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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一点酒,耶律隆运便匆匆地吃了几口饭,然后,放下碗筷,站了起来。
萧婉容惊奇地问“三弟,你要去哪里?”
耶律隆运说“我去找燕燕。”
萧婉容大吃一惊,说“你要去哪里找燕燕?”
耶律隆运四下里看了看,茫然道“她好像去南边了,对,她去南征了。”
萧婉容惊讶万分,耶律狗儿和贾曼筠也惊呆了,站了起来,睁大眼睛望着耶律隆运。
“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难道她不在南方?”耶律隆运也惊奇地看着众人,说,“她在哪儿?你们告诉我。”
萧婉容这时知道耶律隆运已经病了,不知如何向他解释,她说“三弟,你先坐下,燕燕确实去了南方,但是,你要找她也不急于一时,坐一会儿,我让狗儿和你一起去。”
耶律狗儿连忙说“是啊,三叔,我陪你一起去。”
耶律隆运只得坐下,可是,没过一会儿,他又吵着要走。
萧婉容把耶律狗儿叫到一边说“狗儿,你三叔病了,这是大事,必须告诉皇上。”
耶律狗儿看了耶律隆运一眼,说“可是皇上还在上京,怎么办?三叔又急了,要出门了。”
萧婉容说“这样,楚王府离这儿近,你快去找王继忠,让他来一趟。”
耶律狗儿出了后门,急忙去了楚王府。
萧婉容对耶律隆运说“三弟,你坐一会儿,狗儿去准备行李去了,一会儿就好。”
耶律隆运不满地说“磨磨蹭蹭的,一点也不像二哥,我要早点去把燕燕接回来,她很累,我要接她回来。”
萧婉容说“三弟,你二哥有时候也磨蹭,风好船快,不在这一时,对不对。”
耶律隆运只好又坐下来,一只手里拿着马鞭。
听说耶律隆运病了,王继忠大吃一惊,连忙让人去告诉耶律隆庆,自己随即来到耶律狗儿家里。
耶律隆运等得不耐烦了,对萧婉容说“二嫂,我不等了,我要去找燕燕。”
耶律隆运说罢,就往外走,正好碰见王继忠和耶律狗儿开门进来。耶律隆运看了王继忠,说“王继忠,皇太后去南方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王继忠看了看耶律隆运,说“我是奉皇太后之命,来请大丞相一起去南方,商量和约之事。”
耶律隆运回头看了看萧婉容说“是不是,二嫂,我说燕燕去了南方嘛。”
萧婉容忙说“是,还是三弟的记性好。”
萧婉容说罢,看着王继忠,低声说“真可怜!怎么办办呢?”
王继忠也小声说“现在只能随他的意,走一步看一步。”
耶律隆运走出院门,王继忠请他上了马车,对驭车人说“去碣石馆。”
车到了碣石馆,停了下来,耶律隆运下了马车,问“为什么不走了?”
王继忠说“大丞相,和约已经签定,皇太后凯旋,命你在这里迎接。”
耶律隆运说“和约签了?皇太后凯旋了?”
王继忠说“是的,大丞相,皇太后很快就要回来了。”
耶律隆运激动地说“那我是不是很快就要见到她了?”
王继忠说“是的,皇太后让你在这里等她,大丞相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耶律隆运四下看了看,说“碣石馆,对,是碣石馆,前面就是桑亁河。”
耶律隆运指着不远处一条白晃晃的银带,高兴地说“是的,那就是桑亁河,皇太后就是从那个渡口回来,我们去那里等她。”
耶律隆运说着,向渡口走去。
王继忠连忙说“大丞相,皇太后还没到,你先在碣石馆里休息,养好精神,好见皇太后。”
耶律隆运向自己身上看了看,摸了摸脸,有些尴尬和羞涩地笑了笑,说“这样见她,确实有些难看。”
王继忠便让耶律狗儿将耶律隆运扶进碣石馆内,陪着他说了一会儿话,耶律隆运的精神倦了。王继忠便让驿卒收拾了房间,让耶律隆运睡了。
王继忠和耶律狗儿退出房间,王继忠说“将军,你在这里守住大丞相,我会去见梁王,大丞相病得不轻,这事要早点让皇上知道。”
耶律狗儿说“楚王说的是,你快去吧,只是如果大丞相醒了,要去找皇太后,怎么办?”
