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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怀玉不知怀节说些什么,倒是王继英先明白过来,笑着说“怀节,谁看上怀玉了?”
王怀节说“赵大官人。”
“赵大官人?”老太太说。“哪个赵大官人?”
王继英喜道“娘,赵大官人就是皇上,是皇上看上怀玉了。”
老太太喜道“王家祖宗显灵了,今年真是喜事连连,孙儿回来了,没想到一回来就攀上了好亲事。”
王继英问王怀节“这是真的?”
王怀节说“这样的事我能开玩笑吗?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听见皇上把陈尧叟叫了去,准备让他做媒呢。”
王继英说“怀玉还真是有福气,我见过公主,长得非常漂亮,聪明伶俐,皇上对她疼爱有加。”
陈湘萍说“我对这个公主,倒是有些耳闻,确实深得皇上喜爱。”
王继英说“皇上一共就是两个女儿,长公主很早就没了,就只剩下这个女儿,自然对这个公主非常珍爱。”
王怀节说“,我见过公主,确实长得美,端庄秀气,出尘脱俗。”
老太太说“这可真是一门好亲事,孙儿,你有福气了。”
王怀玉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渐渐地明白了意思,说“奶奶,这是不可能的。”
众人惊讶地望着王怀玉,老太太说“怎么?你不同意?”
王怀玉说“奶奶,你别听大哥的,他哄你开心呢。”
王怀节说“我没有胡说,真的是我亲耳听到皇上和陈尧叟谈话,说要把公主许配给你。”
王怀玉摇头道“我来汴梁才两天,见皇上才一回,皇上怎么会把公主许配给我?这不是太荒唐了。”
王怀节说“是真的,五弟,今天你在朝堂上,大放异彩,皇上和朝臣都对你另眼相待,下朝后,都议论纷纷,说你仪表堂堂,才思敏捷,是个难得的人才。”
王怀玉笑道“大哥尽挑好听的说我听。”
王怀节说“五弟,反正我怎么说你都不相信,不过我们就等着喝你的喜酒。”
虽然,王怀玉不以为意,但是,王家却很高兴,上下都谈论开这件事了。
韩制心也相信了,拉着王怀玉,说“怀玉,要是你真的被姓赵的看上了,那你就回不了契丹了。”
王怀玉说“韩大哥说什么呢?根本不可能的事。”
韩制心说“万一,看上了了呢?”
王怀玉说“我在契丹长大的,自然要回到契丹。”
韩制心说“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次日,宫里传话让王怀玉去宫里一趟。
王继英问内侍,让怀玉去宫里有什么事?
内侍笑着说“好事。”
王继英明白“好事”的意义,于是,王怀玉临行时,便嘱咐他好好珍惜。
到了宫里,内侍先进去禀告,不一会儿,出来对王怀玉说“王大人,皇上在御花园等你。”
内侍说罢领着王怀玉来到御花园,赵恒坐在园中间一个亭子里,亭子里摆着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赵恒坐在上首的一把椅子上,旁边坐着陈尧叟。
王怀玉紧走两步,跪下向赵恒行礼。
赵恒忙让他起来,王怀玉又见过陈尧叟。
赵恒笑着指了指身边的一张椅子,说“王——怀玉,坐,坐吧。”
王怀玉说“外臣怎敢与皇上同坐?”
赵恒笑道“这里只有我们三个,没有那么多讲究,坐吧。”
陈尧叟说“怀玉,皇上让你坐,你就坐嘛。”
王怀玉只好坐下。赵恒便让内侍上酒菜。酒菜端上来了,内侍依次给赵恒,陈尧叟,王怀玉斟上酒。
赵恒说“怀玉呀——朕就这么称呼你了。”
王怀玉说“皇上愿意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赵恒说“你的父亲还好吗?”
王怀玉说“谢谢陛下,家尊身体硬朗,精神饱满,还是一个小伙子呢。”
赵恒说“不错,这就好,比朕强,朕是老了。”
王怀玉说“陛下春秋正盛,怎么就说老了?”
赵恒摇头道“不行了,大不如前了,总感到精力不济。”
王怀玉说“陛下操劳国事,日理万机,所以,有时会感到精力不济,您是太累了,平时多放松放松,张弛有度,不是说一阴一阳之谓道吗?”
赵恒笑着点头道“说的是,可惜朕身边没人替朕分担,若是有个像你这么体贴的人,就好了。”
陈尧叟说“皇上何不留下王使者,在身边帮帮忙?”
赵恒看着王怀玉说“怀玉,你愿意吗?”
