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回忆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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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年前，流国都城一栋民宅内，程扶松与雁南归骑在院中的一株梧桐树上，隔着三间民房及一条横贯东西的长街，视线落在自朱红宫门内偷偷溜出来的俩名宫女身上……

程扶松眼睛随着走在前面的女子转，叹了句，“好一朵人间富贵花。”

雁南归跟着望了眼，立即被女子玲珑的曲线吸引。

“走，摘花去……”雁南归拍了拍程扶松的肩。

“摘也只能你摘，朕答应过如星这辈子只封她为后，岂能食言。”

“啧，你小点声，这里是大京，是天子脚下，小心被人听了去，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程扶松不屑嗤笑，“什么大京难听死了，若有一日攻下此地登基为帝，朕定要将大京改为帝都，朕的帝都，哈哈哈！”

雁南归捂住程扶松的嘴道，“你且少得意，先陪我逛逛去才是正理。”

二人前来大京勘察，每日里走街串巷早已腻烦，若非有窥探芳容的念头根本懒得出门，闻言程扶松无奈道。

“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为兄陪你走一趟，若是只能远观不可近瞧的女子，你便要陪为兄去花胜阁给如星打两副最贵重的镯子去。”

林若水带着宫女偷溜出宫一路走一路玩，到了集市各处小摊都逛过，买了一大堆东西，买一样玩一会儿便丢了，惹得附近的小孩追在她身后捡。

忽听身后有人叫她，“姑娘，你的东西掉了。”

林若水回头，刚买到手里便丢掉的八层鬼工球已被跟在身后的孩童拾起，见林若水回头来瞧立即一哄而散。

“姑娘，可要在下帮忙追回？”

雁南归收起紧绷的神色换上一副温柔表情，含笑问林若水。

打量二人一个玉树临风，一个傲骨天成气宇轩昂，林若水勾唇一笑。

“那些都是本姑娘不要的，但若谁能追回来，本姑娘便嫁给他为妻。”

程扶松闻言挑眉，雁南归则转身就去追。

一个头上梳着歪桃的小男孩捧着鬼工球跑在最前头，但哪敌得过身负武功的雁南归，几步便被雁南归追上拦住去路。

“拿来……”

雁南归伸手向歪桃，歪桃捧着鬼工球连连退后不肯给。

劈手夺下鬼工球雁南归就要去找林若水，歪桃骤然哇地一声扯开了嗓子大哭，引得周围白姓聚拢过来对着雁南归指指点点。

一个大男人欺负小孩子实在有点说不过去，雁南归捧着鬼工球面对哇哇大哭的歪桃急得直挠头。

眼看自己的兄弟遇到麻烦程扶松出面圆场，拿出一锭足有五两的银锭放到歪桃手里，摸着歪桃的头道。

“小哥哥同你玩呢，这鬼工球小哥哥喜欢得紧，便与你买下来如何？”

就算是小孩子也知道五两银子够买下好多鬼工球呢，歪桃当即破涕为笑，道了谢拿着银子撒腿就跑。

待人群散去，程扶松无奈地拍了拍雁南归的肩，语重心长地道。

“虽然不敢说权势富贵能解世上一切难题，但至少也是大半，就算是要夺也需值得才行，否则，拿点银子便能解决的事何苦费力。”

雁南归闷声道，“那姑娘说的让追回来，可没说让买回来。”

程扶松扶额叹气道。

“不管是追还是买，到了你手里便是你追回来的，怎么就不知道变通？”

林若水走过来听到这番话，笑着向二人道。

“这位公子说的对，如今球在谁手里本姑娘便嫁给谁，哪里管是何人追回来的还是何人买回来的。”

程扶松笑着推了把闹了个大红脸的雁南归，“还不快去抱得美人归。”

雁南归一揖到地，“岐山雁南归见过姑娘。”

林若水福身回道，“明月公主林若水见过雁公子。”

雁南归与程扶松同时惊掉了下巴，怎么也没料到做寻常打扮的俏丽女子竟是一国的公主。

“后不后悔？”雁南归悄声问程扶松。

程扶松淡笑，“为兄心里只有如星，什么公主也入不了为兄的眼。”

林若水听了程扶松的话一双秋水剪瞳上下打量目下无尘的程扶松。

“如星是何人？”林若水突然发问。

雁南归戏谑道，“是扶松兄的青梅竹马，扶松兄痴心一片，发誓这辈子只娶如星一人为妻，深情得很。”

“青梅竹马？”林若水笑道，“这有什么的，只要钱权足够吸引，一切皆可抛。”

“走吧……”雁南归浑不在意地揽住林若水香肩，道。

“正好了，扶松兄要去花胜阁打一对镯子，咱们也去，东西随你挑，算是定情信物。”

四人到了花胜阁，程扶松挑挑拣拣选了一对嵌红宝石云纹金镯子，林若水在后面瞧见，指着程扶松手里的镯子向雁南归道。

“我就要那对。”

雁南归犯愁，商量林若水道，“那是扶松兄挑的，那么多镯子呢，你且再选选。”

“不，我就要这对！”林若水霸道道，“什么青梅竹马，我倒要瞧瞧是不是情比金坚。”

不明白林若水为何如此执拗，雁南归却坚持不肯顺林若水的意，林若水赌气要走，忽见嵌红宝石云纹金镯子就在眼前。

程扶松手拿镯子送到林若水面前，“只要姑娘喜欢只管拿去便是，我这兄弟认死理……这里虽只有一对，但再同店家定一对便是，不过等几日而已，哪里能因为一对镯子惹公主不悦。”

三个人自花胜阁出来从早逛到晚，最后程扶松竟提出请林若水去租住的小院暂歇，谁知林若水想也没想的便答应了。

进了门落座后，犹如置身梦中的雁南归不放心地问林若水。

“你堂堂一国公主夜不归宿真的好吗？”

林若水不忿道，“父皇居然因为有平民造反，便要将本公主嫁去骠国和亲来换取支援，本公主偏不去，今日便与你完婚，看父皇还怎么把本公主嫁过去。”

如此任性的话惊得雁南归瞠目结舌。

程扶松却乐呵呵地赞同道，“洞房花烛夜实乃人生一大喜事，虽有些仓促但也不能委屈了公主，待为兄命人即刻准备，且请公主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