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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遗怨伴一生,比武携两人
[想我徐费狼此生军功显赫,我只求仰不愧于天,附不愧于人心,可老夫我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今日的这个下场,最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徐费狼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恍惚之间自己来到了好多年前,面前的徐府庄严肃穆,身边的士兵严阵以待,雨水大颗大颗的打在,看上去还算是年轻的脸上,只是从低下的水洼中倒影出自己的脸上多了份沧桑和无奈。
[尘羽国这次吃了败仗,而且还是被天武国这种小国打得节节败退,损兵折将近十万,爹他恐怕]
徐费狼看着面前漆黑的棺材,从今天早上开始,皇宫当中便不断地传来死讯,自己身为掌管兵权的徐家,自然难逃罪责,徐费狼的思绪很乱,自己原本以为很轻松的一战,自己负责押送粮草的队伍却先后被劫,天武国不知谁人统帅,竟可以借助风势,在草原之上蔓延起滔天的火海。
[莫非莫非天武国真的有仙人下凡帮他们,莫非上天是看我徐家杀生太多,今日便是报应了吗。]
徐费狼很不甘心,可身为徐家独子的他在朝中并无威望,皇室窥伺兵权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可尘羽国先皇在离世之前,特地叮嘱自己的爹不能有任何懈怠,可是经此一战丢了城池不说,连这几十年来打下的十万兵马也尽数没了。
[公子,家主定会保公子无忧,徐三会始终陪在公子的身边,哪怕国破家亡,徐三也要比公子先一步而去。]
[徐三,你这是何苦呢。]
冰凉的雨水打在主仆二人身上,面前的棺材躺着的便是徐费狼的叔叔尸体,血流成河的大殿上只听见半声惨叫,徐费狼的爹人头落地,从那天开始百兵之首的徐家只剩下徐费狼主仆二人。
[原本打算重振徐家,可没想到道路坎坷,根本没有老夫想到的那样简单,一人之力太单薄了。]
复兴徐家的路徐费狼走得异常艰难,徐费狼原本武功的底子相当薄弱,年少时因为落水惹上了风寒,但经过那日后,徐费狼日夜习武。
徐家近百年来搜集到的各派武学典籍自己倒背如流,曾经所有人都关注徐费狼,可是自从出了那件事后,除了徐三,没人知道徐费狼背地里要付出多少倍的努力才能换得再次登上尘羽国“战神”的位置。
那年徐费狼年纪四十七岁,在比武场上与前任战神交手了几百回合,拼到最后用尽最后的一丝内力,挥出几千招剑法和刀法,磐石做成的比武台上满地疮痍,最后自己以半招胜过前任战神,耗费自己三十年勤学苦练终于重新爬回来了,属于尘羽国最高的武官职,尘羽国的“战神”之位。
[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才重新替爹夺回了徐家尊严,可是我那不成器的孩子始终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给他取名为千胜便是希望他可以继承我的衣钵,百战千胜把徐家的地位稳固下去。]
谁都知道徐费狼的孩子,天赋异禀,乃是练武的奇才,征战过的沙场极多,更是被诸国誉为“常胜将军”,但是从某日开始,徐千胜从边关救下名女子,女子唤名为李迷琴,此女是天武国人,有幸被徐千胜所救,感恩戴德之下嫁给了徐千胜。
虽说被诸方官员反对,但看在这些年儿子身边只有生死,若有佳人陪伴至少可以弥补自己对他的错责,所以徐费狼挡住了悠悠众口,自己从小便训练他,教他练兵习武,骨头断了不准哭,练到皮开肉绽不许停,想起这些,徐费狼心生遗憾,自己是没有做好当爹的责任,至少李迷琴可以补偿他。
可谁都猜不透,那李迷琴竟是天武国混进尘羽国的密探,她偷窃尘羽国的布阵图,更是失手杀死了看守案牍库的官员,尘羽国皇上亲自过问,判李迷琴,三日后午时斩首示众。
牢狱当中,李迷琴浑身被鲜血侵染,口中含着半口生气,双腿被活活打断,手筋被利刃割断,披头散发的样子看的让人着实觉得可怜。
[你想到和胜儿解释你身份的话了吗?]
