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7 宿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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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在冰天雪地里卷起一片片积雪，合着天上飘落的雪花，被步离手中长刀斩成无数碎屑。

刚开始还有些生涩，“断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幻化的长刀追逐雾松雪狼，偶尔还会被雾松雪狼欺身，步离也不躲闪，只是避过裸露在外的肌肤，用嗜金兽的金属光泽变化的铠甲硬抗雾松雪狼的撕咬。数十息之后，步离手中长刀舞动愈发流畅，雾松雪狼几乎无法近身。

不管雾松雪狼如何闪动，都无法逼近步离身边三尺。

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含笑看着步离的动作，不置可否。大黑却看的直了眼，问道：“步离怎么像是学了一辈子的刀似地呢？从前没见他用过啊。”

“这是宿慧……”说着，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瞄了大黑一眼，解释道：“所谓宿慧，就是上辈子传下来的东西。一般情况都是在记忆的最深处隐藏着，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会碰触到。但步离就不一样了，他上辈子的记忆太过强了一些，就连我老人家的封印都做的很是勉强。会了这点零七八碎的东西，也算是正常。何况这也不是最强的，只是一点点皮毛而已，真是大惊小怪。”

“大爷……”大黑试探着叫了一声，见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没有责备的意思，胆子大了一点，继续问道：“大爷，你说我上辈子的宿慧是什么？”

“那得看看才知道，不过我的术法简单粗暴一些。可能会直接抹去你这一世的记忆，呃……上一世的看完了估计也留不下什么。”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半是开玩笑，半是当真的和大黑说道。

听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说的复杂，大黑捋了捋。才发现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是在调笑自己，他说的不就是个白痴吗？

一脸难色，大黑刚要说点什么，便看见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双手在半空中挥舞，吓的大黑缩着脖子趴在地上，大声的喊道：“我错了，我错了，我就是个白痴，您老人家绕我一次！”

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没有理会大黑的呼号。而是双手卷住漫天飞雪，一声轻喝：“困！”

方圆百丈之内的飘雪像是落在荒兽身上的雨滴，被荒兽甩了出去一样，每一粒雪珠都化作短弩弩箭，破空而出，并不急促，却带着连绵不绝的嗖嗖声。声音连成一片，如暴雨倾盆，如百兽狂奔，如地覆天翻。周围的雪地都像是被掀翻了、犁碎了一样，喷溅而出。

声势磅礴，速度却并不快。数不清的雪花挡住雾松雪狼的去路，又三五成群盘绕在一起，越聚越多，转瞬之间就幻化成一根根冰凌子般戳在地上，直冲天际。仿佛无数利剑破土而出一般，锋利的剑芒招摇的很。

大黑偷眼看去，见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并没有因为自己说错话生气。而是帮着步离围困住雾松雪狼。这才放下心。仔细的看去，一道道白色的栅栏凭空出现在步离和雾松雪狼周围。画地为牢，把步离和雾松雪狼困在其中。雾松雪狼就算是行动再如何敏捷，都无法逃走百丈方圆外笼罩的积雪壁垒。

有点奇怪啊。大黑忽闪着绿油油的小眼睛，想到。按说以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的力量，把这个阵法缩减到几十丈甚至十几丈，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偏偏就没那么做，而是把战斗圈在百丈方圆之内，难道是在考校步离的手段？

估计着是，他老人家不管做什么，总是有他的目的，这种事情，还真是难讲。

大黑正在胡思乱想着，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右手伸到嘴里，一声嘹亮、穿透的口哨声凭空响起，吓的大黑全身肥肉一颤。稍倾，胡武一身黑衣黑氅便出现在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身边。

“小五子，看仔细了。”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专注的看着步离和雾松雪狼之间的战斗，淡淡的说道。在这时候，那存在还没忘记教导胡武学些个东西。平日里，他也没时间和胡武说什么，总是来去匆匆。这时候得了空闲，正好借着考校步离的体术的时候教导胡武。

胡武点了点头，没敢打扰自家祖宗的思绪。

“未有大挠书，先有伏羲易。”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十根修长如美玉雕琢的手指灵巧无比，打出一个个手印，凭空出现，落在步离和雾松雪狼战斗的范围之中。

