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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慢点吃啊!”司机大哥赶紧给身旁吃饭太急被噎着的母亲递了瓶矿泉水。
“温……”其母嘴里塞着食物,口齿不清的只吐出来了一个字。
司机大哥意会,随即从母亲携带的布包里翻出一个年代感十足的瓷缸,离开座位到茶水间接热些的水。
他们母子搭乘村里熟人的蹦子车,颠簸了近两个小时,五脏六腑几乎都要被震碎吐出来了,才算到达县城。而这,才只是返回市“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那会,司机大哥十分担心母亲的身体会承受不了,还好一贯吃苦耐劳的强大精神力支撑其母挺住了。
司机大哥的老家地处大山深处,四周耸立的嶙峋峭壁居多,车辆根本上不去,必须先依靠人自身的脚力走下陡坡,才能到达稍微平缓的地方。平缓也是相对而言,因为,只容皮实耐造的蹦子车勉强通过而已。
老家地理位置复杂恶劣,再寻不到合适的交通工具,没辙的司机大哥只能带着母亲一路辛苦受罪了。
出了山区到达县城,再倒开往市里的长途汽车。因为,只有上规模的大一些的城市才有通往市的高铁。
每日从山区以及县城,背着硕大的包袱、行李乘坐开往市区的长途汽车的人很多,大家都着急把手上的各色货物兑换成现金,用以贴补家用。
排山倒海般的人挤人场景,司机大哥有段时日没有经历了。他一手紧抓着母亲的手,并用高挺的身板护住她;另一只手顾及那会在家费尽唇舌的再劝也白搭,其母非要携带的大布包,颇为吃力的带着一起往即将乘坐的长途汽车上挤。
没办法,县城偏僻而落后,不少方面规范性全无。想得到有利于自己的结果,必须懂得放下矜持、风度拼尽全力的去抢去挤。如果做不到,意味着几个小时的路程都必须站着不说,甚至还可能导致错过了这一趟车。
虽然,司机大哥因顾及母亲及行李,有些被分散了注意力,但曾经在部队训练出的异于常人的灵敏度,让他恍惚间感觉到有某种异物顺着自己的腰身一路游走到裤兜,诡异的动作引起司机大哥的身体出现短暂的应急反应,整个人一激灵,搀扶稳母亲的同时,用拎着行李的那只手的腕处死死的压住异物,不容“它”逃脱半分。受过专业训练的技巧和力度可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异物”爆发出“嗷嗷”惨叫,司机大哥后槽牙紧咬着,用阴冷狠戾到几乎吃人的口吻一字一顿地道“胆肥了!我的东西也敢偷?嗯———!欠收拾!”
突发事件让距离最近的乘客纷纷退开,给司机大哥和异物挪出了空间,这倒让离得远一些,情况不明的人看的更仔细清楚了。
常年乘车的众人,一眼识出原来是惯偷“异物”被擒了,不由齐声助威“抓的好!让他滚下去!”
“你是自个下去,还是让我请你下去?”司机大哥目光阴鸷,阴瑟瑟的一字一顿道。
强势威压下的“异物”好生畏惧,自然选择乖乖溜走,继续逗留只怕是自找麻烦。
司机大哥发觉恢复正常后的车厢,气氛有了些许微妙变化,多数人会在他靠近之前便会让开小道,也不知是尊敬他?还是畏惧他?无论他们怎样看待自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助力他给母亲顺利寻得了座位。他本人是无所谓站与坐,只要甭苦了母亲。
怯懦的始终不吭声的母亲,待在位置上坐稳后方才开口道“东西又没丢,你惹那人干啥?万一他回身喊一堆人过来报复咱们咋整?”言语中满是埋怨和惧怕。
母亲的认知司机大哥不敢苟同,也不反驳,只是沉默不语。自此,母子二人直到抵达市区再无交流。
一路的辗转折腾,他们终于是乘上了返回市的高铁。
司机大哥不太乐意回老家的原因,除了路上太过繁冗麻烦,便是家里杂务儿过多,这次……咳!他深深的叹息,端着接好的热水返回座位。
母亲被噎的慌,面色难看,正停下嚼咽的动作眼巴巴的望着司机大哥去接水的方向,待瞅见儿子现身后,眼中猛然一亮。
司机大哥为避免水温过高,烫着母亲,想拿座椅后背置物架上的瓶装矿泉水勾兑一下,他母亲瞧见后,连声阻止“别开!别开!浪费!有免费的不喝干啥?”