徐费狼花了重金买通官差,深夜来访只想替徐千胜那个傻儿子救下心爱之人,瞒天过海自己已经不是用过第一次了,记得上次自己找了个和自己长相有三分像的人,作为自己的替身,这次也同样可以用在别人身上。
[麻烦爹代为传个话,就说琴儿对不起夫君,欺瞒了夫君这么长时间,可琴儿对夫君的感情是真的,如若不是,迷琴愿意永坠阿鼻地狱,不得超生还请夫君照顾好惠松,别再打打杀杀]
[你不让胜儿上沙场,你可知他若不上沙场,徐家兵权便会让皇室唾手可得,到时候衰败不说,还会被仇家追杀,我那孙女也无法健康长大。]
[可是我真的怕,我怕惠松也会过上打打杀杀的日子,恩恩怨怨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经历的太少,可敢问世上有几个为人母的女子,愿意让自己的女儿过着提心吊胆过一辈子呢。]
[妇人之仁,你可知在尘羽国武力至上,少了战功,你让胜儿怎么活,难道为了你一句话,他便会抛下显赫战功和惠松归隐山林吗。]
[他会的,千胜和爹你不同,他很善良,哪怕是敌军的尸首,他也会将他们深埋,千胜早已厌倦了打打杀杀,他从没有和你说起过,他根本就不喜欢练武,更不喜欢在沙场上肆意地夺走他人的性命,爹你为何不能让千胜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呢。]
[挑拨离间,这便是你们天武国人的做法?]
[我只是替他不满,你知道千胜想要什么吗,你只是把他当做振兴徐家的手段,我不希望我的女儿也会是如此,她的余生该是开开心心的,烦心事不多,朋友也有几个,还有心爱之人也定是她想要的如意郎君。]
[看来,咱们谁也说服不了谁。]
[我只是不想让他们父女过得和爹你一样累]
徐费狼停住脚步,在那一刻起,李迷琴在牢狱当中咬舌自尽,其实早在自己来之前,李迷琴便做好了咬舌自尽的准备,只是她心中还留有徐千胜和许惠松,还有自己这个固执的公公徐费狼。
不出李迷琴的话中预料,徐千胜得知李迷琴死在牢里的消息后,伤心欲绝带着自己的孙女连夜离开了尘羽国,虽有众人阻拦,但徐费狼吩咐道:随他去吧,大权在握的徐费狼的话谁敢不从,自然也没用多少人阻拦徐千胜,日后的沙场徐费狼替自己的孩子上。
那年徐费狼已满四十九岁,年纪已经大了不少,腿脚却越发硬朗,直到那日天武国皇城比武。
[等了这么多年,我终于能亲手证明给徐家的列祖列宗看看,当年亲手将徐家推向深渊的他,将被我徐费狼踩于身下。]
[天武国丞相冥非,见过徐费狼大人。]
徐费狼眼神在看到冥非全貌的时候呆住了,眼前的冥非虽说是内力逼退众人,可他那双古镜般的瞳眸总是给自己一种无欲无求的感情,而且和自己想象的样子不同,对方相当的年轻,倘若不是对方的出现阻拦,尘羽国早该统一天下,自己的徐家也不会因此衰败,自己今日必定要光宗耀祖,拿回徐家的尊严。
可是事与愿违,自己被天武国皇帝天甘远身边的大红人冥非重创,那时候徐费狼才明白过来,原来害的自己徐家论为笑柄的竟然是个年轻的小辈,一股幽怨之气堵在自己胸口,一口老血喷在白绫之上昏死过去。
经过大起大落,徐费狼逐渐看开,原本昔日热闹的徐府,一年比一年的冷清,手下和下人走得七七八八,剩不下几个人,天武国日后果然成为了天下第一大国,不少名流雅士纷纷出谋划策,尘羽国的名望再也没有回到鼎盛时期。
尘羽国皇帝三番四次请徐费狼出战,可徐费狼多次称抱病家中,皇帝一怒之下废去了徐费狼的“战神”之位,可这次徐费狼并没有尽力辩驳什么,朝中不少人讥讽徐费狼为缩头乌龟,可只有徐费狼一人知道,自己是被无边的孤寂环绕,自然也没有了战意。
[老夫我好像做了个梦,梦里有胜儿和李丫头,还有爹以及陪着老夫的诸位将士,可是醒过来后老夫才发现他们早已跨过了奈何桥,与老夫我生死相别。]
徐费狼看着满地的落叶,偌大的徐府也是人去楼空办的存在,自己长吁短叹几声,自己这辈子到底想要什么,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守得住。
[徐三徐三是啊,徐三也在两年前走了,罢了,出去走走吧,打听打听臭小子逃到哪里去了,是不是日子不太好过,给他带点碎银子吧,我也只剩这些了。]
“咳咳咳咳咳!!”