王继忠说“你对他说,皇太后很快就会回来,就说我接皇太后去了。”
果然,耶律隆运醒了,就要去找萧绰。耶律狗儿只好对他说,王继忠去接皇太后了,皇太后很快就要到了,编了一大堆话来哄他,才劝住他。
当天夜里,耶律隆运住在碣石馆。月光如银,从窗户里射进来,投射到到对面墙壁上。窗户做得很精致,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禽兽,花木,月光静静地将他们贴在墙上,一个奇怪图像出现了。
耶律隆运一觉醒来,正好看见这个奇异的图像。像极了,她就是燕燕,修长的身材,微圆柔和的脸庞,光洁的额头,精致挺直的鼻梁,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若隐若现的酒窝,线条分明的嘴巴,还有长而圆润的脖子,太像了,就是我的燕燕。
耶律隆运从床上爬起来,可是,图像不见了,原来耶律隆运起身正好挡住月光。耶律隆运连忙四处张望,没有看见图像,惊慌失措,他的心仿佛被什么撞击了一下,碎了。
他叫了一声“燕燕。”急忙起身,冲了出去,屋外是明晃晃的月光,天上繁星闪烁。他什么也没有看见,紧张地发抖,不知身在何处,仿佛置身于茫茫的大海之中,一面大声呼喊“燕燕,你去哪儿了?你怎么不理我?”
耶律隆运的呼叫声,惊醒了睡在隔壁的耶律狗儿,他连忙爬起来,走出来,见耶律隆运站在月光里,四处张望,着急地走着。他没有穿棉衣,也没有穿鞋。
耶律狗儿惊道“三叔,你怎么出来了?”
耶律隆运看见耶律狗儿,连忙问“狗儿,你看见皇太后没有?”
耶律狗儿非常惊异,说“没有,我没有看见皇太后,三叔,你看见她了?”
“看见了,我看见了,”耶律隆运说,“可是,她跑了,不愿见我,不愿见我了。”
耶律隆运说着说着,声音颤抖起来,蹲在地上,抱着头,哭了。
耶律狗儿想告诉他“皇太后已经死了。”但是不忍心,只好安慰道“不,皇太后是跟你闹着玩的。”
耶律隆运听了,一下子站起来,说“是,她是跟我闹着玩的,她是在和我躲猫猫,她从小就喜欢和我躲猫猫。”
耶律隆运说罢,就去寻找。耶律狗儿见他穿的单薄,担心他着凉,便苦劝他进屋休息,说外面不是躲猫猫的好地方,这么亮,一眼都会看见,让他还是回屋里寻找,好说歹说,总算让他进了屋。他找了很久,没有找到,失望地差一点哭起来。耶律狗儿告诉他皇太后累了,休息去了。劝耶律隆运也休息,养足精神 再与皇太后躲猫猫。耶律隆运这才上床休息。
耶律隆运躺在床上,那副图像又在对面墙壁上显现。他久久凝视着那副图像,终于明白过来,那不过是月光的一副投影。
他虽然明白那是一个虚幻的投影,可是,他爱上了它,觉得这是老天爷的有意安排,让他在这里与它相遇。他常常一整宿一整宿地对着投影说话,喋喋不休。驿馆里的人都惊吓不已。
接到耶律隆运生病的消息,耶律隆绪吃了一惊,连忙向南京赶来。
其实在讨伐高丽的时候,耶律隆绪就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当时,只是以为他太累了,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的。所以,让他来南京了。
耶律隆绪让快马先来告诉耶律隆庆一定要照顾好大丞相,最好把他接回梁王府居住,自己随后就到。
但耶律隆庆见到耶律隆运时,耶律隆运几乎不认得他了,说什么也不跟他会梁王府。他对他说,皇太后就在这里,在和他躲猫猫。
耶律隆庆没有办法,对王继忠说“大丞相不回去怎么办?”
