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十一哥莫非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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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早饭，又带着两个丫头去街上逛了一圈，终于捱到与苦人帮庄叟和花柱子宫行见面的时间。

再次来到昨晚的那家铺子之外，庄叟却是没在，只有宫行等在这里，说是帮里的兄弟们都集合好了，正等着十一哥去训话。

十一哥再次气结，但还是让花柱子宫行带路过去看一看。田十一是真的很奇怪，到底是什么人冒充自己，创立了苦人帮呢？

一路上与宫行随意聊着，田十一这心里却越来越吃惊。

冒充自己的人不仅让庄叟创立苦人帮，还留了万贯铜钱做招收人手的费用。庄叟和宫行都是苦日子里过来的，每一个铜板都花得很仔细，而且做到了账目清楚，此时竟是才花用不到五百贯，剩下的都在总舵里收着。

叫总舵有些名不副实，只是很偏僻的一处荒废宅院。居说宅院的原主人全家死光光了，庄叟托人送了百贯铜钱上下打点，竟然拿到了宅子的地契。

此时总舵里聚集了上千的苦哈哈，一个个衣衫破旧，果然没有辱没苦人帮这名字。

苦哈哈们乱哄哄说了声“拜见帮主”，随即便呆愣愣站在院子里望着十一哥一行人。他们是真的不知道此时应该干什么，加入苦人帮也是因为那句“跟着十一哥有肉吃”才来的。

都是些运河上讨生活的穷苦人，有的是在船上做活计的，有的干脆就是出苦力装船的，能放下活计来这里迎接帮主已经很给面子了。田十一随便勉励了众人几句，又让王牌军的士卒给每人发十个铜板，说是一会也许还有话说，让大家稍候片刻。

听说有钱领，苦哈哈们一个个眉开眼笑起来。不干活就能领到钱的事，还真是少有，一时间对新帮主赞声如潮。可实际上，十一哥不过才花费了十余贯铜钱而已。

之所以让这些个苦哈哈们等着，田十一是真的打算把这些人招收到航运公司里来的。

不知道是谁冒充的自己不要紧，这些人明显与冒充自己的人没有关系。反正也是要招人的，既然有现成的人，为什么不当成后备人选呢，到时再重新选拔一次也就是了。

进了有半边见天的屋子，庄叟果然又在睡觉。

十一哥觉得，这老家伙之所以帮着冒牌田十一创立苦人帮，一定是为了直接领退休金。

没受过宫刑的宫行唤了两声，庄叟迷茫地睁开双眼，用灰暗的眼球扫视了一周，终于将目光定格在田十一的身上。

老庄头面露奇怪之色，看着十一哥面色恍惚地问道：“这位公子似乎有些眼熟啊，老朽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花柱子目瞪口呆，心说昨晚灯光昏暗，庄老先生莫不是认错了人？

田十一“哗”地打开折扇，在庄叟更加奇怪的目光中问道：“你们帮主也摇着一般无二的折扇？”

庄叟连忙点头，十一哥上前一步继续问道：“莫非，涂了黑唇？”

老庄头想了想，连忙点头道：“我家十一哥，许是吃了烤糊的炊饼。”

炊饼自是不需要烤的，但是却无法和一个老糊涂讲这些道理。田十一再次上前一步，盯着庄叟问道：“她眉心是不是点了艳红的梅花？”

庄叟愣了一下，终于恍然大悟道：“呀，十一哥莫非，是女人？”

花柱子宫行垂头丧气起来，心说完蛋了，大名鼎鼎的十一哥自然不是女人，看来老庄头是让人给涮了。可是，那一万贯钱又如何解释？那可是整整一万贯啊，谁家骗人会下这么大本钱？而且，面前这年轻的公子，到是与传说中的十一哥极像同一人。莫非……

田十一已经心中了然，假扮自己创立苦人帮的果然是董小婉。只是姓董的大丫头，到底想要干什么？她图的又是什么？

宫行看似粗鲁，却也有心细的一面，他连忙冲着交好的帮众叫道：“刘一手人呢？快把刘一手叫来。”

刘一手便是昨日晚间，在招募帮众的铺子里负责记名字的汉子，明明用了整只大手将毛笔握刀般攥在手里，却能写出横平竖直不少笔画的毛笔字，也算是个奇人了。

宫行之所以要找刘一手，是因为对方是董小婉留下的人，既誊写入帮众人的名姓，又管着万贯铜钱。也正是因为有刘一手在，那一万贯铜钱才会账目清楚。

这时一名帮众答道：“刘大哥昨晚不知去了哪里，此时仍是未归。”

不用问，刘一手自是知道正主田十一到了，所以提前消失了。

田十一有些懊恼，若是昨晚便知道刘一手是董小婉的人，就该将其留下来，问问董小婉为何要冒充自己创立苦人帮，又如何才能找到董大美人当面问个清楚。

逃都逃了，刘一手自是不会回来的，这条线算是断了。

老庄头突然对宫行叫道：“快，快把帮主留下的锦囊取来。”

所谓的锦囊，不过是个小布口袋而已，为了符合“锦”字，大多用的面料较为高端。董小婉竟然会留下锦囊，这到是有些出乎意料。

宫行打开锦囊，里面竟是一条绢帕，白绢黑字，字迹娟秀。

“爱慕之意止于唇齿之间，掩于岁月，匿于人海。愿公子善其身、遇良人，暖色浮余生，良人常相伴。”

落款仅有一个“婉”字。

缺了不知多少颗牙齿的庄叟读起情诗来，到也有几分韵味。只是，这词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呢？

田十一想了又想，觉得自己那日与秦桧、欧阳澈大醉于西湖之上时，似乎借着醉意唱过这首歌。只是，却又如何被董小婉听去的？

忽然之间恍然大悟，那日欧阳澈曾倾慕于画舫上的女子。如今细细想来，莫非，画舫上的女子便是董小婉？

这样一来，事情似乎便说得通了。可董小婉冒充自己创立苦人帮这事，依然说不太清啊，难道只是因为那大丫头喜欢自己，便冒充自己创了个苦人帮，还留了万贯铜钱下来？得多有钱的人，才会如此的糟蹋铜钱啊！

“刘大哥回来了，刘大哥回来了。”一名帮众惊喜地叫道。

众人一齐回身，果然见刘一手直直奔田十一走了过来。

没有一丝犹豫，刘一手直接跪到田十一面前，说道：“刘一手拜见田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