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 世界之树下的战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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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九尾天澜白狐的身子再一次靠近女孩子，左手环抱住女孩子，险之又险的躲过密如雨点的长箭。轻轻的把女孩子放在地上，长枪收起，转身便走。

他走了，她还站在原地。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秫秫落下，泪湿衣襟。仿佛刚刚情人的温柔还在自己身侧，女孩子双手微微抬起，好像是要挽留住已经失去的温存。但一切徒劳无功，只有手上的鲜血在目，提醒着她刚刚她都做了一些什么。

痴痴的看着远处，看着九尾天澜白狐离去的方向，女孩子没有说话，嘴唇微微动了一下，然后便毫不犹豫的在手中幻化出一柄木制的匕首，回手插在自己胸膛里。

就这么站着，死去。眼睛还看着远处，自己心爱的人离去的方向。看着因为自己，心爱的人留下的血迹，一串串，一行行。

这一切都已经无法再挽回，那么除了死亡之外，还有什么？这个世间已经毫无值得眷恋的地方。女孩子死了，死的不甘心，眼睛里神采消失，却不闭上，仿佛就在死去的那一瞬间，女孩子还在想着看看自己恋人最后的温柔。

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白玉一般的手指落在女孩子的脸上，轻轻的把她的眼睛闭上。

“好好睡吧，你的心意，我知道，我了解。对不起，这么多年，我错怪你了。还好，上天待我不薄，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不管如何，我还是回来了。”手指在女孩子凉凉的脸颊滑落。情人最后一次的温存，随着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抬起头。把眼神从女孩子的脸上移开的时候，一股子滔天的血煞之气蓬勃而起。

他很愤怒！已经不想再压制了。步离知道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的想法。遇到刚刚那种情况，多少年来一直在心底最深处纠结的执念回头看来，竟然是自己的误会……

这么多年的怨气化作血煞之气，冲天而起，到底需要多少鲜血才能浇灭？才能彻底熄灭？整个精灵族？还是整个位面？

“你们已经堕落了，我代表神的旨意，毁灭你们的**，净化你们的灵魂，希望有那么一天。你们的灵魂能回归生命之神的怀抱。”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嘴里小声的说着，阴寒到了极处，反而变得平淡。

只有步离和大黑知道，这段话里代表的含义。净化灵魂？还是直接打落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世界之树上诸多精灵一族的长老自从蜃影里影像流动，脸色就变得极为精彩。也有人想要出手终止蜃影，可是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不动声色的用世界之树的树枝杀死了最先出声的精灵族长老，行霹雳手段，让所有精灵族的长老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显然早早便已经做好了杀人的准备。

没有人敢于再出手阻止，虽然知道真正的渎神者就是站在所有精灵面前，正在施施然说着那些冠冕堂皇的话的人，却没有任何一个长老再出言制止。这就是力量上的差距带来的压力。

已经掌控了全局。为什么还要以精灵一族中古老的一对一的决斗来解决问题？这个问题显然没有任何一个精灵族的长老能知道，但所有人都清楚，这或许是自己最后一个机会了。如果能把握住这个机会。或许……

大敌当前，又倾尽全力的追捕这人。昨日的重伤在现在看来似乎已经痊愈。即便是合围，也怕是捉不到、杀不死这个大麻烦。这必然是一个无解的命题。而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给出的方式，却又让所有精灵族的长老看见了一丝希望。打不败眼前这个强悍的不像话的强者，能打败他身后的年轻人，似乎并不是太难的事情……

“妖言惑众！”身材高大，后背微微有些佝偻的精灵族大长老干咳了一声，强自分辨道。就连他都觉得自己的言语没有半分力量。已经能从所有精灵的眼睛里看到了迷茫与不信任，就算是度过了眼前的危机，随后呢？兽人围攻，人心浮动，精灵一族的传承怕是就要在这里断送了。

哪里又能管得了那么多，火烧眉毛，且顾眼下吧。

“你想打，我们就陪你打。真正渎神者，你是外来人，有什么资格成为生命之神的代言者？！真是笑话！”大长老说着，全身的绿色光芒已经和世界之树联系到了一起。整个人像是变成了世界之树的一部分，一段木刺，招摇在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面前。

“步离，去吧。”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淡淡的说道，似乎根本没有一点担心。

“大爷，没跟这帮狗娘养的打过，他们用什么力量？”步离摆出一副未经世事的愣头青的模样，带着一些混不吝的劲儿，问道。

“自然之力，在雨林里，他们的力量能得到源源不断的补充。”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直到步离发问，才简单的说了一点。好像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简单，自然，根本不值一提。

