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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守太保府回来,萧恒德一直闷闷不乐。贤释知道他的心情,是看见了耶律斜轸病重,心里担忧。
“见到元帅了?”贤释轻声问。
萧恒德点了点头。
“元帅怎么样?精神还好吧?”
萧恒德没说什么,径直走过,找了一张凳子坐下来,他看起来疲惫不堪。
贤释问:“你累了?我给你弄一杯牛奶?”
萧恒德摇摇头,说:“你别忙了,我就是想休息一下。”
贤释说:“要不要睡一会儿?”
萧恒德摇摇头。
贤释说:“那你休息,我和赵姐姐去花园里坐一会儿。”
目送贤释、赵宗媛离去,萧恒德陷入了沉思。他想起刚才央求耶律斜轸的话,他把耶律斜轸当成最后一根为高妹妹救命的稻草,可是,耶律斜轸自己已经奄奄一息了,能救的了高妹妹,实在希望不大。他也曾想求韩德让救救高妹妹,但他想以韩德让与萧绰的关系,是不会出手相救的。现在只能指望耶律斜轸了。
耶律斜轸已经救过他们一回。
萧恒德清楚地记得统和四年,山西之战,他奉命打探敌情,从五台山下秘密前往飞狐,经过五台山时,突然遭遇贺令图率军前来,躲避不及,只得沿着山上的小路奔跑。
贺令图见了,令人分道紧追不舍。幸好,萧恒德自幼在五台山长大,对那里的环境十分熟悉,很快摆脱了追兵,在一个山洞里藏了起来。
看着宋军远去,萧恒德走出山洞,没想到,山洞周围几十个宋军正守在那儿。萧恒德一出山洞,就听到有人叫道:“萧师弟,怎么跑进了山洞里去了?你是属猪的还是属鼠的?”
萧恒德一看,是马志。很显然他是来抓他的。
萧恒德不敢怠慢,冷笑道:“师兄是来抓我的?”
马志说:“不,我是来请萧师弟跟我到大宋去,享受荣华富贵的,跟我走吧。”
萧恒德说声:“妄想。”挺起马刀来战马志。
马志早有防备,不等萧恒德靠近,就飞快地移动身子,一转身,长剑在手,挥手一斫,只听见“呛啷”一声,火星四溅。二人都震得手臂发麻。
马志后退两步,笑道:“不错呀,萧师弟,有长进。”
萧恒德说:“彼此彼此,师兄武艺也进步了不少。”
萧恒德说罢,又抢步而上,来攻马志。马志却闪在一边,喝道:“还不快上?”
宋军呼啦一下将萧恒德包围了,乒乒乓乓,打铁似的,各种兵器一起像萧恒德袭来。
这一伙宋军,一定是已经特殊训练,来执行特殊任务的,个个身手了得,而且,配合得很好。旁边又有马志指挥,让他们怎么进攻,怎么防守。
马志对萧恒德的路数了如指掌,萧恒德每要出手,马志就知道他要攻打哪里,便提前告知宋军。弄得萧恒德极为被动,苦战不能脱身。
时间一久,萧恒德体力有所不支,渐渐手脚慢了。
马志笑道:“萧师弟,放下马刀,跟我走吧。”
萧恒德突然大喝一声,马刀指向面前的一个宋军,突然,回转马刀翻身刺向身后的宋军,正中宋军胸膛,但是,没等他抽出马刀。几个黑影从身后逼过来。
萧恒德连忙闪身,但是,还是被一把剑刺中了左肋。
随着那个宋军倒下,萧恒德打开一个缺口,一跃身,冲出包围,飞身向山下跑去。
马志率人紧追不舍,萧恒德毕竟受了伤,又大战多时,脚下迟缓,跑到山脚,被马志追上。二人又在山脚打起来。
好在马志没想要萧恒德的性命,只是想活捉他,回去好审问契丹人的兵力部署,领功请赏。
二人又恶斗了多时,萧恒德血流不止,渐渐地头晕眼花,手上没有力气,被马志逼得连招架之功都没有了。突然,一阵眩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萧恒德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高妹妹的房里。高侍贤正为他上药。
萧恒德惊喜万分,说:“高妹妹,是你吗?你是高妹妹吗?”
高侍贤抓住萧恒德的手,眼泪汪汪地说:“是我,恒德哥,你醒了,你吓死我了。”
萧恒德说:“我这是在哪儿?是不是死了?”
高侍贤说:“恒德哥,瞎说什么?你好好的,在我房里躺着呢。”
萧恒德依旧不信,说:“我记得我已经被马志杀死了,怎么在你房里?我一定是魂魄来找你了。”
高侍贤笑道:“恒德哥,你还真的会想,你若是死了,魂魄就被阎罗收走了,如何能来找我?”
萧恒德看了看四周,说:“我真的没死,那我是怎么到你这里来的?”
高侍贤说:“是你的元帅救了我们,送我们回来的。”
萧恒德茫然道:“元帅救了我们?元帅怎么救了我们?”
高侍贤说:“是的,确实是元帅救了我们,你当时受了伤,昏过去了,马志把你搁在马上,想运回去,走到半路上,遇到了你们的元帅,一阵冲杀,马志的部下都被杀死了,只有马志受伤丢下你跑了,元帅就把你送到我这里来了。”
萧恒德说:“幸亏遇到了元帅,不然,马志一定会把我送到宋营去的。”
高侍贤说:“我看你们的元帅是一个好人,很喜欢你的。”
萧恒德说:“我们元帅确实是个好人,不过领兵很凶的。”
高侍贤说:“元帅走的时候,让你在我家多住几天,好好养伤,还留下了好多东西,吃的,喝的,用的,还有创伤药。”
萧恒德看着高侍贤一一拿给他看的东西,忽然问:“元帅怎么知道你住在这儿?”
