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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渊见着来人,连忙从床上下来道“贫道陆渊见过先生,还要多谢先胜相救之恩。”
孙生笑着道“小生孙礼,见过陆道长。道长实在是客气了,区区小事不值一提。道长初醒,多日未曾进过水米,不妨先用些粥食,你我再好生长谈一番。”陆渊虽是昏迷,但身体也在自发的吸纳天地元焏补足自身,早已有了辟谷之能,但孙礼一番好意,自是不能拒绝,当即点头应下。
孙礼便让其仆人前去伙房寻些饭食,而后拉着陆渊坐下道“小生遇见道长之时,道长昏倒在路边,可是遇上了什么难事?”陆渊笑道“倒是让先生见笑了,贫道周游四方,不甚误入山林,不识方向,却是不慎遇上了山匪,慌不择路下滚落山崖,所幸遇到先生,否则只怕贫道已去见了太上了。”
孙礼随即推辞一二,而后两人便闲聊起来,孙礼此人家中也是这靖州县中的富户,祖上世代经商颇有家财,到了孙礼父亲那一辈,想着改换门庭,所幸朝廷不禁商籍之人参加科考,便一心培养孙礼,希望日后也能做个诗书传家的书香门第。
孙礼倒也不负其父的期望,为人聪颖好学,虽是及冠不久,却已是秀才功名加身,如今在这柳沟寺中潜心修学,正是为了乡试做准备。陆渊与其一番交谈,倒也了解了不少世情。
当今朝廷国号为周,非是前世所知的朝代,但其政体颇类宋明,自周太祖起于草莽,鼎定天下至今已有三百余年,当今天子即为已有二十余年,年号天寿。这天寿帝即位之初倒也励精图治,颇有明君之象,即位十年,朝政也算清明,隐隐有中兴之象。但怎料这种大好局面还没持续多久,这天寿帝不知怎得就开始沉迷于修仙问道之事,不但朝政一概不理,更是广招天下佛道之士入朝供奉,此后幽居神弓十余载。
也正是这十几年时间内,朝中奸佞横生,天下亦是民不聊生,各地盗贼蜂起,恶霸横行,更有贪官污吏盘剥成性,天下百姓已然没了活路。故而自两年前,时有起义之事发生,但大周统御天下三百载,底蕴深厚,所有叛乱均被迅速平定,但也动摇了朝廷的统治根基,野心之辈不知凡几皆在暗地谋划,只等天变之时便可承风云而起。
言语之间,孙礼对此痛心疾首,直言待乡试中举后,入京赴试之时必要谏言天子,横扫朝廷弊政,以还天下太平,颇有几分后世大学宿舍纵论时事的风采,陆渊也不打击孙礼的积极性,按照他所言的情况,就如今的天下大事,他还能不能等到会试都在两说之间。
两人高谈阔论,直到孙礼的仆人送来饭食,孙礼这才依依不舍的告别,嘱咐陆渊好生休息,待明日再来寻他请教。在陆渊看来,孙礼此人确有真才实学在身,又无腐儒的那股子腐朽之气,只是如今未历世事,尚有几分书生气在身上,只待日后打磨一二,未必没有从龙而起,宰辅天下的机会。
随意用了些饭食,陆渊将其交给门外等候的仆人,而后紧闭房门,盘膝坐于床上,调息归元,内视己身。
只见体内空空荡荡,只余丝丝元焏游走经脉,而阳神坐于识海,也是神光暗淡,显然也是消耗颇大。陆渊当即平复心神,依照心诀默默运功,天地元焏源源不断的涌入体内,被陆渊炼化做本源内焏,再以焏养神,修复阳神,如此一夜,悄然而过。
第二日清晨,陆渊刚在屋内做完早课,便听得孙礼在屋外问道“道长可醒了?”陆渊回了一声起身打开房门,见得陆渊开门,孙礼道“打扰道长休息了。”陆渊笑道“贫道早已起了,不知先生何事?”