徐费狼捂住胸口吐了口黑血,站在原地的冥非立刻跑到自己的身后,提起内力准备替自己疗伤。
“老夫还没你那么弱,给老夫滚开!”
徐费狼甩开冥非的胳膊,自己重新将自己的内力注入到青瞳体内来替青瞳稳住心脉,可正因如此,徐费狼的脸上竟有了些笑意。
[没想到打了个盹,竟然把老夫这一辈子打进去了,该说老夫这辈子太无聊了,还是说]
徐费狼收回来内力,青瞳不愧是天生的练武架子,承受了自己七成内力竟然面不改色,换了其他普通人早就爆体身亡了。
“徐费狼,别浪费时间了,想要怎么死,你说吧,本王可以满足你!”
男子站在高台之上,打开手中的折扇,风度翩翩的背后却是阴森密布,徐费狼看了对方一眼,随后高举长刀,指向还在担忧的冥非。
“天旗子,让我和冥非再打一场吧。”
旗王天旗子仿佛听到了笑话,自己忍俊不禁地看向站在原地的徐费狼,对方没有开玩笑,单说对方如今不是万全的状态,就算是,别忘了曾经对方在冥非手底下连五十招都没有接下来。
“你哪里来的胆子啊,哈哈哈!”
讥讽的笑声此起彼伏地想起,但是在冥非拔出“金裘”的瞬间,笑声轰然消失,众人战战栗栗地看着手持青色长剑的赤发男子,男子一反常态地摆出迎敌姿势。
“孤寞城主冥非,有幸挑战徐前辈。”
徐费狼哈哈狂笑,随后摆出刀姿,不得不说徐费狼的刀法已经是炉火纯青,受了两剂毒药,损失了大量的内力,还可以做到这般不留破绽的动作,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都该尊敬才是。
“在下徐费狼,有幸二战冥非大人!”
突然,两道身影消失在众人眼前,“金裘”与“守冢”的剑刃针锋相对,迸发出来的火花照射在众人的眼中,拳头挥出的拳风隔着百步都可以感觉到冲击,正当所有人眼花缭乱的时候,两人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了练兵场的中央。
两人各自紧握住对方的兵刃,身上的内力互相吞噬对方,二人拼尽全力的样子吓得了众人,这种互相以命搏命的厮杀,必定会以其中一人身死魂消的结果停下。
“砰!”
冥非与徐费狼以拳对拳,刀剑反射出来的影子照射出双方咬牙切齿的样子,忽然周围五步以内的地方布满了剑气造成的伤痕,以及长刀破掉的缺口,但二人均未后撤半步,从身位上看徐费狼高过冥非一头,明显是对方占了上风。
“瞧不起老夫吗,把你的全力用上!”
徐费狼两脚踢在冥非的左肩上,冥非险些倒地,手中的“金裘”刺入高台支撑住身体,左手青筋暴起,徒手抓住徐费狼的衣襟将对方重重地甩了出去,损失了七成的功力还能有如此力量,冥非倒是有些后怕与徐费狼为敌。
“嗖!”
