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赫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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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

春光无限好。

大草原，因为春天的来临，生机勃发，万物殊荣。

“总算挺到春天了！”

一个数千人的羌胡部落中，中年族长欣慰的看着草地上繁茂起来的野草，感叹道。

太不容易了！

去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冷到部落羊群冻死了数百头，族民也冻死了十余人。

离开部落，孤身进入茫茫风雪，死在其中的部落老人，也有十余人。

大草原养育无数部落，每个部落都以狼为图腾！

不只信奉狼的凶残和狡诈，也信奉狼的生活习惯。

狼群的老狼，当体力衰竭，无法捕猎时，便会离开狼群，独自死在外面。

所以，每个部落的老人，到了一定年龄，也会离开部落，离开儿女，离开亲人，找一个无人之地，默默等死。

“可恨！”

中年族长不知想到了什么，露出愤恨之色。

“部落损失这么大，柯达部落依然不依不饶，非要上供三千头羊给他才肯罢休！”

柯达部落，是百里外的一个大型部落，有三万多人，实力强大，周边中小部落，每年都必须向他们上供。

草原上，实力为尊，每一个强大部落，都会压榨周边部落。

一方面补充自己，一方面削弱这些部落，防止被超过！

被压迫的部落当然不甘心，都是狼的儿女，谁怕谁？

所以，反抗一直存在。

战争和杀戮，是草原上永恒的旋律。

所谓的羌胡，匈奴，鲜卑等族群，只是大汉对草原胡人的划分罢了。

草原部落之间，可没有这些讲究，凡不是自己部落的，都是敌人！

以游牧为生的胡人，出了名的桀骜不驯，凶残好斗！

所以，草原上，战争和杀戮，无一日不在！

但是，当小胳膊实在扳不过大腿时，这些狼的儿女，也不是不知道屈服。

就比如中年族长现在。

“部落才三千人，柯达部落人数多达三万，是我们的十倍，完全不是对手啊！”

长长的叹息一声，中年族长万般无奈。

在屈服和反抗之间，他不得不选择屈服。

没办法，反抗失败的代价太过沉重，这个区区三千人的中小部落无法承受。

草原上的杀戮，可不简单!

失败者，必然被灭族。

凡是身高超过车轮的男人，都会被杀死，部落女人和小孩，则会被并入征服者部落。

为了生存，中年族长不得不低头。

“可惜！”

中年族长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

“距离我们部落最近的大汉疆域，是并州五原郡，可那里有‘飞将’在，无人敢犯！”

“否则，抢上几回，也能挽回去年冬天的损失！”

“哎！”

再度叹了口气，中年族长掉头，准备回帐内休息。

身为族长，虽然要为族群操劳，但也不是没好处。

比如现在。

“今年，族中有两名少女满十三岁，可以享用了！”

嘿嘿一笑，中年族长的脚步，变的轻快起来。

然而。

就在他要进帐门时，一道大喝声，自远方传来。

“‘飞将’麾下张辽在此，赫达部落族长何在？速速出来答话！”

“飞将？”

中年族长一个哆嗦，差点没站稳。

十余年来，大汉五原郡出了个无敌‘飞将’，方圆千里，谁不知道？

尤其是一年半以前，羌胡、南匈奴十大部落联手，十万胡骑劫掠并州边境。

在其它郡进展顺利，劫掠了大量财物，但在五原郡，却被‘飞将’率领三千人打的大败而归！

这倒罢了！

让周边胡人部落胆战心惊的，却是后来。

‘飞将’显然因为郡守督瓒的死发怒了！

改变以往将胡人驱逐百里便置之不理的习惯，这一次，直接追逐千里，杀了不知道多少人！

不留俘虏！

凡事没跑掉的，不管受伤的还是投降的，一律就地处死。

经此一战，十大部落元气大伤。

据说，有五个部落被附近部落吞并了，三个部落逃亡遥远的北方，唯有二个部落，还在苦苦支撑。

“‘飞将’要对付我们赫达部落？”

中年族长大惊失色，随即觉得不对。

“没道理啊，我们从来没去五原郡抢过，周围那么多部落，‘飞将’为什么会找我们的麻烦？”

到底是管理一个数千人部落十几年的族长，没多久就理清了思绪。

“大胆！”

来者见无人应答，怒道：

“为何无人应答？想被灭族否？”

中年族长一惊，赶紧高呼道：

“上使莫怪，小人在此！”

话毕，连忙急迈脚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跑到部落外面，发现有十余汉式装扮的骑兵，在那里伫立等候。

这些骑兵对面，是闻声聚集起来的数百部落族人，个个持刀跨马，怒视来者。

但那十余汉骑，面对数百持刀、杀气腾腾的胡骑，却没露出半点惧色。

尤其是其中为首者，甲胄在身，一手执缰绳，一手提大刀，冷眼看着面前的胡人。

“退后，都退后，不得惊扰尊贵的‘飞将’使者！”

眼看部落族人面色不善，中年族长大惊，连忙上前高呼道。

这些族人太没眼色了，没听过‘飞将’之名么？

敢对‘飞将’使者动刀动箭，找死呢！

作为一个部落的族长，中年族长可不是这些没脑子的货。

他知道，如今在草原上，最不能得罪的，不是那些大部落，而是如日中天的‘飞将’。

得罪那些大部落，投降尚可活，得罪‘飞将’，必死无疑！

一年半前那场杀戮，早就在大草原上传开了。

所有胡人都知道，‘飞将’之残忍嗜血，尚在他们这些狼的儿女之上！

“你就是赫达部落的族长？”

张辽见对面的胡人左右分开，一个衣着华丽许多的胡人来到跟前，当即刀指问道。

来前，将军再三嘱咐，面对胡人，任何时候都必须绝对强势，他严格遵守。

“正是小人！”

中年族长来到张辽马前，弯身鞠躬说道。

“汝何名？”

张辽也不下马，甚至大刀依然指着他。

“启禀上使，小人名叫赫达度！”

赫达度恭恭敬敬的说道。

抬头偷瞄了眼张辽，赫达度试探问道：

“敢问上使，‘飞将’大人对我赫度部落有何吩咐？”

“尔等听好了！”

张辽不理他，抬头向对面越来越多的胡人看了一眼，再度看向赫达度，傲慢的说道：

“我家将军有令，凡是五原郡周边部落，必须按人口二一比例，每年进贡足够牛、羊、马！”

“若有违抗，或有短少！”

张辽大刀一摆，怒容满面。

“满族诛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