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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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锐的情绪有些失控，压抑许久终于一朝爆发，李宽知道他需要一个发泄口，至于大度设的死活他真的不在乎。回想起初时，李宽从奴隶市场将史锐兄弟两人买回来，那种野兽般的眼神至今难忘，除了妹妹外其他人都是敌人。

即便是来到王府，开始时还是如此，论性格孤僻，史锐比之冷锋更甚，冷锋不过是不爱说话，与人相处的很好，唯独史锐是八人中唯一的例外，不擅交际，也从不多言，兢兢业业固然是好，可是这样却无法与其他人共处。

出乎李宽意料之外，两个都不擅交流的人居然关系很好，有时候李宽都怀疑两人相处时会不会都是沉默是金。如今看到压抑许久的史锐终于敞开心胸，宣泄着心中的愤怒。

“是杀是剐，由你决定！”李宽给了史锐生杀大权，冰冷的目光直视大度设，手中的双刀高高举起，却又硬生生的放下，满脸的痛苦，李宽走上前去拍拍史锐的肩膀，“这是你的决定？”

史锐木讷的点点头，抬起头直视前方，那里是才是他的家乡，可他已经回不去了。曾经所受的一切，如今已成过眼云烟，又回头看了一眼死里逃生的大度设，没有滔天的怒火，也没有任何杀意，平静如水一切仿佛归于平静。

与此同时，张冲等人率领赤霄军来了，大度设及其残部全部绑住押回牙帐与大军汇合。史锐并未与赤霄军同回，冷锋也选择留下陪着史锐，李宽想了想也选择留下，这也使得张冲、廖凡等人都选择留下。

“他是我大哥！”目视着北方的史锐沉默许久以后，终于还是开了口说出自己的心事，李宽微微一惊，其他人则是大吃一惊，唯独冷锋十分平静，仿佛他早已知道似的。

廖凡追问道：“如此说来，那你岂不是薛延陀真珠可汗之子？”

“我本名锐察，与大度设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上面还有一母同胞的二哥拔灼。”史锐娓娓道来，“大度设在部族中的本名为曳莽，也就是突利，因其身份这才又被称为大度设。”

史锐首次与众人敞开心扉，对于自己的身份他无法选择，对此众人也没在意。接着，史锐又说了关于为何会改名换姓的原因。当年史锐在薛延陀国时，备受夷男可汗喜爱，而庶长子大度设、嫡长子拔灼两人心生嫉恨之下，两人合力陷害使得夷男对其十分厌恶，最后两人觉得这样还不放心，又再次陷害，暗中在夷男食物中下药，经调查发现是史锐的侍卫做的。

根据那侍卫的说法，说是史锐与突厥部来往密切，那个时候正值薛延陀与突厥交战之时，通敌卖国的罪名莫名落在史锐头上，史锐尚在军中的他就被抓捕贬为奴隶，直接判其上前线。

年仅十五岁的史锐就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将军，又深受夷男喜爱，两人都担心夷男会将可汗之位传于史锐，这才栽赃陷害，不仅让史锐被逐出薛延陀部，还成为有罪之人，莫大的屈辱让史锐备受打击。

恰逢大唐与薛延陀等军联合攻打颉利可汗率领的突厥军，史锐从战场上侥幸存活下来，被史纾文的母亲所救，收留在牙帐内休养。这样平静的日子还没结束，大度设、拔灼两人的亲信得知史锐未死，连夜派人追杀，造成史纾文的母亲惨死，而他只得孤身带着史纾文向南逃亡，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最后被唐军擒获成为战俘，后来成为奴隶。

李宽感慨万千，他知道史锐心中藏着心事，万万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大事，有家不能回的痛苦李宽能理解。众人也均是沉默了，史锐淡然一笑：“若非公子所救，我与舒文两人真不知如何是好。以前的薛延陀锐察已死，如今只有大唐楚王府典军史锐活着。”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李宽看向冷锋，后者木讷的点点头，他的确知道史锐的事情，不过他一直都选择保守秘密没有与人说过，这也是为何史锐在得知薛延陀军主帅是大度设后，更加积极的原因，因为史锐想报当年之仇。

“这个……公子，我有事要坦白！”史锐都说了自己的心事，李歙想了想也决定坦诚相告，李宽眉头一紧：“你也有事隐瞒？”

“俟力苾可汗阿史那思摩是我的叔叔！”李歙尴尬的点点头。

“我去！”李宽大惊，李歙是李宽改的名字，他本名是阿史那歙，通过他的姓氏李宽也知道他是突厥贵族子弟，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与俟力苾可汗有关系，不由得看向李珍、李达勒两人，“你们俩不会也有事瞒着我吧！”

李珍、李达勒当即肯定的摇头，斩钉截铁的说：“绝对没有，我可没他们俩那么高贵的身份！”

这接二连三的消息让李宽的心脏有些受不了，幸好李珍、李达勒两人没有，要不然自己府中的典军身份也太牛了，只不过是去了奴隶市场逛逛，居然就能收到两条大鱼，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公子，阿史那思摩与我并非嫡亲！”

李宽听完这话这才稍稍能接受，他之前带他们前来时，就猜到会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不过这个消息对李宽而言不是好事，也不是坏事，唯一麻烦的是李歙要是随军回营的话，必定与俟力苾可汗见面，到时候又该如何解释倒是个问题。

史锐的身份不能对外泄露，尤其是在这个特殊时期下，所以李宽严令众人对外宣传，就连大度设等人均被李宽封口。当然不是杀了他们，而是性命威胁，大度设岂会不识趣，在性命掌握在他人手中的大度设毫不犹豫选择保守秘密。

史锐也对大度设承诺，永远不会再踏足薛延陀半步，曾经的锐察已经死了，大度设自然高兴不已。纵然大度设对他不仁，史锐还是无法下去狠手，真的杀了大度设泄愤，不过廖凡倒是没打算轻易放过，为了兄弟，廖凡想都没想便将大度设揍了一顿，其他人见状前来拦着，说白点是担心廖凡下死手，而且他们一边拉着一边不忘踹两脚，要不是李宽咳嗽两声劝阻，这些人真有可能会揍得他不成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