头颅,捧在手中。
下来以后,他怀抱头颅,瘫坐在围墙旁,披头散发,满面泪痕。
秦远无言。
如今安西军,与大唐断绝交通数十年,传达消息,都要靠偶尔来此的商队。
军中兵士,皆是父子相传,泰半白发。
他这具身躯的父亲,也是在三年前战死疆场。
望着满墙白发头颅,秦远心中感伤。
他暗暗发誓;“大唐的英灵们,等着我,终有一日,我会带你们回家。”
有能影响现实的面板相助,这不是不可能。
他站起身,望着沉浸在悲伤中的张牧,虽然心中不忍,但此处十分危险,必须打起精神。
他高声喝道;“张牧,你忘了大唐吗!”
张牧抬头,怔怔望着秦远。
这是安西军给众将士的每日三问,也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身在异域,魂在家乡。
“张牧,你忘了大唐吗!”
“张牧,你忘了大唐吗!”
“牧,不敢忘。”
他强压悲伤,哽咽回道;“牧!不敢忘!牧!不敢忘!”
秦远向他伸手:“我们还活着,安西军就还活着,振作起来!带上你父亲和他们的荣耀,活下去。”
张牧擦去眼泪,被秦远拉起。
“走,我们进去。”
他们来这里,不仅是为了看张牧的父亲。
另一个原因,是他们知道军寨中有个密室,那里很可能会留下些东西。
寨内黄土被暗红血色覆盖,坑洼处已变成大大小小的血池。
四处的凌乱火光,映照这惨烈战场。
“就是这里。”
三人纵马来到军寨中心处,一个宽大土屋。
屋门已经不见,他们下马径直进去。
却没注意到,远处沙丘后,有个吐蕃游骑,正注视着他们。
见他们走进房间,吐蕃游骑迅速起身上马,回大营禀报这里的事情。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进屋后,尼玛有些疑惑。
秦远扫视了圈,很快锁定目标,墙角的黄色土块。
“马上你就知道了。”
他走上前,轻轻触摸,马上了然。
这是被刷了黄漆,又黏上黄土的铁块。
“真是小心。”
他双手用力,将铁块压入土中。
“咔嚓。”
随着机关声,右侧缓缓打开一个方形入口。
黑暗之中,点点烛火摇摆。
“我先进去,尼玛中间,张牧你最后。”
“好。”
秦远小心进入,行至半途,右边破空声袭来。
还不待秦远反应,脖子就被锋利匕首抵住。
“你是什么人?”
声音中充满杀气。
“安西军,秦远。”
他取出腰牌晃了晃。
“呼。”
身后那人松了口气,将他放开。
楼上的张牧听到响动,连忙问道:“阿远,怎么了。”
“没事,误会,下来吧。”
秦远转头,望向挟持他的人,是个面容沧桑的白发老兵。
“安西军,陈刚。”,他拱手示意;“方才得罪了。”
“没关系,小心总没错。”
众人下到底部,将入口关闭。
密室约三丈方圆,屋顶吊有四个烛台。
墙角处躺了十数位伤兵,旁边放有食物和兵甲。
“怎么还有个吐蕃人。”
陈刚望着中间的尼玛,眼神疑惑。
“随从,不是他我们也不能顺利到这。”
接着秦远与他交谈一番,知道了这里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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