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城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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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决定起事的时候，代善和他的家人就被幽禁起来了，对外则宣称保护。

地点还在他家，只不过任何人不准进出。

本来多尔衮派了一个牛录在他的住所周围严密监视，但由于黄台吉归来，不得不抽调更多的兵力到外城驻守。所以眼下还剩五六十人。

天色逐渐大亮，修整了一夜的黄台吉又一次对赫图阿拉发起了进攻。

昨日他命人发起了好几波进攻，但都被打退了回来，折损了一千多人。大都是甘愿充当先锋的两白旗士兵。但随着时间推移，守城士兵的抵触情绪也越来越强，昔日的同袍，甚至亲戚，在短短几天内变成了敌人。

他们不在乎谁当大汗，因为他们的生活不会因此有太多改变。但他们在乎自己刀下死去的是不是自己的亲朋好友。

当看着城外的士兵再次涌来的时候，守城的将士下达了命令，弓箭手拉开弓朝城外射去，准备投石的士兵也举起了石块。

而城内，听到外面的喊杀声，阿拜和库特席带着一百多名家丁冲出了家门，直奔代善的住处。

幸运的是，阿拜和代善的住所离得很近，不过一里左右。

阿拜和库特席跑在队伍的最前面，一群人手持钢刀，路过的行人吓的纷纷避让。

一里的路程转眼即逝，负责看守代善的士兵们看到快速朝自己冲来的阿拜等人，吓了一跳。眼看对方来者不善，这群人的小头目立马抽出了腰间的钢刀并冲身边的手下喊道：

“快去叫人！”

接着摆好了架势等待着阿拜的到来。

库特席年富力强，眼看对方已经摆好架势，疾跑了两步，对着小头目就是一记力噼华山。小头目举刀相迎，挡住了库特席的必杀一击，心中却暗暗叫苦。

打不过。

库特席一击不成，再次抽刀横扫小头目的脖颈，又给小头目后仰躲了过去。这时小头目的两个手下的刀也向他砍了过来。

库特席挡住一刀，眼看另一刀避无可避。

说时迟，那时快。身后的阿拜疾冲上前，手中钢刀上撩，磕开对方手中的刀，再顺势一脚把人踹飞。接着挥刀直接一刀砍在小头目脖子上。

“蠢货！哪有这么打仗的？”阿拜砍完人，瞪了库特席一眼，骂了一句。再次揉身而上，又砍倒一人。

此时身后的家丁也全部冲了上来，围着守卫的士兵们就是一顿砍。

本来人数就不占优势，再加上分散在院外各处，没一会儿，门口的人就全部被砍死。其他的地方的人见他们人多凶勐，也不敢再上前了。

大门没锁，阿拜和库特席带着人快速冲了进去。

“代善！快他娘的出来！跑啊！”

代善早已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阿拜的话刚落音就从屋里冲了出来，脚上还带着镣铐。

“三弟？你们这是？”

“别他娘的问了！先逃出去再说。巴喇玛他们呢？”

“在屋里！”

“快把他们叫出来！”

阿拜焦急地叫喊道。代善也急了，别管怎么回事儿，阿拜是来救自己等人的不会错。于是拖着脚链踉踉跄跄地往后屋跑去。

“看看刚刚的头目身上有没有钥匙！”

阿拜看到代善脚上的镣铐，冲后面的家丁说道。

“有！”

“跟上去，帮大贝勒等人解开镣铐！”

不一会儿，代善带着自己的几个福晋和儿子女儿跑了出来。

“能打的过来拿刀！先冲出去再说！”

代善自然是当仁不让，抄起一把钢刀。他的儿子们也不甘示弱。巴喇玛和玛占两个成了年的也就算了，连十岁的满达海都从地上捡起了刀。

阿拜看了看满达海，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

唉...

都是父汗的孙子，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快走！向北跑！”

出了门，他们已经听到了远处传来大队人马的脚步声。阿拜高喊一声带着人朝北边跑去。

代善略一迟疑，随即明白了阿拜的意思。

他们前脚刚走，多尔衮的人就赶到了。足有七八百人。

“往哪跑了？”

领头的是一名甲喇额真，伸手拽过来一个看守代善的士兵问道。

“大人，他们往北边去了。

“追！”

这名甲喇额真带着人朝北边跑去。

而阿拜之所以带着他们之所以往北边跑，是因为北边是正镶两红旗家卷的主要集聚区，跑到那边才有活着的可能。

“二哥！叫人啊！”阿拜一边呼呼喘着粗气一边跑着朝代善说道。

代善自然也猜到了他的想法，点了点头。大声喊了起来：

“我是代善！快来救我！”