“这水没多钱。”司机大哥解释道,试图让母亲宽心。
不料,一路上话不多的母亲竟然生了气“说的简单,那也是钱!”语气中满是对浪费钱的心痛。
司机大哥无奈,心想,这瓶不到五元的水都能惹得母亲如此生气,再让其得知他平日里同林渊喝的那种水的价格,还不得当场背过气去?
早知道如同之前告诉她盒饭是高铁免费提供的一样,应该说瓶装水也是才对,这会再哄恐是迟了。
司机大哥只好去寻了个一次性纸杯,将缸子里的热水少倒出一些,晃了晃,手感温乎点了才递给母亲。
等母亲将盒饭吃得干干净净,一粒米都不剩后,司机大哥收拾了餐盒,拿着往丢弃的地方走去。
他没有立刻返回座位,而是走到两节车厢的连接处,掏出手机想给林渊打个电话,告知自己快回来了,转念一想,这个点恐正是上课的时候,便改拨了林爸的电话。
“噢,快回来啦!那可太好了!家里的事都处理妥了吗?有难处吗?需要我们这边帮忙就讲啊!”林爸接起电话,听闻司机大哥即将回来的消息,一通的关怀备至。
司机大哥终于找回了温暖如春的感觉,在老家生的一些闷气瞬间烟消云散。
“嗯,还真有。我想最近带母亲到医院好好检查一下,所以想……”
“噢,那简单啊!”未及司机大哥言明,林爸便领会到了意思,“我给老爷子过去医院的学生提前知会一声,你抽空带你母亲过去就成……”
“嗯,好…明白…谢谢林爸!”
挂断电话后的司机大哥,斜靠在车厢壁上,望着窗外不断闪过的景物发呆……
……
“你们把我哄骗回来不会就是想着给弟弟在县城买套房?!”司机大哥被气的实在收不住火,怒斥道。
不就是又想要钱嘛?直接明讲啊!何必劳神费劲的撒谎,折腾着他回来?最主要,影响了他的正常工作不说,竟然拿母亲的健康说事!
司机大哥恼怒地朝弟弟挥起拳头就想揍,硬是在父母的大呼小叫下偃旗息鼓。
“我最近的身体确实时不时会泛着难受,你弟弟没撒谎!”他母亲为小儿子辩解道。
司机大哥知道这个家没有人会关心自己,为他着想,苦涩的滋味翻涌而上,扫视了父母和弟弟后,怒意未消的冲着后者道“爸妈护着你,这次先不扁你!可以后甭想让我再信你!”
“咋还威胁上自个弟弟呐?!”弟弟怯生生的躲到距离司机大哥稍远的位置,同父亲一样不吱声,反倒是当妈的再次为袒护小儿子开了腔,嗔怪道“同你讲了呀!他没骗你!我就是感觉身上哪块不舒服,反正讲也讲不清。再说,在咱这块的县城买套房,十平米都比不上大城市一平米的价,你能帮着点就帮呗!你也就这一个亲弟。”
司机大哥沉着脸没有回应,他又能回应什么?无非是继续争执、愤怒,而后,家里其余那仨人接着辩解、袒护,一副好像十分有道理的样子。
最终,依然如以往一般,以司机大哥的无奈妥协收场。
没办法,家里人把他的脾性拿捏的死死的,知道他最是注重情义,只要是自己能力范围内的,必然应允,不会同他们太过计较。
回老家的第一天夜晚,答应帮弟弟在县城买房后的司机大哥,终于可以卸下白日里路途上折腾出的身体疲惫,以及家人带给自己的心理负累,大致洗漱完毕后到为迎他回家,家人特意收拾出的独立屋内,沉沉的睡了。
半夜,熟睡中的司机大哥梦到自己置身于一个荒芜人烟的地方,那里十分燥热难耐,他口渴的厉害,便四下找寻水源昂或可用来解渴的食物。
一路艰难,大汗淋漓到几乎耗尽气力的他突然发现了一处水洼,由于并不是自己希望的流动的山泉或溪水,司机大哥担心其洁净程度,即便早已口干舌燥的难耐,却仍旧克制着没有立即捧入口中饮用。
司机大哥看着那一小汪水洼,硬生生吞了吞早已干得分泌不出唾液的咽喉。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点了一下水洼上的水面,瞬间一种过电般的颤栗酥麻感导入全身,什么情况?!这种感觉对于二十几岁近三十的他来说并不陌生,可出现的时机和地方太过不合时宜。历经一整天千辛万苦,早已身心俱疲的他,哪里还有精力想些有的没的?