步离听到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的话，心里暗骂，这老东西不是说好了没什么瞒着自己的事情了吗？自己要去面对一个占据主场之利，力量强悍，几乎就是永动机的精灵族大长老，还有比这个更不靠谱的事情了吗？

“他的术法是什么？”步离问道，总不能来到另外一个位面，用的还是魂力、魂术吧。

“莫要聒噪，快去！”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倒比步离先不耐烦了，催促道。

步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几乎是一种无条件的信任他，明显他动手，能轻松碾压对方。但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非但不亲自动手。还用所谓的精灵一族的传统来束缚住自己。而步离又不愿意拒绝，在心内深处。步离恍惚觉得就算是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拿着手弩，一箭射死自己。自己也会认为他是失手，而不是故意的。

这种信任，无条件的信任到底从何而来？步离无处得知，只是觉得这就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可是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一堆数据，想要转换成行动，做到知行合一，还真是有些个难度。

步离紧了紧身上的黑衣黑氅，步离大步向前，站在世界之树下。道：“谁来？！”

精灵族大长老早已经变成淡淡的绿色，像是一片巨大的树叶般站在世界之树上。见步离站出来，其他人分散在四周，显然这一战，非精灵族大长老莫属。

这是关系到精灵族全族命运的一战，在兽族的攻击下，精灵族已经岌岌可危。那种看上去没有，其实却压在每一个精灵心头的压力，让场面、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狂妄无知的小子！”精灵族大长老沉声说道。两条蔓藤凭空出现。从世界之树上落下，化作梯子。

步离暗自撇了撇嘴，鄙夷的想到，看看他老人家的气派。凌空虚度，最后幻化出翡翠的台阶。相对比而言，精灵族大长老就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这他娘的也算是摆气派？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凝神而立。待精灵族大长老走下来，大黑在步离身后早已经隐身消失。步离和精灵族大长老对面而站。准备战斗。

娘的，长弓也不给我。真的让小爷我一个纹猎去和人贴身近战？！步离腹诽着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眼睛死死的盯着精灵族大长老。没和这个层次的精灵战斗过，也不知道他会用出来什么古怪的招数。

全神贯注的看着对面精灵族大长老，双腿紧绷，脚尖已经扣进雨林中湿软的泥土里，好像是一只见到了猎物的豹子似的，正在伺机而动。

淡淡绿色光芒在精灵族大长老周围出现，地面上一连串的荆棘攀爬出来，精灵族大长老冷笑道：“隐身的技法，是我族内不传之秘，居然让一头黑熊学会了，还想用这个技法来袭击我？！这才是渎神！你这个异教徒，白日做梦！”

步离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精灵族大长老说的声情并茂的一瞬间，步离手上“断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出现，背后嗜金兽纹刻幻象同时浮现出来。一柄长刀被步离握在手中，豁然冲向精灵族大长老。

精灵族大长老嘴角闪过一丝轻蔑的笑意，精灵族虽然以弓箭擅长，但并不乏近战的高手。而精灵族大长老就是暗夜出身，近战技法在精灵一族中都是拔尖的，即便是擅长近战，也只会近战的兽人中，一样没有几个比精灵族大长老武技强的人。

轻蔑的笑意刚刚出现，等待步离近身，给步离一个教训的时候，精灵族大长老忽然感觉到身边荆棘下面有另外的气息涌动。对荆棘克制的极为明显，全身是刺的荆棘几乎没有任何作用，就被穿透。

这是什么？！脑海里刚刚浮现出来这么一个念头，身子凌空而起，双臂上多了两把遮挡住手臂的圆刀。身子凌空而起，落在身边一株荆棘上，像是一片树叶似地，混不着力。

然而，接下来的变化确实精灵族大长老始料未及的。张扬着巨大前颚的杂交变异体出现在荆棘下面，三五成群，转瞬魂阵便炸开。有的魂阵只有一只杂交变异体，有的则是三五只，多少不一，远近不等，并不是都围在精灵族大长老身边。

一连串的烟火散开，精灵族大长老身子下面的荆棘被炸的粉碎。猝不及防下，精灵族大长老却像是一只蝴蝶一样在半空中蹁跹，姿态极尽优雅。步离手持长刀，并没有欺身，而是身子后仰，倾尽全力把手中“断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和嗜金兽的金属能力幻化的长刀掷向精灵族大长老。

一排排的数据出现在步离脑海里面，这时候步离感觉自己就像是终结者机器人一样。不管精灵族大长老做出什么样匪夷所思的举动，自己都能料敌机先，知道他的去向。可惜。自己的行动无法跟上脑子。知行合一这种事情，果然很难。

