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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召自信慢慢的打了三声哨响,结果却无事发生。
“啊,果然还是太远了嘛?失策失策。”沈召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她还以为自己今天状态这么好,不借用法器都能对付那只艳鬼,这事一定能成呢。
这个气氛尴尬的,不仅魏叔同一时失声,就连岸上那摊原本蠢蠢欲动的水都停住了。
“哪个是什么?”
魏叔同不明所以还是决定先打破气氛,他可看见了,沈召虽然脸上不显,可实际上耳朵根都红了。
“那个啊,是鹰哨。以前训鹰人研究出来的,但是我又没鹰可以训,干脆碰运气能叫来什么是什么吧。”
这鹰哨是沈召奶奶教她打的,蒙古人相信天上的雄鹰是神灵的使者,所以对飞鸟猛禽很是崇拜。鹰隼又是打猎的好帮手,故而很长一段时间北方的游牧民族都有训鹰打猎的习惯。
其中金雕和矛隼最是出名,也是北方惯训得猛禽。矛隼又叫海东青,是满族英雄的图腾,有羽虫三百有六十,神骏最数海东青的评价。很早之前东北的少数民族就需要训养海东青向朝廷纳贡,是他们心中的英雄之鹰。
因为对天神的崇拜,很少有训鹰人会占用猛禽的一生,多半是幼鸟的时候训练,长成之后的两三年内便放归自然。沈召也是利用了这个,才想到碰运气看能不能召来之前训好的猛禽。
“不过现在国内确实没什么人训鹰了,保护动物嘛,也不怪我十次有九次不灵。”
随着保护动物行动的展开,鹰隼还有狼,这些与草原人世代共存的动物都变的珍贵了起来,再也见不到擎苍骑马打狼的勇猛大汉了。
“现在打个鹰哨,偶尔能飞来几只鸽子麻雀,运气好的话还能见到红隼。猛禽基本上全是牢底坐穿鸟,谁还敢训?”
魏叔同听完点了点头,对沈召的觉悟表示欣赏。难怪之前沈召第一声鹰哨吹响之后看见鸽子那么兴奋,怕是以为自己的鹰哨灵了吧,也不知道鹏城这边出什么猛禽。
沈召还在纠结今天的鹰哨怎么不灵的时候,岸边的水已经重新聚集了起来,水流缓缓凝聚成了个人形模样,颇有胆色的当着魏叔同沈召二人的面重新回到了池里。
“它!它怎么还能动!”
魏叔同往沈召身后躲了躲,那个用水凝聚的人形已经端坐在他们对面了,好像也在泡温泉似的。
“莫要过来啊,小姑娘。他一个老爷们儿,可没穿衣服。”沈召挡在魏叔同的跟前,似笑非笑的说了这么一句。
那摊身形似女人的水像是听懂了似的,缓缓点了点头,还嫌不够一般抬起手在眼睛部位挡了一挡。
“这是在嫌弃自己?”魏叔同顿时火大,这艳鬼可真是好样的,它还真听沈召的话!
沈召看着不在激动的艳鬼,也松了一口气,缓缓的靠向了身后的魏叔同。这一遭可真是惊险,这艳鬼梦里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还能有如此道行,方才她差点就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魏叔同搂着亲昵靠在自己胸前的沈召,看着水底不断翻涌变化,知道这是那只艳鬼在说话。这只艳鬼话头也太密了一些,水面上一圈一圈的涟漪,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池子里养鱼了呢,也不知道再说什么。
沈召懒得再当翻译,探得一手深浅就好,没必要在搭理。那只艳鬼觉得没意思自然就会走了,到时候又是她和魏叔同度假放松的好日子。
可惜那只艳鬼也是个犟脾气,见沈召好半天不理她,干脆上前伸手欲碰触沈召。魏叔同看着这只艳鬼又凑上前,担心的捅了捅沈召的后背,提醒她注意点眼前。
“好了,我不是说了,他没穿衣服吗?你这样三番五次的把他看光了,我可要吃醋发火了。”
用水凝聚的手臂堪堪停在沈召面前,被她用手挡住,一用力便捏碎了。沈召看着水滴失去凝聚力,像下雨一样重新回到了池子里,没由来的皱起了眉。
这只艳鬼到底要干嘛?哪来的那么多话要说?当了鬼了就能忘了男女大防了?