可酥麻痛痒感并未因他的克制而停滞消散,反而越发真实的逐渐变重加深?!
司机大哥觉出了不对劲,极度艰难的半睁开双眼,待看清面前事物后,被某种情绪羞辱到的他,恼怒的大喝“滚!”
望着落荒而逃的人的背影,司机大哥十分的难受。原本想睡个安稳觉,好好休整一下的简单愿望也被破坏殆尽。
他的震怒自然惊动了暗中观察等待结果的家人们。
弟弟自知他们的所作所为并非良事,见不得光,上不得台面,再说,也不是他的主意,担心牵连到自己身上的他没敢露面。他们的父亲同小儿子有着相同的想法,此刻也不知藏在哪处犄角旮旯偷瞄。只有不知廉耻为何物的母亲冲着自己的大儿子气得跺脚“你看你!吓人家娃娃干啥?!人家能把你咋滴?这种事,你个男娃家又不吃亏!”
闻言,司机大哥的内心崩溃!他万万没想到,血脉家人竟对自己做出如此龌蹉阿杂的丑事!
“你们竟然使阴招,搞自个的亲儿子?!”司机大哥心里不知骂了多少句脏话,觉得已经没啥可废话的,扭身进屋拿出自己的行李就准备离开。
仨人一瞧,急了!这下子岂不是房款没了着落!适才躲在暗处的父子俩连同司机大哥的母亲齐上阵,死死的拽住大儿子,不让人走。
被家里仨人纠缠住的司机大哥仰天无奈的轻声冷笑,随即叹息着扔掉手里的行李回了屋,为防备再出意外,这次他关好窗户插上门闩后,还搬挪屋内的木桌木椅抵住入室门。这一次,他仔细检查无任何纰漏后,方踏实的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一家人围在低矮的饭桌前闷头吃早饭,对半夜发生的糟粕之事均只字不提,好似未曾有过一般。
司机大哥吃得差不多后,开口道“我准备今早就离开。”
他父母及弟弟闻言一惊!
司机大哥将他们仨人未得所愿的失落表情尽收眼底,心头的苦涩感再次泛起,“放心,我回去后便想办法凑买房的钱,汇过来。”
弟弟立马露出欣喜之色,嘴甜道“谢谢哥啦!”
父母二人虽在买房这件事上放下心来,可还有一事依旧堵着。
“昨昨晚……”母亲迟疑道,偷偷打量着大儿子的脸色。
司机大哥表情平淡,无波无澜,叫人猜不透他是什么态度。
他母亲料定大儿子也不能拿她怎样,便厚着脸皮继续道“在咱们当地有种忌讳,小的不能在老大之前先结婚,否则,在运势上会一直压着大的。我们也是担心你将来的生活会有影响,实在没办法……”
司机大哥好气又好笑,和着昨晚的事都是为自己着想?
“我们也没随便寻个乱七八糟的人,你是认识的,比你小些,你们小时候还一起耍过嘞!”母亲竟然说着说着得意忘形起来。
“够了!”司机大哥厉声阻止,吓得他父亲和弟弟立刻放下手中的碗筷,不敢再碰。
“什么gp旧时代的迷信说法,没有任何可信度!你们如果再暗中搞我,甭想让我再掏一分钱!”司机大哥态度坚决,不容有丝毫置喙。
另外,虽然司机大哥觉得自己的母亲胃口好的没话说,一点也看不出任何身体上的不适,但为了稳妥起见,他决定这次带上母亲一起离开,好好检查一番终归没有坏处……
……
“哎哟,尉迟…靖?是你吗?”女人带着恣睢的笑声询问道,打断了司机大哥对着窗外愣神发呆的状态。
他扭头一看,乖乖!好巧不巧,在这趟列车上竟然还能遇上多年过去了,依然不想再碰见的人。
“真是你耶!还以为我看错了,哈哈哈!”女人放浪的声线再次响起。
司机大哥看了看对方,又扫视了一眼她的身后,女人心虚的随着他的目光不禁回头看看,转念想到了什么,勾起唇角邪魅一笑,“放心,他不会出现的。我早就同老张划清界限了。”
司机大哥心中一凛,竟然被对方轻易猜透了心思,这女人的确观察力敏锐,心机颇重,不简单。
“噢?什么时候的事情?”司机大哥表面依旧维持着疏离淡定。
“你不会不知道的吧?”女人满脸狐疑,一副根本不相信的样子,冷嘲道“你同彭峥不是前段时间还在一起吃过饭吗?他就没同你说什么?就他那张嘴,呵,我可不信。”
彭峥吗?果然是好一张破嘴!啥都往外兜!欠收拾的货!司机大哥心中暗诽。
“他只是提了一嘴,没有深入,所以,具体情况我是不清楚的。”司机大哥坦然道。
那会被突然冒出的这女人干扰,强行从思索中抽出,整个人有些发懵,这会意识回归后的司机大哥才发觉面前的女人同以往不同的地方,虽然妆容依旧精致,衣着光鲜,可整个面部极其不自然,笑起来的样子比哭还要难看,是上了年纪的缘故吗?可……虽然二人有些年头未见了,但对比自个现在的年龄,对方也不因是那么的“老”吧?