冥非还在迟疑的时候,徐费狼的长刀已经攻到自己的面前,没办法之下冥非挥出“金裘”,青色的剑身与对方的残刀相撞,迸射出来的火花与拼尽全力的二人,互不相让,拼死一战。
“砰,砰,砰!”
徐费狼将长刀扔向半空,迎面而来的三记重拳打得冥非节节败退,双手当在面前根本无力还击。
“砰!”
徐费狼一脚将其踢飞,冥非掉落在地,口吐鲜血的样子着实憔悴,正当胜负已分之际,冥非重新爬向练兵场上,眼神冰冷地扫过准备群起而攻之的众名将士,身上的内力引发,警告每一个人。
“谁要敢插手比武,我要他死无全尸!”
此话一出,众名将士面露苦色,他们自然清楚冥非的为人,思索之下只能纷纷收了兵刃,待冥非重新站在练兵场之上,脸上的血迹已干,寒风吹拂着自己猩红色的长发,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徐费狼满头黑发年轻的模样,那个时候自己也同样不忍,在站在天武国的大义面前容不得自己心慈手软。
“呼”
冥非颤抖地吐了口气,这和许厌战等人练武的时候不同,徐费狼根本不会给自己喘息的机会,而且刚刚的击拳已经把自己的胳膊震麻了。
“不要有所顾忌,今日非你死便我亡。”
徐费狼杵着长刀,毒血已经入了心脉,想要彻底医治已然是没有希望,若是自己再无所顾忌的使用内力,毒只会顺着内力,让自己更快地死去。
“自然!”
冥非双手持剑与徐费狼的长刀火拼,二人的武功都是众人眼中的佼佼者,飞快的身法,不留破绽的动作,即便是到了危及关头,二人依然健步如飞,手中的兵器不知碰撞了多少次,身上不约而同地出现了不少的刀伤剑伤。
“砰!”
[绝不留情!]
“砰,砰砰!”
[绝不手软!]
“噌!”
[绝不认输!]
冥非脸上带着数道刀伤,左肩上更是被砍得血肉模糊,可是谁人不是呢,徐费狼身上的伤同样不比冥非要好多少,二人杵着各自的兵器,均是气喘吁吁,练兵场上早已经是没有一块完好无损的地方,冰冷的寒风吹动着在场所有人的心,二人从最开始的你追我赶,到最后一招一式都要咬着牙使出来的场面,实在让人瞠目咋舌。
“你这刀法没有和以前那般无情了,倒是有了些人情味,怎么想做回好人吗?”
“我只是想搞懂些事情韩佑君!”
迟迟赶来的韩佑君,怀中挂着坛烈酒,对方迟疑半刻将怀中的酒扔给冥非,冥非稳稳接下,随后打开痛饮一番,体内的内力也在此刻史无前例的暴涨开来,练兵场上的木板开始出现龟裂,肉眼看得到的内力盘踞在冥非身上。
[你终于打算动真格的了?]
稳坐官员中央的天旗子微微一笑,冥非的全盛时期自己可是见识过的,所以自己曾坦言过,只要冥非认真,那往前往后百年间,不会有任何人是他的对手。
“这场比武,是否如你所愿?”
冥非擦了擦嘴角旁边的酒水,双瞳变得很冰冷,夹杂在寒风当中由冥非散发出来的杀气,如刀般刺痛了在场所有人,仅仅是靠近冥非,若是定力不足,分分钟会被冥非散发出来的杀气压抑到失去神志。
“虽然有些曲折,但于结果无二。”
“那便好,接着来吧,还远远不够你的预想,不是吗。”
“哼,来啊。”
“轰!”
冥非与徐费狼的两掌相对,迸发出来的起浪逼退了在场的众人,可二人还远远没有使出全力,脚下的练兵场被巨大的内力碰撞撕裂,二人同时落地,刀剑相撞,毫不相让,舍弃感情,刀剑合一的徐费狼与冥非酣战正爽,同样冥非的青色长剑也毫不退惧,锋利的剑刃上包裹着浑浊的内力,剑气四射,以及越战越勇的姿态,更是惊艳全场。
“噌!”