孙礼道“一是来请先生用早饭,二是来了些同窗邀请在下前去游玩踏青,便想着邀请道长一同前去。”陆渊道“贫道方外之人,怕是不好同各位贤人同游。”孙礼连忙道“道长这是什么话,道长学问渊博,品性高洁,乃是当世高人,正好前去也可让我等一听高论,岂能自谦。”见孙礼这般热情,陆渊实在是推脱不过,只好应下。
所幸孙礼人品不错,与其交好之人也自是此类,倒也没有什么装逼打脸的事情发生,一行人于这南山之上观景赏玩,论经品诗,倒也是逍遥自在。直到天色渐晚,孙礼的同窗皆下山离去,孙礼与陆渊也返回柳沟寺。
到底是书生,体魄弱了些,游玩一天,孙礼自觉疲惫便早早回去休息了。而陆渊也在房中打坐修行。
待到子时时分,陆渊突觉一股妖异的气息闯入寺中,而后便听有似野兽般的吼叫伴随着孙礼的惊呼声传来,陆渊连忙起身前去查看。
到时就见一身高两丈,青面獠牙,通体黑毛的怪物正在孙礼房前嘶吼,而孙礼手执长刀正在小心戒备。那怪物大吼一声,锋利的爪子就朝着孙礼抓去,孙礼虽为书生,但也有些胆气,竟是直接举刀砍去,但到底力弱,长刀砍在怪物的爪子上非但没能伤到它,反而掌中之刀被震飞,怪物的利爪不受丝毫影响的朝着孙礼的胸腹而去。
眼见得孙礼就要被开膛破肚之时,一道黑白色的光芒凝聚而成的盾牌在孙礼身前浮现将那利爪挡住,而后雷霆劈落,打的怪物嘶吼连连,吃痛不已。孙礼这才发现陆渊到来,连忙飞奔跑至陆渊身后道“道长小心。”
这时,那怪物也发现了陆渊,直接朝着陆渊奔来,这怪物虽体型硕大,但行动间极为灵活,呼吸间就已欺至身前,朝着陆渊天灵抓来。可惜神光浮现,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这怪物始终没能突破陆渊防护。
而后就见陆渊凌空画符,五道捆仙符接连飞出,没入怪物的头颅及四肢,当即这怪物就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这怪物那里经历过这种情况的,却是又怒又怕,吼叫不停,这寺中僧侣及孙礼家仆也被惊动赶了过来。
一看到这形容恐怖的怪物,却是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当即就想要转身逃跑,还是孙礼站出了道“你等莫怕,这怪物已被道长制住,伤不得人的。”这时,众人才发现这怪物虽然吼声震怖,却始终在原地不得动弹,这才放下心来。
而这时,寺中住持来到陆渊身旁道“老衲见过真人。”陆渊亦是回了一礼道“大和尚客气了。大和尚久居此地,可认得此獠?”老和尚忍着恐惧打量了一二道“老衲曾听寺中先辈说过,这山中有一山魈,老衲虽未曾见过,但此怪与寺中先辈所描述的一般无二,想来这怪物就是山魈无疑了。”
陆渊点点头道“此怪凶恶,且周身煞气不绝,想来当有食人恶举,正好将其诛灭,也算是除了一害。”说着剑指一点,就见天雷落下,直将其劈得毛发张狂,这山魈虽然皮糙肉厚,不惧金铁,但又怎敌得过天雷神威,三道天雷落下,当即就化作一漆黑焦炭,陆渊又画了一道火符落在山魈遗体上,烈火燃过,便彻底化作飞灰而去。见得山魈已出,陆渊同孙礼打了声招呼,又和其他人点头示意,便回去休息了。
众人虽惊异于陆渊这般神仙手段,有心探寻一二,但见得陆渊离去,又怕冲撞仙人,也不敢多言,只想着等明天再去恳求一二,看看自家是否有着仙缘,连孙礼也是这般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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