王怀玉连忙起身说“承蒙皇上错爱,怀玉生于草莽,长于大漠,性情粗鲁,腹中空虚,不学无术,只会给皇上添乱,帮不了忙。”
赵恒看了看王怀玉,举起酒杯,笑道“我们喝酒,不谈这个。”
酒过三巡,赵恒看了内侍一眼,内侍下去了。不一会儿,走来一个妙龄少女,生的确实漂亮,身材窈窕,面被月霜,目若寒星,鼻似峻梁,贝齿丹唇,笑靥明煌。头顶明珠,身披霞装。款款行来,风舞雪翔。
王怀玉不禁看呆了,只见女子轻轻地走过来,向他深深地一揖。
王怀玉半天才醒悟过来,朝女子还了一拜。
女子又向赵恒和陈尧叟施了礼,赵恒笑道“来得正好,给契丹使者,斟一杯酒。”
女子提起酒壶,给王怀玉斟了一杯酒。
王怀玉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了,端起酒杯就喝,喝干了,女子再斟,王怀玉又什么也不说,把酒喝了,只喝得酩酊大醉,被人送了回来。
王怀玉一觉醒来,只见周围围着好多人。见他醒了,都十分高兴。
老太太抓住王怀玉的手,说“玉儿,你总算醒了,吓死奶奶了。”
陈湘萍拿着脸巾给王怀玉擦了擦脸,说“怀玉,你喝了几多酒,就醉成这样了?”
王怀玉想起昨天的事,不禁羞愧起来,脸顿时红了,说“儿子不知道喝了多少。”
老太太说“傻孩子,都醉成这样了,连喝了多少酒都不知道了。”
王怀玉尴尬地笑了笑,说“孙儿让你操心了。”
王继英问“怀玉,你跟谁一起喝酒就醉成这样?”
王怀玉的脸更红了,说“没有别人,就是皇上,和舅舅陈尧叟。”
怀敏睁大眼睛说“就他们俩?你就醉成这样?”
王怀玉低着头,没有说话。
这时,佣人来说陈大人来了。
王继英说“哪个陈大人?”
佣人说“二舅父陈尧叟大人。”
怀敏皱了皱眉头,说“他怎么来了?”
王继英说“请他到中堂说话。”
原来自从澶州会盟之后,王家几乎与陈家断绝了所有关系,连陈湘萍也没有回娘家一次。因为上次陈尧咨谋害王继忠之事,陈尧叟觉得对陈湘萍有愧,总想弥补兄妹之间的关系,无奈王家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王怀玉竟然去拜见了他,让他羞愧难当。觉得无论如何也要化解两家的隔阂。
听到兄长登门拜访,陈湘萍心里一阵激动,差一点流出泪来。连忙走出来,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来到中堂,走到陈尧叟面前,叫了一声“二哥。”就退到一边。
陈尧叟看着陈湘萍,也不禁眼圈儿红了,说“湘萍,你坐,我有话要对你说。”
陈湘萍坐下了。
陈尧叟说“我今天是奉了皇上之命前来说媒的。”
王继英和陈湘萍互相看了一眼。
陈尧叟说“皇上看上你们家怀玉了,想招为驸马,怀玉的父母不在这里,继英是他的大伯,湘萍是他的大娘,怀玉的婚事你们应该为他做主。”
王继英说“承蒙皇上错爱,做臣子的本不该推辞,只是这关乎怀玉的一辈子的大事,他亲生父母又不在这里,这要怀玉答应才是。”
陈尧叟笑道“怀玉是没有问题的。”
陈湘萍说“怀玉没有见过公主,你怎么知道他会答应?”
陈尧叟说“怀玉已经见过公主,看样子十分喜欢。”
陈湘萍忙问“怀玉已经见过公主?”
陈尧叟说“是的,昨天公主还斟了酒怀玉喝呢。”
王继英说“难怪喝醉成那样呢,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王继英说罢大笑起来,陈尧叟也笑了。
陈湘萍说“公主喜欢怀玉吗?”
陈尧叟说“公主喜欢的不得了,我跟你们说,皇上在御花园亭子里宴请怀玉,一开始皇上让公主在亭子后面暗中藏起来,观察怀玉,让内侍给我们斟酒,酒斟到一半就让内侍下去,去请公主,如果公主不愿意,就就此作罢,如果愿意,就上来斟酒。公主上来了,还很高兴。已经喜欢上怀玉了。”
王继英笑道“没想到皇上还是很有一套的。”
陈尧叟说“皇上十分喜欢怀玉,只等你们答应,好办喜事。”
王继英说“既然怀玉和公主愿意,我们当然高兴,一切都听皇上的安排。”
陈尧叟笑道“那我就回皇上,选日子了?”
