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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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仔细回想了一下有关蒯彻的历史记载，大概明白了蒯彻为什么会在楚国。

陈胜起义后命令大将武臣北上扫荡赵地，大军快到范阳的时候，蒯彻不忍家乡受虐，就游说范阳县令徐公举城归降。

然后，又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武臣给足徐公面子，使得他人认为投降就能得富贵，进而实现不战而平定千里的目的。

最后的结果也是皆大欢喜，武臣以侯印迎接徐公的事传扬开来，燕、赵之地也有三十多座城效仿徐公投降，避免了赤地千里的惨状。

不过在此之后，蒯彻并没有跟随武臣继续反秦，而是去了齐国游历。

正是他的这个决定，才让他免去了一场杀身之祸。

项梁战死，章邯挥师北上，与王离合兵一处，杀得赵国尸横遍野，连国都邯郸都失守了。

赵国沦陷，蒯彻就更不能回赵国了，他当初可是帮助过武臣反秦的，可以说在秦国那边都是挂了号的反贼，也就是齐国或是楚国才有其容身之地。

按照道理来讲，章邯已经打完楚国了，等他打完赵国之后自然不会再折返回来打楚国，而是顺势灭了齐国的面大。

相对而言，楚国反而成了目前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蒯彻此时出现在楚国也是正常。

当然，蒯彻必然还有其他的打算，单纯为了安全考虑来到楚国，可就不像智者所为了。

“喔，原来是蒯彻先生，失敬失敬。”项羽心中暗道可惜，这次他和虞姬算是微服出巡，最不想的就是被人识破身份，所以王霸之气什么的就别指望了。

偏偏这个蒯彻又是个相当聪明的角色，搞不好对方现在就已经猜出他们的来历了，只不过没有说破罢了。

“莫非壮士知道我？”蒯彻疑惑道。

“确实听过先生事迹，但不知先生缘何来到楚国？”项羽有点好奇，也有点矛盾，实在不想错过蒯彻这样的人才。

蒯彻哈哈一笑，“壮士莫不是忘了自己刚说过的话，一个问题已经问过了，你该说那最后一条是什么，而非再次提问。”

项羽苦笑道，“先生辩才无双，鄙人哪敢班门弄斧。”

“你再不说，蒯谋可要请教尊驾大名了。”蒯彻捋了捋胡须。

“哈哈哈，多谢兄台体谅。最后一条说来简单，那就是鄙人认为花钱买位此风不可助长，否则像他那样的人就会越来越多，受害的终究还是来看病的人。故此，鄙人宁可多花些金钱形成如此局面，也不会真心用钱去买。”

项羽从最开始就没打算买那个黄牛祖师的位置，就算他不贪心真的以十两卖了，项羽也有很多后手让其空欢喜一场，总之这排位项羽是绝不会用钱买的。

蒯彻闻听此言当即对着项羽深鞠一躬，“赵国危在旦夕，蒯彻身为赵国人自然不能置之不理，然彻武力低微上不得战场，齐国田荣又与赵国有怨，故特此前来楚国寻求救兵以解巨鹿之围。

如今楚国已经发兵，蒯彻便想在这安阳暂居，适逢拙荆身体有恙，吾听闻此间医馆有些名气，便来此看上一看。与君偶遇实乃蒯彻之幸，吾观壮士面相富贵及天，此番求医必有喜讯，还请速速上位。”

“先生果然大才，不看眼睛都能算出来这么多，有此等本事不去军中效力委实可惜，不才在军中有些朋友，或许可以代为引荐。”

项羽心说不会吧，富贵及天，必有喜讯？这蒯彻莫非真的看出来什么了？算命的都这么牛吗？

“我呸！你们两个互相吹捧好不要脸！出手如此大方，傻子都看得出来富贵，但是及天就太夸张了吧，连一百两金子都不舍得出，家财能有几何？

还有你，援赵楚军是他求来的这种谎话你也信？区区眼疾来找神医自然药到病除，没有喜讯才怪，大才个屁！你说你有多好骗？一个破算卦的去了军中能干嘛？你引荐他去投军还不如引荐我！”

黄牛祖师憋了一肚子的火，刚才听到那句‘不会真心用钱去买’更是差点当场发飙动手，没想到这两个家伙竟然越说越离谱，是可忍孰不可忍！

项羽和蒯彻对望一眼，纷纷摇头苦笑，此黄牛祖师倒也有趣。

“蒯彻谢君好意，若是有缘，他日你我复见之时，再行引荐不迟。”蒯彻拱手道。

项羽点了点头，“既如此，多谢二位相让，夫人，我们换位吧。”

虞姬应了一声，扶着项羽和蒯彻夫妻换了位置，终于，他们前面只剩下那黄牛祖师一人了。

“别废话了，赶紧拿出十两金子来跟我换位，否则的话，小爷这病治起来时间可就长了，眼疾可耽误不得啊，若是治的不及时，怕是以后都要人扶着走路了，你这娇滴滴的小娘子怕是也会离你而去啊。而且你忍心看后面的这些患者因你失去看病的机会吗？”

黄牛祖师目露得意之色，跟小爷斗你们还嫩的很。

蒯彻此时都皱起了眉头，耽误眼疾倒是无所谓，可是后面那些排队的人若是因此看不上病，恐怕真的会有一些人怪罪那位大人啊，届时他将如何自处呢？

“哈哈哈……”项羽不得不在心里给这位黄牛祖师点个赞，这操作可以啊，又是威胁恐吓，又是道德绑架的，但是哥一个见多识广的现代人会害怕你这种小伎俩吗？

黄牛祖师心中暗骂这人是疯了吗？

“你笑什么笑！里面的病人可快出来，等他出来的时候你若是还没给钱，嘿嘿，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喔，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后悔了，别说十两黄金，一个铜钱我都不会给你，知道为什么开始的时候我跟你聊那么久吗？怕的就是你和他们一起去捡钱啊，那些钱谁捡去了我都不介意，唯独你不行。”项羽说话间把虞姬挡在了身后。

简直是岂有此理啊，这人难道是从一开始就在戏耍他？

“哇呀呀！你找死！”黄牛祖师暴跳如雷，也不管两个人的块头差了多少，挥起拳头打了过去。

一个瞎子而已，体格再健壮又能如何！

蒯彻暗叫了一声好，三言两语就逼得那泼皮无赖失去理智大打出手，第一的排名自然就作废了，如此一来问题迎刃而解。

唯一有些不好的就是有可能挨上一拳还不能还手，不过刚刚扔钱的那位已经过来了，应该不会袖手旁观才对。

等等！这家伙还在笑！

黄牛祖师猛然收住拳势，只差毫厘碰到项羽，“嘿嘿，你当我是傻子吗？想激我出手犯规？门都没有！你们就等着明天再来排队吧！”

项羽已经准备好来个正当防卫了，结果就差那么一点。

韩信只等项羽一个眼神暗示就立刻动手暴打那厮，他虽然武功偏弱，但是对付这种泼皮无赖自然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就在此时，医馆的大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