“古人尚卜噬，令人信命数。”

“八卦与五行，皆自河图出。”

“易中元有命，道一万事毕。”

……

一句句话从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的嘴里“吐”出来，仿佛传说之中的言至法随一般，无数的手印随即出现，或大或小，或如山岳高耸，或如蝼蚁细微而不可见，一道道洁白的亮光随着手印的落下，在地面上赫然升起。

如果这时候从天空鸟瞰下去的话，百余丈方圆之中，一座巨大的河洛八卦已经出现。

步离正打的酣畅淋漓，知道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出手困住雾松雪狼，可是随后的一系列手印、术法步离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对雾松雪狼根本就没有丝毫的作用。难不成他老人家在给自己做背景？一会还有铿锵的音乐响起来？

他老人家玩的还真是开心啊，步离手里没有停顿，专心的对付雾松雪狼。眼前这家伙简直就不是一只荒兽，而只是一团白色的雾气，不管自己怎么攻击，都落在空出。到底该如何对付这家伙，步离打到现在，也没有想出好办法，最多只能维持一个不胜不败的场面。

胡武专心的看着，自家老祖让自己过来看的仔细一些，必然有什么门道需要自己去领悟，虽然自己现在看不懂，仔细看着也就是了。

大黑人立而起，站在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和胡武身后，探头探脑的看不出个究竟来。大黑倒是想跟着学点什么，可是毕竟所学的都是胡武老大人传授的偷窃之道，和此刻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所施展的术法没有一点关系，不管大黑如何聪明，都根本揣测不到一丝丝门道。

“水雷屯至风山渐。”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的声音似乎变成了天地之间唯一的声音，带着铺天盖地的威严，连极北苦寒之地的寒风都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止了千年不息的呜咽，蛰伏起来。

步离先是一愣，地面上的白色光芒形成的痕迹渐渐看出了一些门道，但还不知道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布置了一副八卦图在地面上到底有什么作用。而此刻，步离心中那层窗户纸被一捅即破，光亮穿透进来，心中一片大光明！

原来是这样！

稍一迟钝，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所说的位置步离就算是走到了，也无法岁雾松雪狼造成什么伤害，但不管是步离还是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都没有说什么，战斗似乎还在一层不变的继续着。

“泽风大过至雷水解。”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说道。

步离听得清楚，心里早就出现了一副立体的图案，不管是自己还是雾松雪狼都在这幅图案之中。功夫在诗外，战斗，也是一样。步离在一次次生死厮杀之后，终于身在战斗之中，却又能鸟瞰整个战斗。

泽风大过，伏羲六十四卦一个位置，正是步离现在所站的方位，而雷水解……似乎有点远啊！

虽然是这样，转至雷水解的时候也有些生涩困难，但步离毫不犹豫的双脚连环踏出，脚不离地面，像是在一片水池之中趟过去的一样，荡起一层水纹。

转瞬步离落在雷水解之位上，一切豁然开朗。虽然稍稍慢了半拍，雾松雪狼已经转走，步离一击又落在空处，可是步离却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雷山小过，火水未继。”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见步离明了自己的话，也没有因为步离一次次延误时机而出言讥讽步离，而是继续指点着。指点的话更是简单明了，更是清晰透彻。

胡武在一边若有所思，不知道是因为胡武本身的功力强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胡武没有像步离一样领悟的那么快，皱着眉头，仔细品咂着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说的每一个方位，每一处变化。当领悟到一句话的精妙之处的时候，步离和雾松雪狼已经换了不知道多少个位置。

“你不要太过勉强，步离有宿慧，我只不过是提点他一下而已。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早就开启宿慧，或许我管他管的太紧了？你说呢，小五子。”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仿佛知道胡武心中的惊骇与不甘之情，闻言细语的安慰着胡武。

在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的话语之中，显然从出现之后就一直在说步离弱的强者也对步离极为认可。此刻的步离已经不需要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的指点，暗金色光芒流转，一道道残影像是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把雾松雪狼笼罩在其中，不管雾松雪狼如何挣扎，都无法逃出去。

步离布置的大网越收越紧，雾松雪狼可以活动的范围也越来越窄，越来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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