王继忠说“大丞相喜欢这里,就让他在这里吧,这或者是他的心愿。”
耶律隆庆只好作罢,没有让他回城里去。
耶律隆运对王继忠说“她小时候,总喜欢与我躲猫猫,但每次都被我找到,后来,有一回,她说,她要藏一个最隐秘的地方,让我永远也找不到。我现在找不到她了,她躲起来了,找不到了,王继忠,我找不到了。”
耶律隆运说罢,竟然呜呜地哭起来。
王继忠安慰道“大丞相,皇太后不是躲起来了,她只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耶律隆运看了王继忠一眼,说‘她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去了哪里?她是不是生气走了,对,她一定是生气了。是的,她曾经跟我说过,如果我再不听话,她就会走得远远的,再不理我了。’
王继忠见耶律隆运越说越激动,浑身颤抖不止,最后他掩面泣道“是的,她走了,再不理我了。”
王继忠不知如何跟耶律隆运解释,陪着他一起流泪,没想到他爱萧绰爱得这么深。
当天夜里,耶律隆运走了一个梦,梦见萧绰走到他的身边,抓住他的手,对他说“德让,跟我走吧,你一个人在这里太可怜了。”
于是他站起来,跟着她出去了,屋外依旧月明如银,她拉着他一直往前走,走到一条大河边,河边停着一条小船。夜色朦胧,河面也很朦胧,罩着一层青雾。
她上了小船,可是,没等他上船,船就划走了,转眼间消失在溟溟濛濛的青雾之中。他大声呼喊,却没有听到回音,急得一下子醒了,睁眼一看,四周黑黢黢的一片,仿佛还站在河边,眼前弥漫着朦朦胧胧的青雾。
这天夜里,没有月光,天上布满了乌云,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耶律隆运没有看见墙壁上的投影,心里慌乱,他害怕极了,生怕再也见不到那个虚幻的影像了。
他急急忙忙地走出来,跌跌撞撞地走着,借着微弱的夜光,他朝渡口走去。
这是一个简易,甚至荒凉的地方,因为岸边生长着十几棵大柳树,因而使这里 平时看起来有些阴森,若非急着渡河,很少有人去那里,夜里则更加人迹罕至。然而它有时也很忙碌,在大军南征的时候,它人来人往,光渡船就有十几只,人和物资都从这里运往对岸。因陋就简,人们便在那一片柳树林里,搭起了草棚,成为物资囤积的地方。
现在,这些草棚已经荒废了,破破烂烂的,很多木头被周围的居民拆回去当柴禾烧了。也有渔民为了抵御半夜寒冷拆了草棚,在河边点燃篝火,驱赶严寒,胆怯和寂寞。
耶律隆运出门没多久,就看见这么一堆篝火,它像一粒出现在漆黑夜里的寒星,耶律隆运精神立刻振奋起来。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奔向那里,以为萧绰就在那里,那篝火晃动起来,宛若萧绰头上的皇冠,耶律隆运急急忙忙地向河边跑去,也不知跌倒了多少次,手掌割破了,没穿鞋子的脚也流血不止。
夜是那么黑,如一团漆一样,但是,耶律隆运看到亮光。他飞蛾扑火似的扑向渡口,嘴里大声喊着“燕燕,我可找到你了,你别藏了。”
他一边跑一边呼喊,心急如焚,急切的呼喊声在夜空中回荡,让人听起来非常凄厉。
朦胧中,耶律狗儿听见了耶律隆运的呼喊声,立即惊醒了,连忙站起来,冲出驿馆。夜太黑,没有看见耶律隆运,只听见他的呼喊声从渡口那边传来。
耶律狗儿大吃一惊,连忙喊醒驿馆的所有人,点起火把向渡口奔去。他在渡口附近发现了耶律隆运,他倒在一块麦田的沟渠里,身上沾满泥巴。
耶律狗儿抱着他的时候,他正挣扎着爬起来,要想渡口爬去。一群人把他抬回了驿馆,发现他遍体鳞伤,因为回到了驿馆,四周出现了熊熊燃烧的火把。他因而显得惊慌失措,脸上露出痛苦,绝望的神情。他大声喊着“燕燕,你回来,我看见你了。”
最后,他一阵气促,昏了过去。
众人都惊骇不已,看着一脸疲惫,伤痕累累的耶律隆运,都不相信这就是契丹大丞相。
王继忠说“梁王,还是把大丞相带回去吧。”
耶律隆庆却有些为难,说“大丞相都这样了,带回去怎么办?”
