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歌城风雨——第1节 投怀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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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产处置尘埃落定，目睹公司曾经的繁华不再,曾经同甘共苦的同事已各奔东西，曾经的奋斗恍如梦中，我驻足公司徘徊，心生感慨。

走到这一步，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冯萍诈骗加快了进程，提前扯掉了体制症结的“遮羞布”，尽管如此，我还是心怀内疚，辜负了全厂员工，最后一次中干会上，我向大家深鞠一躬：

“对不起大家，辜负你们了。”

“不必自责，遇上这种事，神仙都救不了。”销售科张亚鹏宽我心。

“职工已经安置妥当，大家已经知足，天意如此。”技生科胡江川说出大家心声。

全厂员工对破产情况心知肚明。

职工的宽容体谅，让我心里获得少许安慰，但愿今后有机会为他们做点事。。

我约来彭曦、蒋兴涛及其爱人，加上向彤和办公室主任王劲松喝“散火酒”。

聚餐定在诗仙楼火锅店，白酒、啤酒、红酒“三中全会”一起上，各取所需。彭曦正处孕期不宜喝酒，负责服务。

我简单开场白，同饮三杯酒后，开始相互敬酒，捉对厮杀，破产带来的心中积蓄的苦闷，借助酒精的催化，尽情挥发，放纵释放。

平时憨厚内敛的蒋兴涛今天也豪情万丈，与每个人都是连干三杯，他老婆见他已醉态毕显，怕他酗酒失态，劝他两句，平时惧内的他怒目而骂：

“坏事娘们儿，滚一边去，再抢我杯子，老子把你休求了。

他老婆气得哭笑不得。

王劲松这些年非常辛苦，鞍前马后做服务工作，我俩都是军人作风，比较对路，今天终于卸下上下级关系，以兄弟伙身份平等喝酒，撒欢的喝，刚开始他喝的豪爽，逐渐酒力不支，到最后酒和泪水一起咽，性情中人啊。

平时文静温顺的向彤全然没有淑女形象，也与每个人喝了三杯，还嚷住喝“三中全会”，白酒、啤酒、红酒兑在一起喝。向彤喝得兴起，拉着我喋喋不休：

“以后你干啥我都要跟着你，踏实、安全。”

“放心，我一辈子都罩着你。”我也借酒夸海口。

我话一出，向彤立刻与我拉钩起誓，垫起脚尖送给我一个香吻。

向彤酒后豪放，野性十足，她脸颊粉红娇羞，穿着的T恤衫把紧致性感的上身完美衬托，我一再隐忍内心的冲动。

面对完全失态的大家，彭曦很紧张，但又无可奈何。

其实这段时间，围绕解决破产事宜，我一直在愧疚、焦虑与不安之中，在巨大压力中前行，今天终于放下所有，如释重负，感到浑身轻松。我忘乎所以，纵情喝酒，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啥，一觉醒来，借助床前台灯，我发觉在别人床上。

我口渴难忍，想找点水喝，起身坐起揭开被子，骇然发现向彤和衣躺在我身旁，我懵了，记忆断片，想不起昨晚的事，房间里弥漫的香水味，我环顾四周醒悟过来，我在向彤家里。

我怕惊醒向彤，便静静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竭力回忆昨晚过程。

孤男寡女同床共处一夜，传出去会害死向彤，我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开门，准备抽身而去，溜之大吉。

“不许走。”不知什么时候向彤已醒，从背后把我抱住。

我回过身揽着她的双肩，面对她的一脸乞求，我威胁她说。

“你要想清楚哈，被我欺负了怪不得我？”

“你已经欺负我了。”她咬住嘴唇，脸色泛起红晕。

她突然挣脱我，把灯关了，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我俩彼此喘息声......

事情既然发生，就无法停止，只能放飞欲望肢膀任性而为。

一阵水声把我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已是早晨。

一会儿，向彤披着浴巾出来，看见我羞赧中带有欣喜。

我上前抱着她，闻着她身上散发的香味，很舒服。

“对不起你哈，我欺负你了。”我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不厚道。

“我愿意的，不怪你。”她脸上绯红，恢复到平常的怯生。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哈。”我想赶快逃离。

“嗯，记得吃早饭哈。”好贴心的关怀。

事后我才知道，当晚彭曦看我俩烂醉如泥，实在没法，叫了辆三轮车把我和向彤送到向彤宿舍，她知道向彤喜欢我。

与向彤的雨水之欢，我没有得意的满足，反而是自责的追悔。

我虽然是无心之举，但我酒后“失德”，“罪责”难免，我不敢面对向彤，我给不起一点点承诺。

我选择逃避，尽量回避与向彤联系或单处。

我事业失败，而乔慧如日中天，有几篇学术文章引起业内高度关注，成业内新星，我和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下，反差之下，我狼狈不堪，简直失去追求她的底气，我的爱情已濒临绝望。

但我不甘心就此认怂，我要摆脱困境。

我打肿脸充胖子，挤出钱买了辆奥拓车，新换了“大哥大”和汉显传呼机，掩饰自己的没落。

我成了无业游民，谢绝了亲戚朋友的工作邀请，决心自己打天下。

这是我才发现自己，文化不高，没有一技之长，空有豪情胆量，要立足世上还真难，要实现发财梦想难上难。

朋友们也提了很多意见，都被我否定，我在家苦思冥想也没想出创业好路子。

我驾车漫无目的游览，从青松城到市区，发现这几年发展的很快，虽赶不上沿海，但满街商铺林立，抬头低头碰见的都是董事长、经理、老板。晚上霓虹灯下，随处可见男男女女晃荡，人们腰包鼓了，被禁锢得太久的身体和思想，急需释放，他们像挣脱了牢笼的禁锢，肆意享受人生。

我突然萌生一种想法，开卡拉OK厅。

我把谷雨约出来，就着街边餐馆小酌。

“单身狗，出来流浪啊？”他劈头就取笑我。

“单着吧，为祖国计划生育作贡献。”我自我解嘲。

“以后有什么打算？”他直接问我。

“我正愁着呢。”我郁闷地回答。

“现在啥最好耍？”我举杯问他。

“当然人耍人最好耍。”他阴笑着说。

“现在流行的工作流程是，上午围着茶杯转，中午围着酒桌转、下午围着牌桌转、晚上围着裙子转，你看形象不？”他继续解释。

“我想开个OK厅，你觉得如何？”我说出我的想法。

“开素歌厅搞头不大，开个歌城吧，带点荤。现在经济搞活了，人际交往、接待应酬、暗箱操作很多，有市场。”他给我建议。

我豁然开朗，与我想法不谋而合。

“不过干这行风险很大，黑白两道都要摆平才得行。”他提醒我。

“谢谢兄弟的建议和提醒。”我举杯敬他。

“苟富贵、勿相忘。”他文绉绉回应我。

告别谷雨，驱车而回。

我在心里反复盘算，渐渐心中有底。

人生能有几回搏，我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