他喊，阿拜的家丁也跟着喊了起来。一百多人的声音聚集到一块，传出老远。

作为活着的大贝勒，代善威望自无需多言。

无论是屋外的还是屋里的百姓，听到叫喊声都朝他们看来。

“是大贝勒！”

“大贝勒求救！快！抄家伙！”

“真的是大贝勒，孩他娘，快取我的猎弓来！”

顿时城北一阵鸡飞狗跳，越来越多的人从家里冲了出来，有的拿着锄头、有的拿着铁锹，有的拿着猎弓，汇入了代善的队伍。

“贝勒爷！怎么回事儿？”一个老者问道，他叫富苏里，早年跟着代善征战，最高做到梅勒章京，年纪大了就在城中养老了。

“富苏里，多尔衮图谋不轨，前些日子以几个贝子的性命相要挟，逼我支持他继位！眼下大汗回来了，阿拜好不容易才把我救了出来。你速去召集城中百姓，开城门！迎大汗入城！”

“是！贝勒爷！”

富苏里一听，花白的胡子气呼呼地抖动起来。

“狗日的多尔衮，竟然囚禁我们贝勒爷！”说着便领着人到各处召集人手去了。

等多尔衮的人赶到的时候，碰到的是一大堆手持各种兵器的百姓。

上到五六十，下到十一二，足有两三千人。

领头的甲喇额真麻爪了，这他娘的怎么搞！？都杀光！？

“你们速速退去，代善图谋不轨，意图行刺大汗，我们要抓他回去！”领头的扯了个相对比较靠谱的理由，大声喊道。

“去你娘的！滚回去！”

“对！滚回去！”

“再不退开！格杀勿论！”领头的甲喇额真急了，这代善分明是冲着城门去的，若是给他打开城门，那还了得？

“小娃娃，老子当兵打仗的时候，还没你呢！你算个卵？”富苏里脾气火爆，手中的猎弓拉了个满月直接朝这名甲喇额真射去。

这甲喇额真不防备，竟被一箭射中脖颈。他张了张嘴，鲜血从嘴里涌了出来，他瞪大了眼睛手指着富苏里倒在地上。

“今日你们谁想过去追捕大贝勒，先从我们两红旗的百姓身上踏过去！”

领头的死了，剩下的人面面相觑。看着越聚越多的人，他们退缩了，找了个借口转身离开了。

“去禀报多铎贝勒！”

爱谁谁吧，城内乱成这样，还守个屁！

眼看多尔衮的人退去，富苏里得意地放下了手里的弓。

“一群小崽子。走！帮贝勒去开城门！”

接着领着人朝代善追去。

等待善到了内城门口的时候，身后已经聚集了三四千人。内城门只有少量士兵把守，眼见一大群人冲来，连个屁都没敢放。

就这样代善等人一路冲到了外城。

城外，黄台吉的士兵正勐烈地冲击着城墙，城内，代善一行几千百姓准备大开城门！

“大汗！我们为你开门！”

代善带了个头，几千人跟着吼了起来。

“拦住他们！”城墙上的多尔衮一看，毛都炸了！

这要是让他们开了门，自己也活不了了。

在多尔衮的命令下，城头的守军分出一千人开始往下跑。而东西两边城头的守军也各分出一部分朝这边赶来。带头的是胳膊上缠着绷带的阿济格，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也不管是民还是兵了，先镇压了再说！

城外的黄台吉听到了城内的叫喊，精神大振！

“所有人，全部顶上！第一个登城者！赏银万两！奴隶千人！”他自己则翻身上马，随时准备带着身边的二百名白甲巴牙喇趁门开之际入城。

将士们也听到了城内的喊声，知道破城最好的机会来了！加上黄台吉的重赏，一个个嗷嗷叫着朝城墙上爬去。

城内，代善眼见士兵朝己方杀来，顿感不妙。身后的这忙老弱怎么顶得住？

“不怕死的跟我来！顶住城楼上下来的士兵！”

接着带着两个儿子巴喇玛和玛占领着一群自告奋勇的青壮冲了上去，守住了上城墙的斜坡。代善选择了左边，阿拜则带着家丁选择了右边。

“其他人，速速打开城门！迎大汗入城！”代善大喊道！

阿济格领着人，刚下了城门楼就碰到了代善和他两个儿子。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代善！早知道当初你直接弄死你！”阿济格咬牙切齿地叫道！

“来吧！看看谁先死！”

代善一挥刀，摆开了架势。

阿济格心急如焚，迫切想要突破代善等人的阻拦，他知道城门洞内的几十人根本守不住。

双方纠缠在了一起。

时间一点点流逝，城头的压力越来越大。城门洞内的士兵看此情形，直接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城门已然无人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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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冲上前去，合理推动了城门。

城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