高侍贤笑道:“我都给你说了,是元帅救了我们,救了你和我。”
萧恒德似乎仍然没明白,说:“救了我和你?”
高侍贤说:“是呀,救了我们两人。”
萧恒德越是糊涂了,说:“元帅怎么救了我们两人?”
高侍贤说:“那天,我正从山上下来,看见好多队伍从山下经过,我很害怕,就躲了起来,直到队伍过去,才出来。却看见一群人在山腰打斗,心里害怕,又躲了起来。后来,我听见你的声音,就钻出来,看见你向山下跑去,马志和一群人也紧追下去。你们在山脚下又打起来了。我心里害怕极了,就跑下山去。等我到了山脚,你已经昏了,马志把你放在马背上,准备回去。我就拦着马志,求他放下你,马志不干。”
萧恒德说:“他当然不干,他抓住我是要拿去升官发财的。”
高侍贤说:“无论我怎么央求,他都不放你,说是要把你送到营里养伤。”
萧恒德说:“一派胡言,他哪里有那个好心?”
高侍贤说:“我当然知道他不怀好意,就苦苦哀求他放了你。他信誓旦旦地说,确实是给你养伤,如果我不相信,可以一同去军营。我心里放不下你,就随他一起去军营。路上遇到了元帅,救了我们。”
萧恒德拉着高侍贤的手说:“谢谢你,高妹妹。”
高侍贤说:“恒德哥,你说什么呢,怎么说见外的话呢?”
这时,越国公主出现在萧恒德的脑中,他躲闪着高侍贤热烈的目光,像犯错的孩子一样,不敢看高侍贤的眼睛。
养伤的日子,萧恒德每天看着高侍贤为他清洗伤口,给他敷药,喂他喝汤吃饭,他心里就像横着一个什么东西,压得他十分难受。他的伤口好得很快,不几天就愈合了。可是,他心上的裂口越撕越大。
不到十天,萧恒德就可以下地走路了,每天傍晚高侍贤就扶着他出来走走,站在门前,看夕阳,看群鸟归巢,听它们诉说一天的故事。云霞那么灿烂,鸟儿那么欢快,一切都让萧恒德流连忘返,他总是到天很黑了,鸟雀安静了,再回到屋里。
萧恒德非常珍惜眼前的一切,那一丝丝云霞,一声声鸟鸣他都觉得十分珍贵。万籁俱寂的时候,他的心反而波涛汹涌,他曾整夜整夜睡不着,坐在床上,一直到天明,直到高侍贤送来燕麦粥,他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而当高侍贤出现在萧恒德面前时,又有一个愧疚紧紧地包围着他。本来,他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这个高妹妹了,不曾想又相遇了,而且是这么相遇的,这不能不让他相信这就是老天爷的安排。
既然老天爷让他们再一次相遇,又给了时间让他们在一起,这就说明他们是有缘分的。几年前,当他离开的时候,他以为他们缘分已尽,所以,当太后赐婚的时候,纵然他非常痛苦,还是接受了。
现在看来,他是犯了多么大的错误。每天夜里,辗转反复的时候,他深深地感受到他对高侍贤的情义,已经浓厚到无以分割的地步了,他再也离不开她了。而当初答应与越国公主成亲又是多么唐突和荒谬。
有一天傍晚,高侍贤照例扶着萧恒德出门走走,一路上,萧恒德一言不发,他们走了很远。
五台山在夕阳里显得雄伟而庄严,夕阳落在山顶,像绘像菩萨身后的光环。霞光染红了山峦,万物肃静,偶尔飞过几只宿鸟,噗噗,风一般掠过,空中那几缕白云似乎就是它们飞过的痕迹。
突然,萧恒德向高侍贤跪下来。高侍贤莫名其妙,一把拉着萧恒德,说:“恒德哥,你这是干什么?”
萧恒德跪着不起来,流着泪说:“高妹妹,我对不起你。”
高侍贤甚是不解,但依稀感到事情很严重,说:“恒德哥,你有什么话就说。”
萧恒德嘴角动了动,不知如何开口。
高侍贤说:“恒德哥不愿说,那就不说算了。”
萧恒德忙说:“不,我一定要说,高妹妹,我对不起你,我已经成亲了。”
高侍贤脑中一“嗡”,呆呆地看着萧恒德。
萧恒德忙站起来,抓住高侍贤的手,说:“高妹妹,我以为我们再不会见面了,所以~~~”
高侍贤半天没说话,忽然抬起头,笑道:“恭喜,恒德哥。”
说罢,高侍贤扭头往回走,脚步很快,突然,被路旁的荆棘绊一下,踉踉跄跄几步,几乎摔倒。
萧恒德连忙追上去,一把扶住,紧紧抓住她。
高侍贤想挣脱出来,挣了几下,没有挣脱,便蹲在地下嘤嘤地哭起来。
萧恒德也蹲下来,说:“都是我不好,高妹妹,我没用,我怕皇太后,我怕我的家人遭乱。”
萧恒德胡乱地对高侍贤解释着,他也不知道他的解释高侍贤听没听懂。
高侍贤只是呜咽,不与萧恒德说一句话。
萧恒德突然抱起她,说:“高妹妹,阿哥嘴笨,说不了什么,但是,我就要与你在一起,今生今世在一起。”
高侍贤在萧恒德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时至今日,萧恒德依旧还能感到她的颤抖,她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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