“你不是也被看光了?我是个男人也没什么,你一个女生才吃亏好吧。”
魏叔同看着完全忘记同样光着身子的沈召,一脸便秘的提醒道。他被艳鬼看光了就看光了,反正长针眼的也是那只艳鬼,不过不知道做了鬼还能不能长针眼就是了。
沈召听完不乐意魏叔同这种拆台行为,回头宁了他一把,没好气的说:“大哥,我东北长大的!我们那边从小就在澡堂子里搓澡泡澡的,不知道多得劲。再说谁洗澡穿衣服?谁还不是白花花的光着身子洗,这有什么好避讳的!”
竟然是这么个原因?魏叔同简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好了。
难怪他之前就纳闷为啥沈召在家里洗完澡总是不穿好衣服在出来,魏叔同还以为是沈召从小一个人睡养成的习惯呢。之前沈召从健身房回来还跟魏叔同告状,说是有人和前台投诉她,说她洗完澡老是光着出来不太文明,可把沈召气坏了。
你们东北人在外面洗澡都是这么豪放的吗?
沈召不太理解,刚刚的较量是艳鬼输了,沈召想要胜它轻而易举。是个懂事的就该跑路了,怎么还在这里纠缠不休。这南方的鬼,不管是什么属性都这么难缠的吗?
“叫我静静,姐姐。”
沈召盯着水底一字一句的翻译出了这么一句话。
沈召都要气笑了,到底是谁在纠缠谁啊!这只艳鬼也是好笑,它在这里喋喋不休还动手动脚的,回过头来它要静静?想要静静你倒是走啊,在这打搅小情侣谈恋爱干嘛?!
“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静静。”
怕沈召误会又加了这么一句,原来是介绍自己叫什么名字。
“我叫沈召,后面那个叫魏叔同,我们在谈恋爱,静静是吧,你打扰我们了。”
“对!你打扰到我们了!”
魏叔同跟风的在后面附和一句,他现在就希望那只艳鬼赶紧走,别在这打扰她们,沈召是来放假的,又不是来捉鬼的。
一点情面都不留的逐客令,静静好像收到了什么打击一样,猛的退后了一步。没有五官的脸上涌出许许多多的泪珠,想抬手擦掉才发现一条手臂被沈召捏碎了,顿了顿又换成另一条手臂来擦。
海花是完完全全的灵体,哭泣也只能从水中变化得知,静静却是用水凝结成了个囫囵大概得身体,哭起来还真的有眼泪流出,不过是温泉水。
“好了,给你个机会长话短说。别哭了。”
沈召还是见不得女孩子哭,到底心软了下来。不和海花只有一小盆的水一样,这次有一大池子的水给沈召用,足够叫静静开口了,就是费力点。
只见沈召咬破了手指,在水面上画了一道符,双手中指弯曲相抵,其余的八指指尖相碰,结印一成符文变成了一条线,连接着静静和沈召二人。
“姐姐。”
这一声魏叔同毫无防备,犹如厉鬼嚎哭一般,险些刺破他的耳膜。魏叔同捂住耳朵,骂了一句脏。沈召连忙喊了一句:“闭嘴“呵止住静静,又拉过魏叔同的手,摆成双手抱握拇指交叉的姿势,与他额头相抵,魏叔同好受了许多。
沈召忘了这一茬,魏叔同没有经验,又只是个普通人,自然受不了这些。鬼魂是没有声带的,自然发不出什么优美动听的声音来,多半是划玻璃似的噪音,沈召听习惯了魏叔同听不得。
“我的锅,忘了这个。你好受点没有?”沈召关心的问。得到魏叔同好受了一些的回答,沈召点点头放心的示意静静可以继续说了。
“我死在附近,是自杀的。要去地府受苦我不愿意,就在这边游荡,就等着哪天灵魂消散了。”
果然声音不怎么好听,拉破风箱似的,听的魏叔同额头崩起了青筋,有点反胃。
“然后呢?”沈召看魏叔同还是有点勉强,催促静静快点说。
“我被人抛弃了,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以为爱情就是全部了,一冲动就自杀了。谁知道鬼差来了告诉我说要去地府受几百年的苦,赎了罪才能重新投胎做人,我就怕了。”
好吧,还真是个小孩子,学什么不好,学人家为情自杀。现在好了吧,凡是自杀的人死后都要赎罪,不然都不知道怕的。人出生起就带着缘分和因果,没能按照命运指示走完一生的,因果在这种人身上循环不了便废了。
沈召同魏叔同解释说生而为人,独占这世间灵气八十有九,若是因果停滞不在循环,地府便难以运行,若是人人不满意自杀重来,地府早就被挤爆了。什么赎罪说白了就是惩罚。没有喝过孟婆汤,还留着生前的记忆,在地狱里受几百年的酷刑,这便是给那些擅自结束自己生命的人的惩罚。
“话是这么说,可你是艳鬼啊,半天看不出来你生前会是为情所困的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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