“前两周……张……已经被有关部门带走了。”女人勾起唇角,语速缓慢地说道。
司机大哥竟然从对方的口气里听出了一丝幸灾乐祸,他表情平静,眼中毫无波澜“噢。”
女人露出诧异之色“你一点都不吃惊?”随即毫无收敛的放肆一笑“也对!那会你是早预料他会有这么一天吧?”女人边笑身体边向司机大哥靠近了些,司机大哥如几年前见到她时一样,习惯性后撤,可狭小逼仄的车厢连接处,留给司机大哥的空间太过有限,退无可退之下,只得神色自若的原地站立着。
“还是这么帅啊!”女人禁不住夸赞,心生羡慕,看着对方依旧防备排斥自己的架势,咯咯笑出声来“放心吧!我现在不会再惦记你啦!帅又不能当饭吃!那会还小,觉得身边的男人必须足够帅才不亏,可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体会到经济实力的雄厚与否,才真正决定一个男人的魅力大——小。”
司机大哥闻言讥诮道“哦,是这样吗?我很好奇……”阴恻恻的盯向对方,“你那会同张混在一块时,时间推了多少?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吗?”
被嘲讽的女人在社会这个大染缸浸淫多年,早已麻痹羞耻为哪般,丝毫也不恼怒,反而继续笑道“知道我是在哪一站上的车吗?康。知道从我的老家——一个全国都排的上号的重点扶贫地区,辗转到能够乘坐列车的城市需要多久吗?一天一夜,而且全是崎岖坑洼的山路。瞧瞧我脚上穿的鞋!”女人略微抬高自己的一只脚,是一只锃光瓦亮的精巧高跟鞋,“上车之前,我穿的可不是这双呦!”女人将她跨在肩头的轻奢女款大包的拉链打开,对着司机大哥让他瞧,只见里面的一个透明塑料袋中装着一双布满泥土的运动鞋。“哈哈哈!知道了吧!我们那个地方的女孩和男孩,如果想改变命运,除了读书拔尖考出去,便就是出外谋求发展,当然,胆子得大,还要懂得曲意逢迎,否则又怎能在生存压力巨大的城市里立足?”
“老张被带走后的几日,有关部门找上了我,我当然积极配合啊!就跟着去了,所以,我没事哟!是不是很白眼儿狼?”女人半开玩笑地问司机大哥。
司机大哥与她对视一秒后,微垂眼皮的看向别处,没有回应。
女人知道对方不会回答她的无聊话题,也不纠缠,继续由着自己的说下去“还是得好好感谢张,助我这些年积累了一定的财富,离开他之后得以有经济实力做自己想干的事业。所以,我现在过得还不错哟!”女人自信满满。
“事业?”
“对呀!我现在可是经营一家品牌美容店的老板,业界小有名气的美容天使哟!”女人颇为洋洋得意的神色十分好笑逗人。
引得司机大哥低头轻笑“天sh吗?”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面前这张脸咋看咋不自然的原由了。
“那么恭喜你了!”司机大哥主动伸出了手,突然的举动惹的女人咯咯笑个不停,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
“你干嘛去了?咋半天都不回来?我想上个厕所都不敢去,可憋死我了。”司机大哥的母亲好不容易等到大儿子返回座位,立马嗔怪道。
司机大哥一声不吭地接过母亲递过来的,早已空置的大瓷缸子,塞回包中。检查座位上没有遗落的贵重物品后,牵着母亲的手把人引去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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