耶律狗儿为耶律隆运洗去身上的泥泞,他却睡着了,任由耶律狗儿为他擦洗,像临终的洗礼一样。
之后,他仿佛清醒了,再也没有像这次一样跑到野外,去寻找萧绰了。
他的身体虚弱到了极点,而且进食很少,每天只喝一两口汤。他很少说话了,偶尔自言自语,说一些谁也不明白的话。
他让耶律狗儿搬一张椅子放在屋檐下,在这里可以看到波光粼粼的桑亁河,那片柳树林也清晰可见。
耶律隆运坐在椅子上,一坐就是好半天,闭着眼睛,像一个禅定的老僧,枯槁的脸上,皱巴巴的像一枚核桃。偶尔,他睁开眼睛,如火炬一闪,这时,你会发现他还在俗尘里挣扎。枯槁的面容下面是大千世界,喜怒哀乐。
耶律隆运闭上眼睛的时候,他就觉得萧绰来到他的身边,怜惜地看着他,伸手摸着他枯干的,蓬乱的头发。对他说“德让,你不要乱跑了,我就在你的身边,我没有躲藏,哪儿也没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耶律隆运感到欣慰,他静静地坐着,闭着眼睛,与她交谈,深情地看着萧绰。她总是悄无声息地走来,每次来都会改变她容貌,从窈窕淑女到苍颜白发,但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能一眼看出她,她妩媚的面容,含情的眼睛,她的身材一直保持得那么好,而且她来的时候也总是系着那条洁白的丝绦,那是他送给她十岁生日礼物。
此刻,他是幸福的,谁也不知道他心中的秘密,他要一个人静静地享受。他支走了梁王,支走了王继忠,甚至连耶律狗儿也要支走。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屋檐下,闭着眼睛晒太阳,一坐就是一整天。
因为再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举动,大家也都放下心来,梁王和王继忠回城里去了,王继忠还要与宋国交涉,因为,刚刚边界起了一点小摩擦,他担心事情会升级,就急着回去处理去了。梁王要赶回去约束士卒。
二人来向耶律隆运辞行的时候,他正闭着眼睛坐在屋檐下打盹。
王继忠向他说明了原因,他瞥了二人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朝他们挥了挥手。
耶律隆庆说“尚父,我们走后,你可不要乱跑。”
耶律隆运说“是的,我不乱跑,我哪儿也不去,我听你的。”
耶律隆运回答耶律隆庆的话的时候,眼睛望着别处,在王继忠看来,他仿佛不是在跟耶律隆庆说话,而是答应另外一个人。
王继忠有些骇然,临走时,让耶律狗儿一定要小心照顾耶律隆运。
自从上次耶律隆运跑出去之后,耶律狗儿一直很小心,几乎与耶律隆运寸步不离。耶律隆运晒太阳,打盹的时候,他也搬一张椅子离他不远处坐着,或者在附近呆着,总之,不让耶律隆运走出自己的视线之外。
耶律狗儿心疼这个三叔,特别是近来,他的一些奇怪的举动,像一个疯子般地寻找皇太后,更让耶律狗儿心酸。看着他像一只疲乏的,苍老的狗一样蜷曲在太阳底下,他就忍不住流下眼泪。
但是就在这天夜里,耶律隆运又走出了驿馆。
这又是一个月明之夜,墙壁上的那张投影又出现了,而且更加清晰,生动。她从墙壁上悄无声息地走下来,来到他的身边,抓着他的手,流着泪说“德让,你受苦了,你一个人好孤单,跟我走吧。”
耶律隆运站起来,跟着她悄悄地出了驿馆。
