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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漠深处,优美迤逦的沙山就像是大海掀动的波澜,卷起千层雪浪,蜿蜒起伏,雄姿奇伟。鸟瞰足下,沙漠的沟沟壑壑,点点滴滴宛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千姿百态。在这无数的沟沟壑壑之中,隐藏着一处隐秘的峡谷。
周围的黄沙在接近峡谷的时候就开始变了颜色,从深黄色变成金黄色,渐渐掺杂如丝丝缕缕的血色。整个峡谷都是一片红呼呼的血色染成,好像是无数年前在这里有一场气势恢宏的大战,曾经血流漂杵一般。即便是经历了沧海桑田的改变,这里还是一片血色。
血邪宗就在南漠深处的血谷之中。
在血谷的最深处,巨大的洞穴里面,灯火辉煌。粗大的蜡烛,吊着的油灯全都是血红色,好像是里面燃烧着的都是鲜血似的。浓郁无比的血腥味道像是无处不在,让人闻之欲呕。但血邪宗的人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只是今天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同。
血邪老祖一身血衣,坐在巨大的椅子上,看着像是和这血染的洞穴融为了一体。
“穆连春,这次你想去?”血邪老祖的声音像是一股扑面而来的腥风血雨一般。
“是!”血邪老祖下首站着一人,身材瘦高,直面血邪老祖,微微躬身,以示尊重,却不像是其他人一样拜伏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每一个大宗门里都有自己的供奉或是客卿,穆连春便是血邪宗的供奉,据说修为并不比血邪老祖差多少。
“好。”血邪老祖一拍巨大的椅子的扶手,扶手中发出一声闷响,“要是可能,就直接血洗了恨山宗,提着那小子的人头回来见我。天道宗和天机府都他娘的着了魔,一个西山遗族的小子,能成什么大气候?!恨山宗那里,我已经安排好了。
要是实在没有机会,祖荒神教那面已经说了,可以以雷祖教的名义去参加大较。这也是个万全的办法。”
“老祖算无遗策。”穆连春道。
“宗门的规矩,总是要遵守的。这一次给你个机会,等你带着那小子的人头回来,我把你弟弟放出来。你去吧,不会太过于委屈穆连成的。”血邪老祖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可是话语之中夹杂的腥风血雨的味道却没有一点变淡。
穆连春在下手低头而立,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带三名长老去,这一次务求一击必杀,不能给天道宗一点机会。”血邪老祖最后说道,右手在半空中狠狠的做出了一个砍下去的姿势,好像手持钢刀,砍掉步离的人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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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离,你看那边的血色,跟那天晚上咱俩杀的人用的魂术一样,别是血邪宗来找麻烦了,要不然咱俩先下山避一避风头去吧。”大黑早已经跳上墙头,手搭凉棚,一双绿油油的小眼睛使劲的眨啊眨的,认真的看清楚。
“哦?血邪宗不是和天道宗在澜沧平原讲数呢吗?怎么会直接来到恨山宗?”步离有些奇怪,难不成血邪宗已经强大到直接把天道宗推平了?转念一想,不会是这样的,要是这样的话,也不会五大门派并立这么多年,都屹立不倒了。
步离站在大黑身边,仔细的瞭望,看见一道浓郁的几乎形成实质的血色气息平推过来,直接撞在恨山宗的护山法阵上。护山法阵虽然全力而施,但看这样子,应该坚持不了多久。远处血色泛起的地方,一排人像是微不足道的尘埃一般缓缓的走过来。便是在这群看上去微不足道的人群里,散发出来的浓郁血气,光是一接触就要让恨山宗的护山魂阵破碎。
“血邪宗这是想做什么?”步离也有些不解,自言自语的说着。直接推了恨山宗?
