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歌城风雨——第11节 凭吊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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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的很快，一晃眼，1995年新年来临，岁月催人老，又虚长了一岁。

向彤带给我一个好消息，庄飞终于赶在农历年前办了离婚手续，不过他几乎是净身出户，除留下一套住房外，财产全判给了女方。

钱乃身外之物，以庄飞的能力和地位，足以让向莹母子衣食无忧。

一周后，向莹和庄飞领取了结婚证，终成眷属，孩子改名庄亦向，算是阖家圆满，双方亲属心照不宣，给予最美好的祝福。

我当了一次“幕后英雄”，庄飞电话给我，表示非常感谢我和向彤的“付出”，日后必当回报，他的许诺我倒不在乎。

元旦过后，秋燕和向彤通报年度决算，我们辛苦一年，赚得利润近400万元，一年时间超额收回投资，这个结果令我们俩十分满意，对未来更有信心。

我和秋燕商量，为了回报梁局长关照，准备送给他20万元，为了不留隐患，我苦思冥想，想出了一个办法。

我登门拜访了梁局长，浏览他的书房，发现有一对神似明末鼻烟壶（赝品）的挂件。

“这个玩意儿可以卖给我不？”我认真地对梁局长说。

“你喜欢就拿去吧。”梁局长随口说到。

“我出20万元给你买了，让你承让了。”我慎重对他说。

“按你说的办。”梁局长心领神会。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两清。

第二天我与永达拍卖公司洽谈约定，支付中介费后取得拍卖手续。

春节要到了，我专程看望了乔云轩，老人家情绪不高，谈及与女儿关系，除了追悔莫及，就是仰天长叹。我再邀请乔慧小聚，被她婉言拒绝，她与我始终若即若离，飘忽不定，我心中无限惆怅。

我带上礼品到省城看望欧阳，恰遇她父亲生病住院，脱不开身，抱歉地对我说：

“待父亲病愈后再联系，请回吧。”

她谢绝我帮忙请求。

照顾病人是欧阳专业，我也确实帮不上忙，看望老首长，发给叶念娇一个春节红包，小姑娘礼貌道谢。

约见孟雨欣，她正赶往机场，陪领导外出采访，估计耽搁10多天，见面失之交臂。

金裕回老家过节，路过安远市区，时间紧迫，我请她和随行朋友吃了一顿饭。饭间，我瞅准无人机会抱着她强行一吻，急得她乱拳向我。

“不准耍流氓。”抛给我一个媚眼。

仙女湖正值冬季，加上道路不畅，方兰生意清淡，我叮嘱她：

“关门回家，过年后再说。”她狠狠心同意了。

“到乡下过年嘛，我陪你。”她对我发出邀请，意味深长。

这种偷情似的邀请，我不敢太过放肆，只好装糊涂。

子馨要回家过年，与父母商量结婚事情，陪父母过完年就回学校。父母有子馨陪伴，我乐得清闲。

我给蒋兴涛和彭曦分别打了拜年电话，祈福新年。

我不敢面对彭曦，只能在心里为她默默祈祷。

我催促向彤回家过年，她既要陪伴父母，又要为向莹婚姻打圆场，也无暇顾我。

年前分别参加了同学和战友聚会，都是拖家带口其乐融融，我好生羡慕。我申请免费蹭吃蹭喝，被大家调侃“单身汉余钱多”，还被逼“出血”买单，在我伤口上撒盐。

看着满地疯跑的孩子，我不由自主地与他们嬉闹，心里满是羡慕。

节日聚会，其实我心里凄凉，人前笑得没心没肺，人后独自酸楚，脆弱之下只能硬撑而已。

马文玉即将大学本科毕业，前段时间当服务大运会的志愿者，刚结束，电话征求我意见，是参加工作还是读研。

“你自己咋想的？”我想遵从她的想法。

“我学的建筑设计，本科文凭层次太低，可是我又不愿拖累你和家里。”她说出心里的犹豫。

“既然如此，那就读研，最好去国外读。”我提出我的想法。

“有了本事，你的人生才会有更多选择。”我鼓励她。

“你现在任务就是读书，其他的你用不住管。”我补充说。

能给文玉创造美好前程，花再多钱我都愿意。

“嗯，我听你的。”她高兴起来。

“你抓紧准备，我会将钱打到你的卡上。”我要让她无后顾之忧。

事后我给秋燕谈起我对文玉的许诺。

“你背负了他们一家责任，但愿你有好报。”她欣赏中带着担忧。

我和秋燕商量，决定回趟云南扫墓。文玉早就央求过我，要去拜祭哥哥，考虑她下半年可能出国留学，我征得秋燕同意，准备大年初三带上文玉在昆明等候，汇合后同往。

我大年三十回到家里，爸妈尽管对我不成家颇有意见，但碍于新年，也不给我计较，一家人团团圆圆吃年夜饭，老爸高兴，拿出珍藏的五粮液，与我对饮。饭后爸妈看春晚，我和子馨去院坝燃放鞭炮，当绚丽的礼花在夜空中绽放，五彩缤纷，我和妹妹象回到久远的童年，欢快地嬉闹，心里祈祷我与妹妹温馨亲情一生浓烈，永不变色。

