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碧霄宫里听咒怨,朝堂之上断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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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翎!”当看清走向她的人是云翎时,林采曦怒吼,赤红的眼死死盯着走近的云翎。
云翎打量跌坐在地上的林采曦,蓬头垢面,衣衫破烂,面容枯槁,如同枯树枝似的手抱着一具身着太监服的男尸。
碧霄宫里怎么会有太监?云翎隐约记得当初程厉之下旨封闭碧霄宫时,碧霄宫里只有疯掉的林采曦一人。
顺着云翎的视线,林采曦转动眼珠望向怀里的男尸,泪如雨下地抱紧。
“你不认识他吗?”林采曦表情狰狞,咬着牙转动男尸头颅面向云翎。
云翎在两颊凹陷面容败灰的死人脸上看到了一抹熟悉。
“他是……”云翎不大确定。
“我的哥哥林靖轩,怎么,娘娘不认识了?”
云翎细看了眼,认出了曾经谦谦君子的脸。
“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身穿太监服,蓦地,一个念头自云翎脑海中划过。
“是皇上……”林采曦字字泣血,“哥哥成了废人都是拜你和皇上所赐,如今看到我这个样子你很开心吧,云翎,我恨你,恨不得剥皮吃肉敲骨吸髓!”
云翎冷哼了声,“自作自受……与其恨本宫,不如反思下你到底都做了什么,能留你一命已是仁慈。”
“我不用你仁慈,不如你现在就杀了我好了。”
林采曦已知此生无望,与其苟且偷生受尽屈辱不如陪着哥哥一起共赴黄泉,也好路上做个伴。
“来人……”云翎吩咐。
身后,云霓应声,“属下在。”
“将此无名太监尸身送去乱葬岗入土为安。”
林靖轩是罪臣之子,若冠以本来姓氏入藏林家祖茔,岂不是在鼓励那些乱臣贼子为非作歹,所以,只能以无名尸葬入乱葬岗。
“不行!”林采曦抱紧林靖轩尸身嚎啕大哭,“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哥哥,我哥哥曾心悦于你,暗中帮过你数次,你居然恩将仇报,云翎,你好狠的心!”
云翎只当林采曦胡言乱语疯病发作,命人强行将林靖轩的尸身夺下抬走。
林采曦哭喊着挣扎,眼看着俩名太监用门板抬着林靖轩的尸身走出碧霄宫,疯了似的大叫。
“哥哥!”骤然间,林采曦忽然停止哭叫,一双如燃着地狱之火的眼凝视云翎,“我诅咒你,诅咒你将永失爱人,生生死死无法与心爱之人相守一生,孤独凄惨死不瞑目。”
云翎一愣,这不正是她前世所经历的吗?
勾唇不屑一笑,云翎转身,留给林采曦一个轻蔑的背影。
这一世她已找到破解凄凉结局的办法,何惧他人无聊的诅咒,云翎径直离开碧霄宫,身后是林采曦恨极的哭号。
回到未央宫,云翎换上便服,坐下来继续绣给程厉之做的沙袋,没绣几针猛地被针刺到手指,血珠瞬间凝满指尖。
“嘶……”云翎皱眉,用嘴吸出血吐掉,忽听门外匆匆脚步声响。
“皇后娘娘!”一个小太监跑进来跪倒禀报,“皇上遇刺,长安公公吩咐奴才来告诉皇后无需担心,皇上无碍。”
云翎急得腾地站起身,心跳如擂鼓却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皇上尚未下朝,遇刺之事必定发生在朝堂之上,那些朝臣再如何也不可能当众刺杀皇上,那么刺杀皇上之人或许就是今日来了大彻的大光使臣也未可知。
可既然无事,为何长安要特意派人来禀报于她?云翎略一思忖,道。
“皇上伤势如何?”
无碍不代表没受伤,小太监回道。
“长安公公说皇上只手被划了道寸长的口子,幸好伤口不深,太医已经止血包扎过了。”
云翎举步就走,小太监坠在身后语速极快地劝道。
“皇后娘娘,长安公公说皇后娘娘只管等着就是,皇上下了朝就回来。”
自从云翎回宫,要么是程厉之下朝后直接回未央宫处理政务,要么是云翎去御书房陪着程厉之,如今长安说程厉之下朝就回来,云翎反而极度不安起来。
不管小太监如何说,云翎还是登上凤辇朝勤政殿急速赶了过去。
到了勤政殿外,云翎下了凤辇,如入无人之境般穿过正门直奔朝堂。
惊魂甫定的众大臣忽见云翎现身,连忙齐齐跪倒山呼。
“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翎眼神凌厉地环视一周,发现大光的使臣赫然位列其中,抬头看向宝座上的程厉之正两眼发亮的望着她,右手上缠着雪白的细布。
大光使臣随着众大臣一并跪倒,忽然就觉得头上落下一片乌云,骤然抬头,却见一名身着常服,仙姿佚貌不怒自威的女人正冷眼凝视着他。
九州各国都有女人不得擅入朝堂的规矩,而面前这个女人不但闯了朝堂,甚至众大臣不等皇帝下旨先跪拜山呼,不用问,这位定是被大彻皇帝宠到闻名九州的大彻皇后了。
“臣使叩见皇后……”大光使臣规规矩矩给云翎问安。
“是你伤了皇上?”凌厉的语气裹夹着浸骨的寒刮过耳际,冻得人肝颤。
“冤枉!”大光使臣惊恐于云翎的死亡凝视,抬手抹了把额上冷汗辩解道,“大光有风俗,上殿面君佩戴未开刃宝刀是表达对君王的忠诚与祝福,所以臣使今日也便带了宝刀来与皇上辞行。
因皇上要观赏大光宝刀,臣使便卸下宝刀给皇上过目,不想皇上抽出宝刀却伤了手,臣使真的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宝刀何在?”
话落,有侍卫上前双手奉上宝刀。
云翎单手拿起端详,嵌满宝石的宝刀装饰多过使用,抽出刀身确实没有开刃,可程厉之也确确实实是受伤了。
这时,云峥上前道,“禀皇后娘娘,微臣已检查过,此刀确实并无问题……”
说着,云峥一指嵌在宝刀刀柄上一颗硕大的红色宝石,“此上染有血迹,或许皇上是被此宝石尖端划伤。”
众目睽睽之下,在久经沙场的父亲面前,居然没有人说得清程厉之是如何受伤的,云翎微眯双眸睨向宝座上的程厉之。
端坐在宝座上的程厉之唇畔含笑,没事人一般只望着跑来替他问罪的云翎一脸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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