二人舍弃兵刃,拳脚相加几十回合,不落下风,速度和力量远胜练武之人,这时候在场的众人才明白过来,若是徐费狼铁了心想走,自己等人是万万阻拦不住的,二人的武功惊艳世俗,不仅是当世强者,更是可以载入史册般的对决。
“轰!”
冥非跳到半空当中,运起内力拍向徐费狼,徐费狼同样汇聚全身内力,底盘极稳盖向冥非。
“嗡!”
徐费狼被砸在地上口吐黑血,冥非也掉到练兵场中散落的木刺当中,大腿被木刺刺穿,面露苦色但转瞬之间变成畅爽的笑容,自己毫不在意地拔出木刺,以气御剑,“金裘”重新回到了自己手中。
“没让着老夫吧。”
徐费狼喘着粗气,冥非的实力应该不止于此才是。
“你才该是,惠松姑娘喜欢我,难道不考虑下手下留情吗?”
冥非打趣笑道,谁知徐费狼立刻引发巨大的内力,双掌变得通红,脸上再无笑意,冥非这才明白过来,对方有多么重视这场比武。
“她姓许,我姓徐,我哪里是她的什么人,冥非城主老夫我要,全力以赴了。”
[乖乖,这还没全力以赴吗?]
冥非留着冷汗,自己后背疼得要死,身上的刀伤也很深,不过看着对方认真的模样,自己再有所保留,恐怕是对他的不尊敬。
“佛音长存剑阁殒命三千大道助于身前”
徐费狼眼瞳颤抖,这招直接把自己拉回到了从前,自己也是同样败在这招手下,弹指直接,已经过了好多年,没想到居然这次自己会死在这招手底下。
[这才对这才是你冥非,那么]
“碎山掌!”
“遗古穹音!”
冥非双手挥剑,剑锋到达徐费狼的双掌面前时,“金裘”竟出现了难以想象的裂痕,徐费狼双眼充血,两行血泪留下,冥非要紧牙关,全身的内力在此刻灌注于长剑之上,徐费狼感觉到自己的全身宛如被座大山压住,体内的五脏六腑均已碎裂,可事到如今,还怕死吗?
[我已经用出全力,居然]
冥非咬着牙齿,手中的“金裘”竟然被徐费狼单手握住,对方左掌击打在自己的胸口上,自己被击飞在地,可在“金裘”脱手之际,“金裘”剑上的剑气瞬间迸发,在徐费狼的身上留下了道巨大的剑伤,剑伤清晰露骨,让徐费狼脱力地倒在地上。
徐费狼用力锤击着左胸口,自己的内力将要消耗殆尽,下一招便是自己挥出性命的一击,想想往昔,倒是有些可惜,若是自己没有想要振兴徐家,而是离开尘羽国内,大概不会是今日的这个样子,可自己不后悔。
“徐前辈,你是真正的大英雄,我和你是根本没办法比,我犯下的杀孽太多,这辈子注定不会有善报的。”
冥非艰难地爬起来看向徐费狼,徐费狼脸色铁青。
“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就在刚刚。”
“为何不杀我?”
“我做不到,惠松在等你回去。”
徐费狼注意到冥非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这种样子和最初自己看到的他简直吻合,既然对方选择扔掉那些难缠的记忆,便是铁了心要重活一边,那自己又怎能阻拦别人从善的机会呢。
“简直可笑至极!”
