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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愉快地沦陷
这几日,雪依旧下着,渭城一改往日的萧肃、落寞,热闹非凡。许多附近城池的百姓涌了进来,瓜分了商铺、宅邸、耕地。大家喊着“火将军神威”的句子,走街穿巷,搜遍了除渭沅宫外的每一个角落,再没有一个眼窝深陷、瘦骨嶙峋的瘾君子。众人更加高兴了,呐喊声把那未落地的雪花都能融化。没有人问起喑陀王去了哪里,没有人在乎数万的瘾君子去了哪里,没有人想起另外数万的渭城寻常百姓,更没有人质疑城外西郊一夜之间崛起的英雄山。
受万人景仰的大将军坐在国王的龙辇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街上的汹涌人潮,为这个沦陷的国家取好了新名字。他注意到人群中几个神色怪异的人,要么是车丽王派来监视他的,要么是阴谋没有得逞的辅国大臣的狗崽子。无论是谁,他都不怕。他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猎物,也不是谁专属的囚徒。只要是他想的,没有什么不能如意。
那些神色怪异的人之中,有一个是前夜与河絮相遇的蓄着小胡子的夜行人。小胡子看着步辇中那个被描述成神一样的人物,心中暗暗叹道:“此人竟生如此面相,注定阴险毒辣,父亲已年逾花甲,如何能斗得过这般小人!”才愤愤不平,又看见步辇后面跟着一个套着锁链、踉跄走动的女子,更是怒从中来:“好歹是个堂堂将军,竟如此对待妇弱人家,必为天下人所耻!看你能称霸几日!”正暗暗痛斥着,忽觉女人有几分眼熟,细细想来,不正是前日巷中所遇外国女子么!怎会落入他的手中?小胡子的目光再不能从河絮身上移开,不知不觉与同行之人分散了。
火暮乘坐着龙辇,绕过另一条主街之后,便回到了渭沅宫。片刻,差人召来辅国大臣花铎,说是要商议明日登基之礼。
花铎闻召,本想称病不见,但胸口实在气闷不已,左思右想,还是带上了长子同一干得力门生,慢慢悠悠,傍晚才来到渭沅宫外。花铎吩咐门生留在宫外,只带了儿子一同入得宫去。
“见过大将军。”花铎一抬手,语气和动作都不卑不亢,直视着宝座上撑着肘的男人。
“我只记得召见你,不见别人。”
“这是犬子,名唤花延。还不拜见将军!”花铎佯装生气,瞪了身后的小胡子一眼。
小胡子也是一抬手,头也不点:“见过大将军。”眼角的余光掠过蹲在宝座旁的戴着锁链的女人。
“不愧是辅国监的儿子。”
“将军过奖。”
“我没有夸奖你的意思。”火暮不高兴地说道,又转向花铎:“花大人今年贵庚?”
“过完二月,老夫便六十有九了。真是羡慕将军,才值青春年华,便轻轻松松拥有了一个国家。”
“花大人这是话里有话呀。不错,要不是你,我没有这么快坐到这个位子。要不是你,我不可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这个国家。可当初,是你自愿为我打开一道道城门,放我进来的。我没记错的话,还是你在宫门口,求我进来的哪!哈哈哈。”
“你!”花延见老父受到如此羞辱,正要口出怒言,又被父亲挡了回去。
“若是这样,老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何况,渭城再怎么不济,其他城主也蓄养了不少兵马,当时不过是卖给老夫一个面子。若然集结起来,也是一支精壮的军队!”
“花大人,你是知道我怕什么的。最好不要这样威胁我。”细长的眼睛久久地停在花铎身上,直到那满是皱纹的额头上出现涓流的汗珠。
花铎终于低垂了头,半身伏地,叩首道:“臣罪该万死!”
火暮用眼角看那团远远的褐色影子,看它如此近地伏向地面,仿佛看见自己还是狼的时候,那一轮臣服的落日。他摆摆手:“退下吧。明日孤王登基之后,不要忘了奏请告老还乡。”
“是。”头也不敢抬地,花铎颤颤微微地从地面直起身子,拽着花延的官袍,匆匆退出大殿。
行至宫门,却不见了在此等候的门生,只有雪面上月光映出的一滩滩乌痕。
“父亲……”花延心中顿时生起无边的恐惧,惊恐地看那几个守在宫门的高大的怪人,像看着从远古神话里跑出来的怪物。
花铎更是悲从中来,弓着背,一只手撑着膝盖,一只手捶打胸口:“我真是活该!引狼入室……延儿,延儿……”花延连忙上前一步扶住年迈的父亲,说道:“孩儿在此!孩儿在此!”
“你不要随我回府了,连夜离开渭城,离开喑陀,去车丽,想办法见到车丽王。他背叛了车丽王,自有车丽王来收他的尸!”
小胡子还处于惊诧之中,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老实说,他曾经幻想自己入主渭沅宫,被满朝大臣托在掌心,耳边充斥着“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声。
然而,梦终究是梦。现实还是现实,拆人骨肉般残酷的现实。
就像火暮。他到现在依然不知道那日北上是否是错,恳求乐箜沙佛是否是错,当上人类的将军是否是错,坑杀数十万手无寸铁的人类是否是错。他早已身不由己。他宁愿相信火暮已死,死在漫天飞雪的阿布拉。如今住在这副身躯里的,不过是一腔无法消散的怨恨。
这日,天空澄净无比,优雅的太阳给满城的白雪覆上一层剔透的金光。在这闪闪的金光中,有一个沦陷的国家更改了名字——驭人国,图腾也被更换成目圆牙利的狼头。喧闹的人群忽然安静了,似乎对新名字不太认可。一会儿,城市又热闹起来,人们更加兴奋了,奔走相告:“驭人”不就是掌握自己的命运么!
从没有一个国家的人民如此欢快地接受沦陷。
登基典上,新王依然穿着乌黑发亮的甲胄,接过辅国大人呈上的盘龙玺。看见殿上齐齐站立的十几位城主,辅国大人连诏文都忘了念。没人在乎那虚妄的诏文。城主们都尖着耳朵听新王赐予他们的权力。赐生杀权。减五成赋税。赐冶铁权。赐免设宵禁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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