“作死。”大黑总结的很是精辟。跳下墙头,收起了人偶,看那样子就准备卷铺盖走熊了。
“走,咱们去看看。”步离却不准备和大黑一走了之,而是跳下院墙,打开门,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有啥好看的,小心人家来几个高手,直接弄死你。”大黑道。
“有杜天赐在,你有啥好怕的。就怕咱们离开恨山,被人捉住,寡不敌众那就惨了。”步离一边说着,一边走下山。大黑想了想,步离说的也算是有道理,不过怎么想怎么心里有些害怕。身子不断的哆嗦着,保持随时能进入到潜行隐身的状态,这才和步离一起下山。虽然这样比较辛苦一些,但大黑却还是觉得这样做更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步离大步迈下山,身边跟着一只浑身颤抖,就差屎尿齐流的熊,恨山宗正在赶下山的内门弟子都面色奇怪的看着步离与大黑。
罗清泉早已经站在山脚下,挡在恨山宗护山法阵之前,浩荡的血色魂力被罗清泉一己之力挡住,显得威风凛凛。看上去,的确很美,不过罗清泉心里早已经在暗自叫苦不迭。身上承受的魂力越来越强大,要不是自己偷偷把一部分力量转到身后的恨山宗护山法阵中,早已经坚持不住了。可是血邪宗来的人还很远,这股子力量并不是直接对着自己施展的,只是一种威压,一种宣泄自己不满,一种明目张胆的挑衅而已。
可苦啊!罗清泉毫无办法,只能咬紧牙关坚持着。
“穆连春,你怎么这般没有品了,欺负起我们天道宗一个九品附庸小宗,当真威风煞气的很咧。”杜天赐从身后人群中走出来。当杜天赐在人群中的时候,没有人会去注意那么一个毫不起眼的人,而就这一步迈出去,整个人身上的气质都变了。煌煌然犹若天神一般,须发随着山风飘舞,风采照人。
虽然没有施展什么魂术,也没有释放出纹刻的力量,可是就是这么一步,连同步离在内的恨山宗弟子都感觉身前一轻,那股强悍的威压被杜天赐不动声色的承受住,分散去。
“杜天赐果然是在恨山宗,月前在澜沧平原和天道宗诸多高手相遇的时候,我还琢磨,怎么没看见你这老家伙。还以为枯坐冥思,体悟天道,不日就要白日飞升。”穆连春在远处说道,声音应该不大,却传到所有人耳中却清清楚楚,就像是穆连春就站在丈许远的地方轻声聊着。话语里面透着一股子阴损的意味,但杜天赐却不以为意,只是笑了笑,站在一众恨山宗弟子身前,看着血邪宗的人渐渐走近。
别人看不出来,步离却隐约看出一点端倪,杜天赐似乎在这段日子里也有所进益。估计是白色雾霭之中的那个强悍存在给杜天赐的那张纸上写的东西让杜天赐茅塞顿开,了解了些许空间法术的原因吧。
穆连春越走越近,神色却愈发郑重,完全没有了之前那股调侃的轻松。越是接近杜天赐,穆连春就越是感觉到杜天赐身上出现了一丝变化,自己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但是那种变化确实是真实存在的。原本以为杜天赐一人在恨山宗,自己虽然不能轻言战胜杜天赐,但自己身边还有血邪宗三大长老。杜天赐要是敢动手,必然叫他好看。可杜天赐身上莫名的改变,让穆连春变得谨慎了许多。
虽说谨慎,却没有畏惧。笑话,血邪宗老供奉穆连春带着血邪宗三名长老,在魂澜大陆跺跺脚,整个魂澜大陆都要抖上三抖。单单一个杜天赐,就算是再强,也不怕他能翻了天去。
“还没请问穆大家来我天道宗属地有何贵干?”杜天赐双手背在背后,悠然问道,浑然没把血邪宗的势力放在眼里。
“没什么贵干,就是路过,想来看看你这老不死的怎么样了。再有就是看一看你们天道宗的年少英豪,到底是何方神圣。”穆连春道,目光如电,扫向杜天赐身后的一众恨山宗弟子。
随着穆连春的眼神扫到大黑的身上,大黑全身抖得更是厉害,像是筛糠一样。步离心中庆幸,幸亏自己劝大黑去坚持洗澡,这要是还是从前那个大黑的话,怕不得抖落一地的虱子?要是那样,丢人就丢大发了。
“恨山宗哪有什么像样的人才,只不过最近西山这面不安宁,我才想着要来看看。在天道宗住久了,出来舒活舒活筋骨。”杜天赐微微一笑,说道。
“哦?真是这样?”穆连春冷笑道,“我血邪宗三公子日前在西山被人伏击,还是在你恨山宗的势力范围之内,不知道杜老先生有何说法?”
“这些劳什子的事情不是宗里面都有了说法了吗?你来问这把老骨头作甚。”杜天赐轻轻的又把穆连春的话推了回去。步离啧啧称奇,还以为杜天赐是那种一心修炼,不经世事的孤僻老头子,没想到说起话来也是这般滑不留手。不过仔细想一想,也在情理之中。杜天赐能站在魂澜大陆的巅峰,自然不是随便说说就能做到的。活了那么多年,那个不是年老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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