冥非有些吃惊,徐费狼怒目圆睁地盯着他。
“冥非,你我皆是别人手中的利器,本该没有取舍,但如今兔死狗烹的我沦为这个下场,若你想活回去,也会像我这般境地,我不会劝你行恶的,做个好人很难,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好人,最缺少的也是好人,你犯下杀孽太重,用你的余生慢慢做好事还清吧,你我虽只见过两次面,但老夫我有着预感,但若有来生,你我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徐费狼闭上了双眼,将手中的“守冢”高高举起,冥非大惊失色,无奈自己的内力消耗太多,根本没有力气在瞬息之间搭救对方,猜到了,自己从对方的起手式便已经猜到了。
[老夫作为将士,死在别人的剑下乃是奇耻大辱,与其说死在冥非你的“金裘”之下,倒不如死在老夫自己的“守冢”刀下,要来的快活和自在。]
徐费狼仰天长笑三大声,笑自己年幼无知,笑自己贪图权贵,笑自己不顾亲情,弥留之际自己看到了坐在不远处屋顶上焦急赶来的徐千胜,徐费狼看着对方惊恐的模样,父子两人多年来的恩恩怨怨在此刻仿佛都烟消云散了。
[千胜,老夫没给你什么为人父该给的,大概你当初带着惠松离开尘羽国是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选择,我活了这么久,到头来回首望过往,身边居然连个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可能真的是爹做错了吧,对不起了千胜,我的好孩儿爹错了。]
众名将士大惊,曾经傲世天下的老“战神”徐费狼,居然自刎身亡,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难道对方是觉得打不过冥非吗,可是明明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徐费狼占得上风,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啧啧啧啧,居然会是这种无聊的结局]
天旗子稳坐高台之上,自己打了个哈欠,冥非与徐费狼均没有使出全力,倒不如说二人都畏手畏脚,这倒让看戏的自己好不痛快,原本打算可以看到徐费狼破釜沉舟的精彩画面,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迟暮的样子。
“旗王快看,冥非他居然”
李福立刻起身大声说道,可突然自己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只能凭借着压力重新坐回到了位置上,天旗子枕着左半张脸,嘴角微微上扬。
“嗯?”
场地上面,冥非单膝跪地,不曾像任何人低头的冥非,此刻居然在庄严地送别徐费狼。
[不到一年,居然变化这么大。]
天旗子站起身来,周围的官员也相继起身,天旗子看向周围,今日的好戏恐怕也到此为止了。
“砰!”
天旗子愣住,许厌战的身影冲入练兵场中,对方把徐费狼的尸首从乱军之中夺走,正当所有人都要去追赶许厌战的时候,冥非爆发惊人的内力,直接震飞了所有人,甚至地面都在颤抖,天空也同样蒙上了黑幕。
[莫非,他想通要与我练手了?]
阻挠众名将士的冥非,被所有人围成一团,赤红的长发下,冰冷的双眸折射出对方手中的青色剑刃,周围的各名将均纷纷腿脚发抖,不敢与冥非交手。
怀抱青瞳的韩佑君躲在一角,自己从水蓝色的双眸中看到的冥非,冰冷残暴,杀意充裕,简直是凶神下凡。
[冥非,你真的要为个徐费狼,抛下整个孤寞城不管不顾吗,冷静啊冥非]
场地上,冥非伴随着众名将士走下练兵场,汗水和血水黏住了自己几缕赤发,手上的“金裘”上血迹斑斑,突然冥非开口对着众人冷冰冰地说道。
“你们难道要为难一个刚刚丧父的儿子吗?”
有些人承受不住冥非身上的强大杀意,开始口吐胆汁,对方身上无意识散发出来的杀意,确实让很多普通人承受不住,更关键的是这股杀意似乎无穷无尽,永远不会消失一样。
“今天的事情到此结束吧,我累了,你们各自请赏好了,别来烦我。”
冥非刚走了一步,远在城主府前的天旗子便落到了自己的身边,冰冷的不像正常人的手温轻轻拍在冥非的肩膀上,冥非好像对此并不意外,反而很平常地甩开了天旗子的手。
“别走哇,你为天武国赢得了荣光,应该得到封赏才是,你想要什么?”
“如果这也算是荣光的话”
冥非离开天旗子的身边,自己独自走向远方,天旗子打开手中的折扇,遮盖住了自己的笑意。
[他果然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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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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