王继英说“有劳陈大人了。”
“一家人就不要说见外的话了,”陈尧叟说着,看了陈湘萍一眼,说,“怀玉,确实让人喜欢。”
陈湘萍说“谢谢二哥。”
陈尧叟站起来,说“没什么事,我回宫向皇上回话了。”
王继英和陈湘萍送出府外,陈尧叟令上轿时,看着陈湘萍,说“湘萍有空的时候,回家看看,你已经十几年没回去了。”
陈湘萍的眼泪终于禁不住流了下来,她努力地克制着“不要哭出来,不要哭出来”,可是她还是哭了,泪流满面地朝陈尧叟点着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尧叟心里也一阵难受,一回头,上了轿子。
送走了陈尧叟,王家顿时炸锅了,王怀玉被选为驸马的消息,王家上下都知道了。这是一个大喜讯,全家都喜滋滋的,商量着筹办婚礼。
王继英问了王怀玉喜欢不喜欢公主?
王怀玉低着头,红着脸,半天不肯作声。
王继英问“怀玉,你到底喜欢不喜欢?”
王怀玉依旧不做声。
王继英有些急了,继英夫人却推了他一把,说“你个木头脑袋,你看怀玉那副害羞的样子,分明是喜欢了,这就看不出来?真是。”
陈湘萍说“玉儿,喜欢人家就要向人家说出来,你一个男子汉,怎么倒扭扭捏捏的?”
王怀玉红着脸说“大娘,我就是想说,也没有地方说呀,皇宫我进不去呀。”
王怀节说“五弟,你若是真有话要对公主说,你可以写信,我给带进去,交到公主手里。”
王怀玉看了王怀节一眼,喜道“多谢大哥。”
王怀玉当天写了一封信,交给王怀节带进宫里。王怀节回来时,又带了公主的一封亲笔信给王怀玉,字如其人,公主的信也写得漂亮,王怀玉翻来覆去地看,舍不得放下,揣在怀里。
就这样,王怀玉几乎每天要给公主写一封信,每天都能收到公主的回信。他深深地陷入爱河之中了。
“怀玉,你不会契丹了吗?”韩制心说。
王怀玉看着韩制心说“韩大哥,你不觉得汴梁很好吗?”
韩制心来到汴梁后,的确觉得这里非常好,街市比上京,南京好多了。王家人都对他很好,陈湘萍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王怀敏几乎与他形影不离,陪着他把汴梁城逛了一个够。
韩制心说‘汴梁确实很好,但是我们的家在契丹呀。’
王怀玉说“不是说大丈夫四海为家,汴梁也可以是你的家呀。”
韩制心说“你是不是贪恋当宋国的驸马?贪恋荣华富贵?”
王怀玉说‘不,韩大哥,你想错了,王怀玉不是贪恋富贵的人。’
韩制心说“那你为什么不回契丹,你的父母还在契丹。”
王怀玉说“可是,汴梁才是我的故乡。”
韩制心觉得说不服王怀玉,遂连忙修书一封,派人送回契丹去了。
婚礼的准备工作,正在紧张有序地进行着,日期定在下个月庚午日。与此同时,王怀玉与公主的情感,一日千里,虽未见面,每天收到对方的书信,都快活无比。看着公主的书信,王怀玉每天都要醉几回。他沉浸在爱的琼浆里,无法自拔。
这段时间里,王怀玉一心享受着爱的琼浆,有时竟忽视了兄弟们的存在,有时甚至忽视了老太太的关心,对老太太的问话,也没有很好地回答。这让大家感到吃惊,甚至气愤。
不过大家很快原谅他了,只是拿他的疏忽开玩笑。
“真的吗?我真的那样回答奶奶的?真该死,到底在想什么呢?”
“想公主呗。”
随着婚期的临近,王家更加忙碌了,得到消息的人已有人来祝贺了。作为王家的家长,王继英被请进宫里两次,商议婚庆之事。
澶州会盟之后不久,王继英辞了官,就再没有进宫了。这两次进宫,他觉得比他原来每次进宫都自豪。皇上以亲戚的身份会见他,亲热之情更是与君臣之情不同。不仅如此,每次见面,皇上必有赏赐。皇上考虑到王怀玉家在契丹,怕他财力拮据,婚礼 就由皇家承担。王继英当然婉言相拒,说王家虽然不够富裕,但是迎娶公主还是办得了的,自己虽然不是怀玉的亲生父亲,但也有责任担当父亲之责。不过皇上还是赏赐了很多东西。皇上还说要建一幢驸马府,但是时间有些紧,只有等结婚以后再建了。
王继英每次进宫回来,一家人都要围着他问这问那,当他把好消息告诉大家时,大家都怀着激动又期待的心情等待着哪一天到来。
可是,有一天,王继英被叫进宫里,回来。大家发现他神色有些不对。
陈湘萍看着王继英,说“大伯哥,出什么事了?”