刚刚这一次。已经是步离能把握的最好的机会了。

“雕虫小技！”精灵族大长老声音变得有些急促，身子微微一侧。让开步离扔过来的长刀的锋芒。

随着精灵族大长老身子刚刚一侧，脑后一道劲风吹起。仿佛早已经预料到了精灵族大长老会这么做，会到这个位置一样。大黑的身影在精灵族大长老身后出现，大黑棒子抡圆了直奔着精灵族大长老的后脑落了下去。

杂交变异体的爆炸为大黑清理出一条没有荆棘的路，虽然看上去爆炸笼罩的范围并不大，而且很散乱，可是就在这条崎岖的路上，大黑转瞬即至，虽然在隐身状态下。但动作依旧迅捷无比。几乎杂交变异体的爆炸威力刚刚消散，大黑就贴了上去。除了步离和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之外，没有人想到大黑的速度居然会这么快。

稍纵即逝的时机被大黑把握住，就像是和步离、精灵族大长老一同演练了无数遍似地。与其说是战斗，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让所有人感觉这是一场排练好的戏一样，要不然怎么能把时机把握的那么精准。

精灵族大长老感觉到危机逼近，间不容发的瞬间一声怪叫，充满了愤怒与恐惧，完全把精灵族的优雅抛到了一边。两只尖耳竖起。血液瞬间灌满，变成赤红色，头一偏，险之又险的让过了大黑的棒子。

“啪~~~”的一声闷响。一片血肉模糊飞溅而出。大黑棒子砸在精灵族大长老的左肩上，白色的骨茬在血肉模糊之中戳出来，白花花的。让人心寒。

“嗷~~~”与此同时，一声惨叫声响起。精灵族大长老惨叫着。身体里一股子绿色的浆液随着鲜血喷了出去。

原本步离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精灵族大长老。一个种族的大长老，光是这个称呼就足以知道他有多强大，至少不应该比于泽之流弱多少。要不然步离刚刚上场的时候，怎么能有一种去送死的感觉。

可是，战斗并不仅仅是力量的比拼，更多的还有战争的艺术。从小在西山山林中与荒兽生死搏斗的步离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在刀尖上打滚的日子，和大黑之间的配合更是在几近十年的生死历练中锻炼出来的。更多的，则是步离脑海里的一排排数据起到了一些个作用。步离无法把那些数据全部用出来，但最起码把握住一个和大黑相互配合的机会。

大黑的猥琐令人发指，阴险狡诈的诸多强手都或多或少的着了大黑的道。更不要说精灵一族闭塞，自认为优雅高贵，对手还是脑子里长满了肌肉的兽人，即便是战斗，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面对面的搏杀，以武力为主。大黑这种猥琐的家伙，在精灵族里，简直就是前所未见的一种奇葩，奇葩到了不能再奇葩的程度，根本就不是精灵族大长老可以想象的。

有心算无心，即便是等阶高过步离许多的精灵族大长老，也在一瞬间被大黑一棒子砸伤。大黑的棒子是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给它的，到底有什么作用，除了那存在之外没有人能完全知道。大黑也只是仅仅挖掘出几样用处而已，可就是如此，也不是精灵族大长老和步离、大黑之间等阶差别能抵抗的。

一声惨叫，精灵族大长老身体里红的、绿的喷出了一片，混合着模糊的血肉，看上去让人不寒而栗。好像精灵族大长老是什么有毒的荒兽一样，在最后背水一战的时候，直接喷出身体里积存的毒汁。

大黑和步离都没有和精灵战斗的经验，一看到这种情况，第一个感觉就是精灵族大长老要困兽犹斗，用身体里的绿色毒液做最后的反扑。

这种反应已经几乎是融入步离和大黑魂魄中的一种潜意识，一人一熊就这样顺其自然的让过了机会，把反扑的机会留给了精灵族大长老。

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知道精灵族大长老是要做什么，非但没有出言提醒步离，反而继续保持沉默，只是在黑色罩帽后面投射出两道阴寒的目光。

变化极快，精灵族大长老一片血肉模糊的胳膊像是一截枯木，被雨林之中的风吹动，长出一片片绿色的嫩芽，嫩芽旋即抽出小枝叶，成长，相互纠缠，以精灵族大长老的血肉作为养分疯狂的成长。步离一步还没有退出去，大黑还没有来得及躲到安静的地方下一次隐身，精灵族大长老的胳膊已经被一截充满了生机的树木覆盖。

不！步离随即纠正了自己的念头，不是覆盖，而是替代。原本精灵族大长老的胳膊已经变成了树木……这是自杀的前奏？步离刚刚一想，就看见精灵族大长老一拳打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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