利用难得的团圆，子馨一直缠住我不放，主要是讨论我的婚姻问题。

“乔慧就象天上星辰，看的见摸不着，何苦久等？”子馨劝我。

“这么多年了，她都没给你承诺，不值得等啊。”她一直对乔慧耿耿于怀。

“你同学战友的孩子都是小伙子小姑娘了，你不为自己着想总要考虑爸妈感受呀。”子馨打亲情牌。

“你说的都有理，但我就是过不了这个坎，天意如此吧。”我把门堵上。

我点上一支烟，掩饰着自己对爱情执着的悲切，子馨见状不忍，拥住我肩膀。

“算了，我也不劝你了，跟着你自己的心走吧。”她赶紧安慰我。

我也有成家的渴望，但我对乔慧的执念无法割舍，摸摸贴身的玉佛，我更难放下，我在矛盾中备受煎熬。

大年初三，我一早接上文玉，带上她父母准备的祭品赶往云南。

文玉愈发青春活泼，长得楚楚动人，打扮也很清爽阳光，有美人相伴，心情愉悦。

一路上，文玉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迎合着她，免除了路途寂寞与无聊。

到达边陲县城，已是晚上10点，顾秋燕已预定了房间在宾馆等候。我对她俩作了相互介绍，俩个女人心心相惜，吃饭时都还泪眼摩挲，我为之动容。

当晚她俩同住一个房间，我不敢有一丝妄念，加上一路驾车劳顿，我酣然入睡。

第二天我们一行三人驱车前往烈士陵园祭拜。

到达烈士陵园门口，喧嚣嘈杂，除了兜售祭拜用品小贩，还有商贩叫卖、旅店拉客等，完全没有庄重与肃穆。

我们三人先后找到马文强和孙卫东墓地，献上祭品，两个女人都失声哭泣，我也无限伤悲，祈愿英雄天堂有知，护佑国泰民安，亲人无恙。

我们祭拜完毕，走出陵园，几个商贩上前围着我们揽生意。

“看完了死人，买点纪念品嘛。”一个30多岁男人拽着我说到。

“放开你的手，我不需用。”我有点生气。

“你给死鬼都烧钱烧纸，对活人咋这么吝啬。”男子不依不饶。

“你给我放尊重点。”我火气上来。

“这些兵躺在这里也不给我们带财运，晦气哦。”男子怪声怪气地说。

我忍无可忍，一把抓住男子，“啪”地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他刚要动手还击，我上前锁住他颈喉，一个熊抱把他摔在地上，被我重重一击后，男子痛的杀猪般叫唤，叫声引来很多人围观，我抄起一根棍子。

“这就是辱骂英雄的下场。”我怒目而视。

众人议论纷纷，看似男子的同伴也畏缩不敢上前，秋燕和文玉乘机拉着我离开。

我心中涌起无限愤慨，时风日下，逐利盛行，漠视英雄何其悲哀。

回县城路上，我心情郁结，她俩找话逗我，调节我心情。当晚浏览县城景色，感觉位置偏远，发展不大。

第三天我和文玉将秋燕送到机场，各自打道回府。文玉央求跟随我到青松或者安远，我断然拒绝，临走时她一副磨磨蹭蹭，欲哭无泪的可怜相，我一度动摇，最终硬着心肠送到家门后，与她挥手告别。

可爱的姑娘，我怕有负你啊！

3月底，李文强案子终于出结果，因贪污受贿获刑2年6个月，被送往彭城监狱服刑。毕竟我俩曾经相互利用过，“交情”尚存，我专程探望。

“我给你存了些钱在你的账上，还有需要吗？”我看他一脸颓唐。

“患难见真情，你是真朋友。”他激动对我说。

“人心隔肚皮，我没想到自己落得如此下场。”

“我也是昏了头，敌友不分，关键时刻最信赖的人背叛我，而你却帮我顶锅，不但不嫌弃，还如此关心我，我惭愧啊。”

原来是姜秋妍在协助调查期间，面对巨大压力选择自保，检举了他，坐实了他的违纪违法行为。

姜秋妍兼任海投公司老总期间，刚开始炒作地皮房产也赚了些钱，李书记与她合谋，将利润不入账，大部分存入李书记私人户头，后来形势突变，出现巨额亏损，亏空则由政府买单，所有证据被姜秋妍保留提供。

“官场黑暗，人心叵测，你可要当心啊。”

我专注地听他抒发和宣泄，见他心情好转，简单宽慰他后，与他道别。

走出大门，回望监狱的重门高墙，我心情困惑。

人生路上，要想善始善终，必须学会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