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习惯性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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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进此时张大着嘴巴不知所措，他之前便探听到方腊的女儿叫做方小六，只是没想到方小六是圣女。如此一来，柴进心里生出了与田十一相同的疑惑来，莫非方腊有两个女儿不成？

忍不住转头看了方腊一眼，田十一发现方腊比自己还吃惊，这才知道是小六又来坑爹了。

田十一暗暗想到：作为一个既不是好人又不是坏人的调皮小女生，偶尔搞点恶作剧、坑坑爹，这都是正常的，要不又哪里能显出她的可爱来？只可惜方腊的女儿太少，若是有十个八个方小六一齐气方腊的话，上天一定会保佑方十三英年早逝的，到时就不会有人干涉自己和百花丫头的婚事了。

方腊自然不知道田十一正暗暗诅咒他，他此时正在反省自己：让宝贝闺女担任教中圣女，是不是做错了？

若是自家闺女，不论什么场合老爹斥责几句都是正常的，可圣女却不行。参加群雄会的好汉们来自三山五岳、五湖四海，若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教中圣女，后果不堪想象，影响极其恶劣。

方教主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呆愣愣的在那里坐着。

这时方小六已经坐了下来，随手拨弄了一下琴弦，随后便是流畅动听的琴声与歌声。

方十三懵的一匹，不知道宝贝闺女这是在闹哪样。

田十一也懵了一下，因为方小六唱的是被她彻底霸占的“不谓侠”，十一哥多次想用而方小六坚决不许用的“不谓侠”。

“原来这小丫头是想在群雄会上唱这首歌啊！”田十一暗暗想到。

摩尼教圣女跑到群雄会上来唱歌，而且连个理由都没有，实在是有些胡闹。但只有了解方小六的人才明白，这才是真正的方小六啊。

不论什么事，小六向来是想做就做，没什么理由。如果非得要个理由的话，那理由只会是，小六想这么做。不需别人理解，不需别人同意，你反对是你的事，我这样做是我的事。若非如此，方小六便不再是方小六了。

“群熊”们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能摸着的也不敢摸，胆大敢摸的也不愿意去摸，大家就这样心里面奇奇怪怪地听着方小六唱歌。

方腊脸有点黑，仍在强忍着。田十一却在想着：这丫头自我介绍时咋不说自己的大名呢？若是当众报出方大锤这名字，想必一定会雷倒满地的英雄好汉。

宋朝的歌曲其实都是一首词藻华丽的好词，然后谱曲唱出来，曲子很单调，说其是小调也不为过。歌曲好听与否，其实看的是诗词水平。

而这首不谓侠却全然不同，曲调古怪，听着却颇为顺耳。而且这歌中之词，说的却正是江湖绿林事，虽然其中不乏讽刺，却透着股豪迈气概，正合了“群熊”们的味口。

“……在座皆算老友，碗底便是天涯。天涯处，无处不为家，蓬门自我也像广厦。论意气，不计多或寡，占三分便敢自称为侠。刀可捉，拳也耍，偶尔闲来问个生杀，没得英雄名讳，掂量些旧事抵酒价……”

方腊听着这歌暗自吃惊起来，聪明如十三者第一时间想到这歌的出处，忙偷偷望向坐在角落里的田十一。这词颇为洒脱，若说是田十一所写，到也符合其心性，只是这曲却太怪了些。

此时柴进却是两眼发直，手中折扇还在合着拍子，对人对歌都满意之极。早便听说方家之女才丰貌美，如今虽是未见真容，只是这身姿却是不差的，想来定是个美人，一时间色心大起。

梁山本就是派他来和亲的，见方家女如此出色，自然心中高兴。只是方小六的圣女身份，却又让柴进疑惑起来，无论怎么说，摩尼教的圣女都是不可能远嫁的。

“莫非……”柴进暗暗想道：“这方腊想要招人入赘？”

入赘这种事柴大官人是不能干的，毕竟是周世宗柴荣的子孙，自不能辱没了身份。

实际上若没有田十一突然出现的话，方小六后来确实是与柴进成了夫妻的，不过是在梁山攻打方腊的时候。

那时柴进隐瞒身份，打入摩尼教内部做了卧底，并且入赘摩尼教圣女、“金芝公主”方小六做了驸马。后来柴进和宋军里应外合攻破了清溪帮源洞，“金芝公主”这才知道丈夫的真实身份，在万念俱灰之下选择自尽而死。

过去的方小六已经被柴进坑过一次了，既然十一哥来到了这里，自然不能再让这小丫头重蹈覆辙。这也是在别院之中，写下“癞蛤蟆想吃炖大鹅”的原因。

“……向江北饮过马，对西风与黄沙，无情也似我向剑底斩桃花。人世难相逢，谢青山催白发，慷慨唯霜雪相赠眉间一道疤……”

柴进心中满意，拍着折扇说道：“此女……”

他本想说“此女甚合吾意”，话一出口便感不妥，连忙住了口，心中却想着是否有可能真把这女子弄到自家榻上去。

所谓的绿林好汉，其实都是靠着杀人越货为生计的，真正的侠客，上千绿林人里都出不了一个。而且就算是真的侠客，靠的也是杀富济贫来维持生计，说白了同样离不开“杀人越货”四个字。

一大群杀才，此时与柴进心思相同的自然大有人在。好在方小六是方腊的女儿，是摩尼教的圣女，不会有人真的怎么样。若非如此，今晚铁定会有成群结队的绿林好汉出动，只为劫掠一位压寨夫人回去。

一曲唱罢，方小六收了声，“群熊”却还陶醉在“人与声”之中。

方小六站了起来，像个淑女一般冲着田十一遥遥下拜一礼，提起中气说道：“谢十一郎赠歌。”

“唰”的一下，“群熊”的目光集体投向田十一，各色眼瞳中射出愤怒与嫉妒的目光。

人就是这样，十分喜欢的东西自己可以得不到，但若是被别人得了去，那人便会立即升级为仇人。

后世经常有人娶了个漂亮老婆，随后便发现大小头头们总是对他横眉立目，其中原因就是如此了。若是某头头突然和颜悦色那就更可怕了，这说明他已经谋划着动手偷人了。

田十一额头冒汗，觉得这小丫头跑出来唱歌，一定是因为平时总受自己欺负，所以来报复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