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新仇旧恨无处诉，是是非非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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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云翎所指方向看过去，程厉之拧眉吩咐，“带上来。”

立即有侍卫上前，将身着紫衣面目寻常的太监与年岁在四十上下的嬷嬷押送到程厉之面前。

程厉之打量二人并无印象，长安却自徒弟手中接过名册念道。

“玉芙宫太监李怀先，年二十，籍贯临府岐山，玉芙宫嬷嬷陈莲，年三十九，籍贯太阴邬府。”

云翎面向李怀先道，“原来你叫李怀先，可让本宫好找……”

为何云翎会在意一个小小太监？程厉之多打量了李怀先几眼，普普通通转头即忘的容貌，无甚出奇之处。

云翎将白流霜的头掰向李怀先方向，逼迫白流霜与之对视，白流霜挣脱不过只能望向李怀先，跪在地上既不求饶也不出声的李怀先见状趴伏在地上竟不敢抬头。

“本宫竟未料到此人是白妃的人……”云翎轻蔑道，“白妃口口声声说本宫无事生非造谣皇上身世，却原来白妃早有经验，当初放行雁无书至御花园陷害本宫不成，白妃哪里来的底气还敢再次诬陷？”

白流霜被云翎扯得头皮巨疼不住呜咽，却见云翎又指着名唤陈莲的嬷嬷道。

“当日林妃遣此人送掺了毒的点心给本宫，林妃待要寻找此人时却遍寻不见，原来是被白妃藏在了玉芙宫，可惜呀，机关算尽棋差一招……”

云翎指着陈莲手腕上的碧玺镯子道，“白兰因视此物比性命还要宝贵，便是易了容也舍不得摘下，而偏偏本宫认得此物，啧，真是白白浪费了白妃的一番苦心。”

当众被云翎将自己暗中设置的机关一一戳破，白流霜盯着白兰因手腕上的镯子睚眦欲裂。

程厉之听了云翎所言，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其中缘由，原来白流霜信誓旦旦请命废后却原来是打的此等主意，程厉之面色愈发阴沉就要下旨……

“皇上！”云翎注意到程厉之脸色，及时拦住道，“臣妾的名声已经被此等小人给毁了，皇上护着臣妾必将落得个昏君之名，所以有些事还是交由臣妾来做吧。”

云翎夺下刑杖待要动手，蓦地一道黑影闪过夺下云翎手中刑杖。

“此事还是交给雁某为好……”

雁无书突然现身，云翎上下仔细端详，玄衣玉带，少了修竹气质，反添了几抹阴郁。

“雁大哥，你终于肯见本宫了。”

雁无书朝云翎微微欠身道，“皇后娘娘见谅，雁某因有要务在身一时无暇分身面见娘娘，还乞娘娘莫要见怪。”

如今的雁无书外貌上与之前并无甚差别，但云翎却觉得她仿佛不认识这个人了似的，无论是气质还是言谈皆让她感到陌生。

雁无书说罢，抡起刑杖只一下便打断了白流霜的腰，白流霜疼得双眸大睁，好半天喘上口气来。

断了腰人也就废了，雁无书拿下堵住白流霜嘴的布喝道。

“从实招来，否则，敲断尔全身骨头……”说到此处雁无书俯身蹲下，狞笑低语，“而且还能保证你绝对不死。”

白流霜咬牙不理，雁无书温柔地为白流霜整理乱掉的发鬓道。

“想知道当年吕后如何将戚夫人制成人彘的吗？雁某可以身体力行的告诉你。”

“不！”白流霜惊恐大叫，“我说，我都说……”

“嘘！”雁无书手指竖在唇前示意白流霜安静，“要记得一句假话都不要掺，要不然雁某可挡不住手痒。”

“是……”白流霜颤声道，“一切都是白家筹谋多年造成。”

一句话便令程厉之侧目，吩咐所有人全部退下，只留云翎在侧。

白流霜向程厉之哀求道，“看在臣妾肯道出实情的份上，若不能留臣妾一命但求给个痛快。”

程厉之颔首，白流霜苦笑道。

“当年明月公主私自出宫，被寻回来时已怀有身孕不能远嫁骠国和亲，那昏君便挑了李国公的孙女李敏封为公主送去和亲。

臣妾的父亲白至尧与李敏情投意合，两家业已谈婚论嫁，昏君一道圣旨棒打鸳鸯，李敏便在临行前偷偷与父亲行了周公之礼。

李敏远嫁骠国一年后传来死讯，父亲疼不欲生却收到李敏拼死派人护送回大彻的臣妾。

父亲守着臣妾过了五年最终郁郁而终，因没了父母庇佑，那些所谓的亲戚便跑来欺辱霸占，将宅子田地全部夺走，任由臣妾孤苦无依艰难活命。

本该是父母双全阖家幸福却落得个如此凄惨下场，臣妾岂能不恨！”

云翎听到这里看了眼程厉之与雁无书，林若水任性而为到底害了谁又成全了谁，这事还真有点理不清了。

白流霜继续道。

“云游四海的叔叔归来见到臣妾此等情景，气愤之余誓要为父亲报仇，便开始训练臣妾，又赖了白家清流名声与先皇急于收买人心之便，成功将臣妾送给了太子为侧妃。

因当时先皇健在臣妾又不够年龄，且当时的太子妃是个拈酸吃醋的性子，臣妾只能继续隐忍，好不容易熬到十六入宫为妃，终于得见仇人林若水。

因一己私欲毁了臣妾一家，林若水死有余辜，可是单单杀了她难解心头之恨，不如让她自认为得逞之时给她当头一棒……

臣妾与叔叔关注着林若水的一举一动，自然也查到了皇上的身世，便筹划了这出兄弟阋墙母子相残的戏码，奈何终究功败垂成。”

听过前因后果，云翎良久无语，哪里还有心思弄死白流霜，何况人已被打残活着也是个废人。

程厉之沉吟道，“念你情有可原朕留你一命，废妃位降为庶人，送去隐翠庵出家为尼。”

“等等……”云翎问白流霜道，“你替父母报仇本宫尚能理解，但你为何要污蔑本宫，不惜以命相博逼皇上废后？”

白流霜抬眼望向程厉之，程厉之眼神凌厉逼得白流霜旋又低下了头。

“你不说，本宫绝不留情……”

白流霜凄苦笑道，“皇后何必苦苦相逼，臣妾不说是免得皇上因臣妾又被皇后挤兑。

天下间不只有皇后一人喜欢皇上，臣妾亦是，所以臣妾恨林若水因一己私欲害了臣妾，臣妾又何尝不是因为一己私欲害了自己，臣妾只想也像皇后一样独得皇上恩宠，哪怕一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