月光非常明亮,简直如白昼一样,远处的桑亁河也闪着银色的光辉,只是在柳树林中,阴阴的一团,乍一看,如一片青雾。透过青雾,仍可看见点点银光闪烁着,眨着眼睛。这是月光穿过柳树叶罅照到湖面上的反光。
但在耶律隆运看来,那是萧绰的召唤。他满心欢喜地向河边走去,他的脚步是轻快的,还流着血的脚一点也不疼痛,像有一只大手将他托举起来了。他快乐得热泪盈眶。
“燕燕,等着我,我很快就要追上你了,你别走这么快呀。”
耶律隆运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飘浮起来了,仿佛他不是在桑亁河河边奔走,而是骑着一匹骏马在无垠的草原上驰骋,原野上鲜花盛开,他穿行在一片花海里,五彩缤纷的鲜花几乎淹没了他,也淹没了萧绰。
他的燕燕忽然不见了,耶律隆运茫然站在旷野里,周围是一片明亮的银光,静悄悄的,连风都没有。
耶律隆运茫然若失,大声呼喊“燕燕,燕燕,你怎么又跑了?你在哪儿?”
没有回答,但是,耶律隆运分明听见了,有声音从渡口那边传来“我在这儿。”
耶律隆运看着那眨着眼睛的桑亁河,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只觉得眼前有一团亮光照耀着他,高大的柳树像一排侍卫列队等着他,平整光滑的河面如一条宽阔的道路在他面前延伸着。
流水潺潺,仿佛车轮从“路面”驶过,以至于让耶律隆运对脚下是一条大道深信不疑。
他站在河边,没有找到他的燕燕,他便坚信燕燕已经坐着马车走了。他决定追上上她,走上了他脚下的大道。
他的眼前鲜花又盛开了,西山上的桃花,留守府内杏花,黑山的金莲,二哥墓后的杜鹃,怡和园内的芍药花,潢川上的马兰花,万紫千红,在他眼前铺展开来。萧绰在前面向他招手,笑靥如花。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悠扬如钟,清脆如磬。耶律隆运笑了,只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轻,如一片鸿毛,随风飘举,飞向了无垠。
这天夜里,耶律狗儿睡得很沉,不断地做梦,一个接一个地,好像是一场梦,又支离破碎,把他埋在里面了。
次日醒来,阳光灿烂,是一个明媚的清晨。驿馆前面的桃花一夜盛开,灿如云霞。
耶律狗儿见了,非常欣喜。他知道耶律隆运很喜欢桃花,不知他见了桃花时,是怎么开心?他要把这个好消息早点告诉他。
耶律狗儿走到耶律隆运的卧室门前,侧耳倾听,屋内没有声音,轻轻地推开门,只见被褥揉成一团,以为,耶律隆运怕冷,蜷缩起来了。遂走了过去,却发现床上没有人。耶律狗儿顿时惊慌起来,连忙跑出去问侍卫,都说没有看见大丞相。
耶律狗儿越是惊慌,在驿馆的各个角落里寻找,没有半点踪迹。
耶律狗儿心里沉重起来,说“糟了,大丞相一定偷偷地出去了。”
驿馆里所有人都惊慌起来,搜寻随即展开,几十人在驿馆前前后后找了一个遍,没有找到。
有人说“大丞相年纪大了,脚又受了伤,不会到很远的地方去的。”
而耶律狗儿的心越来越沉重了,巨大的恐惧紧紧地压着他,让他一阵阵地颤抖。他紧张地往渡口走来,没多远,他发现耶律隆运的一只鞋,他捡起鞋,向渡口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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