王继英看了王怀玉一眼,欲言又止。
王怀玉仍然沉浸在爱的蜜浆里,没有注意到大伯的神情。
王继英看了看陈湘萍,起身往院子里走去。陈湘萍也跟着去了院子。
王继英站在桂树底下,说“怀玉的亲恐怕成不了了。”
陈湘萍惊问“为什么成不了?”
王继英说“朝廷今天接到契丹皇帝的信,说皇上私下扣留契丹使者,违背盟约。”
陈湘萍甚是惊讶,说“他们怎么这么说?这不关国家之事,是怀玉的私事,怎么违背盟约了?”
王继英说“虽说只是个人的私事,但这确实关乎两国的关系,怀玉是契丹的人,代表契丹出使大宋,所作所为自然要得到契丹允许。契丹是不会允许自己的人,滞留在别的国家的。”
陈湘萍说“那怎么办?孩子那么期待-------”
王继英说“皇上已经给契丹皇帝写信送去了,希望契丹皇帝能玉成此事。”
“契丹皇帝能答应吗?”
王继英摇摇头,说“只怕不会。”
陈湘萍说“实在不行,就让公主跟怀玉回契丹。”
王继英摇头道“不,皇上不会让公主去契丹的,他就这么一个公主,视若掌上明珠,怎么舍得让她去契丹?”
陈湘萍焦急道“这该怎么办?多么好的姻缘!”
王继英叹道“是啊,难道就不能在一起?”
陈湘萍忧虑地说“不知怀玉知道了,会怎么样?这孩子这些天高兴地——听到这个消息,怎么受得了。”
王继英说“是呀,他对公主那么痴情。”
陈湘萍说“还是先别告诉他。”
王继英说“可是,这事最终瞒不住的。”
陈湘萍说“瞒一天是一天,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伤心坏的。”
王继英说“希望有个好结果。”
不过,好结果他们没有等到,契丹人很强硬,说王怀玉是契丹人,必须回到契丹去,宋国若是强行扣留,就是违背盟约,因此导致的后果全部由宋国承担。
赵恒不得已把王怀玉召进宫去,告诉了事实。
王怀玉这回又不知道怎么回来的,一回到家里,就睡下了,不吃不喝,躲在屋子里,任谁叫都不开门。
急得老太太在房门口哭道“玉儿,你出来吃一点东西吧,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你的爸妈。”
王怀平说“阿哥,你开门吧,奶奶来看你了。”
但是,王怀玉还是没有开门,也不说话。
老太太在王怀平的劝说下,回去睡了,陈湘萍则在房门口几乎守了一夜。
次日天一亮,房门打开了,王怀玉走到陈湘萍的面前,跪下道“大娘,怀玉,让你受苦了。”
陈湘萍抓住王怀玉的手,盯着他,说“玉儿,你怎么样?”
王怀玉笑了笑,说“谢谢大娘关心,怀玉好着呢。”
陈湘萍见王怀玉果然好多了,说“这就好,昨晚你不开门,叫我们真担心。”
王怀玉说“是怀玉不懂事,让大娘担心了。”
陈湘萍说“看见你没事,大娘比什么都高兴。”
王怀玉说“不知奶奶怎么样了,我去看看她。”
陈湘萍说“可能也是一夜没睡着,快去看吧,我叫厨房做饭。”
王怀玉径直来到老太太房前,轻声叫了两声。王怀平耳尖,一下子爬起来,对老太太说“奶奶,我阿哥来了。”
就听见房里老太太说“玉儿,是你吗?你来了?快进来。”
王怀玉推门进来,看见老太太躺在床上,便走到床边,跪下来,说“奶奶,怀玉,昨天让你担心了。”
老太太伸手搂住王怀玉,哭道“我的乖孙儿,你叫奶奶好心疼呀。”
王怀玉再也控制不住泪水,说“奶奶,孙儿舍不得她。”
老太太说“玉儿,奶奶知道,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当年,你爸爸比你这还要痛苦,他是怎么过的?”
王怀玉蓦地一惊,说“是啊,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还有大娘,还有奶奶您,还有许许多多流离失所,妻离子散的人,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老太太说“所以,你父亲要促成辽宋两国签定和约,是不想有人流离失所,妻离子散,你是王家的孩子,要明白你父亲的苦衷。”
王怀玉说“奶奶,还是你懂我阿爸,孙儿知道了,我不能让和约毁在我的手上,我虽然爱公主,但是我更爱和平。”
老太太笑道“这才是王家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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