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沼泽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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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身捡起地上的衣袖，紧紧地握在手里，眸子里现出了一丝痛楚，这是芷楼的衣衫，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

“龙帝，我已经告诉龙后这里是圣地的禁区，十分危险，她也许已经回去了。”灌园叟不知何时已经走了，但面上现出了对死亡沼泽的畏惧之色。

回去了吗？楚墨殇将那段衣袖几乎捏出水来。

“这是她的衣服，我认得出来。”

“这，这……龙后来死亡沼泽做什么？”灌园叟的脸色变了，他负责教授龙后，也有责任保护她的安全，现在衣衫一段在这里发现，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灌园叟擦拭了一下汗水，回忆着白天时的状况，结巴了起来。

“白天，龙帝走了之后，我觉得龙后的领悟力极好，决定拿真气秘要十八绝给龙后看，希望可以几个时辰将她的真气提升几个层次，好抵御龙珠的威力，可我不等拿到书，就莫名其妙地晕倒了？”

“晕倒？”

楚墨殇冷眸射来，灌园叟怎么会晕倒？他的功力很深，在圣地长老之上，怎么会轻易晕倒，莫非和芷楼失踪有关，可芷楼有什么理由迷晕了灌园叟？那对她没有一点好处。

灌园叟真是难为情，蜡黄的脸稍稍有些发红，他握紧了铁杖，低声说。

“老朽还是头一次遭了人家的道儿，醒来时赶紧来找龙后，发现龙后已经走了，我想……可能是龙后不堪武学的折磨，迷晕我之后，跃过荆棘林，离开了。”

灌园叟说自己在这里生活久了，除了龙帝，龙后，也好多年没人来了，所以疏于防范，才会着了道儿。

“她走了？可这衣袖怎么解释？”楚墨殇将衣袖擎起。

灌园叟皱起了眉头，有些解释不通了，可说龙后进入了沼泽，打死他也不信，他已经强调了沼泽的危险，龙后不会不知的。

“这个，真是让人费解。”

关于迷晕灌园叟，偷偷离开的说法，楚墨殇并不相信，芷楼虽然还小，有时会有点小鲁莽，却断然不会做危害楚墨殇师父的事情，何况今天一早，她的神情已经告诉了他，她决定安心在这里修炼了。

“她若想回龙息阁，早上的时候就会随我离开，怎么会迷晕你，再自行离开，何况这种黄土的山谷里，根本没有一根药材，她如何来的迷药？”

虽然芷楼善于用药，迷药的配置，对于她来说小菜一碟，可这里都是黄土，没有药草，她绝无可能配成迷药，解释只有一个，灌园叟中了别人的道儿，而那个人的目标是凤芷楼。

想到了这个，楚墨殇更加担心芷楼，眉宇爬上了沉重的忧虑。

灌园叟被楚墨殇这样一问，立刻没了话语，无法解释龙后去了哪里。

“马上命人封锁樱草坪的入口，搜索整个人圣地，一定要将龙后找出来。”楚墨殇握紧了那段衣袖，一道金光闪过，化作巨龙，在沼泽的上空盘旋向去。

灌园叟不敢怠慢，遁身钻入黄土，急速向荆棘林而去，他要进入圣地大殿，通知长老们，然后命使者到处寻人，无论如何一定要将龙后找出来，不然他死不足惜啊。

凤芷楼没想到死亡沼泽真的可怕，坠入的一刻，她本要挣扎而起，却发觉越是挣扎，下坠的速度越快，而这沼泽好像饥饿的猛兽一样，遇到活物，迫不及待地要吞食掉，顷刻间，她的身体完全被泥浆和酸涩包围了。

下沉，一直在下沉，周围一片漆黑，只能听见咕咕的泥浆滚动的声音，那污泥向她的耳鼻猛灌，若不是她屏住了呼吸，定然被呛死了。

掉入沼泽之中，生的希望已经渺茫了，每一次挣扎，芷楼都知道，她在一步步接近死亡。

墨殇，墨殇！

她张不开嘴巴，心却在奋力呼唤着，难道他们的缘分就这么短暂吗？犹如昙花一现，转眼即逝，夺命崖，凤家庄，还有武京皇城，他们一次次相遇，一次次相助，直到现在修成正果，他们正是拜堂成亲，结为夫妻。

可现在呢，才短短几日，竟然就要阴阳相隔了？

不行，她怎么能甘心就这么死去，她还想着生下龙宝宝，和楚墨殇活上千年，万年，直到她死亡的一刻，可现在的状况，不甘心又能怎么样？身体在下坠，深陷在沼泽之中，然后随着日积月累，和这些乌黑的泥巴一起腐烂，化作腐殖质。

这沼泽好像一个巨大的深潭，她被吞没后，一直下沉，没有到底。

她要窒息了，鼻子里，耳朵里，都是污泥，肺部急需氧气的补给。

不要，本能的，她挣扎了一下，这下糟糕了，她的身体下落的速度更快了。

怎么回事儿？她虽然难受，却仍旧能思索，按理来说，若掉进了沼泽，被污泥吞没后，到了一定程度，粘稠的泥浆会将她包裹，再也无法下落，可是现在的状况却恰恰相反，泥浆的滚动停止了，周围有飘飘荡荡的感觉，偶尔有水泡破裂的声音。

第一个反应瞬间出现在芷楼的脑海里，沼泽的下面是水。

有水，就有水流的出口，如果可以潜下去，是不是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了这里，凤芷楼利用泥浆的旋转方向，一个转身，大头朝下，双臂伸出，急速向下冲去，中毒再加上缺氧，她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必须找到出口脱身活命。

正如她猜测的一样，“嗖”的一声，她由泥浆中脱落，坠入温热的水中，水将她眼睛上的污泥冲刷掉，她才能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只是一眼，她便惊得目瞪口呆，这不是一般的水，而是热的，越向下，水越热，甚至有些炙热滚烫的，水底很远处，清晰可见翻滚的岩浆。

这是到了哪里？还是圣地的范围吗？

不管答案是什么，沼泽将她送到了一个必死的地方，再下落千米，她就要没入岩浆中融为灰烬了。

她不想死，不想死！凤芷楼用力地返身，向上划去，可看到游荡在水面上的泥沼，她知道就算上去了，也会憋闷在泥沼之中，下无出路，上无退路，这就是圣地禁止人来这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