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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头顶到脚底,十七个不同的穴位。
四种不同的手法。
邋遢汉子只说过一遍,我就记在心里,在林萱懿身上一一按过去。
不一会儿,果然她的脸色好转,呼吸也逐渐恢复。
我大喜过望。
邋遢汉子同样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小丈夫,你想不想跟我学道术?”
我摇了摇头。
邋遢汉子愣了一下,“为什么不想?”
“那都是骗人的。”
邋遢汉子也不生气,打个哈哈后反问我,“那我刚才教你的法子,有没有用?”
我想了一想,点头承认。
“你想学的话,今晚子时来城外女儿岭找我。”撂下这一句后,他便拍拍屁股离开了。
我留在原地,正思索时,林萱懿忽然转醒过来,我也就不去想邋遢汉子的事了。
“小福,我表哥呢?”林萱懿悠悠地问。
“他替你叫医生去了。”我没忍心将许如龙脱逃的事说出来。
由我扶着,两人慢悠悠地往回走。
一路上,林萱懿仅对我说了几句感激的话。
许如龙正在林家门口徘徊,就这么将林萱懿丢下,他当然不敢回去。
见我与林萱懿现身,他差点激动得落泪。
林萱懿也十分兴奋,甩开我的手,就冲她的表哥快步跑过去。
许如龙与林萱懿说话时,眼睛时不时瞥向我,显然是怕我揭穿他逃跑的事,但我什么也没说。
见我和往常一样沉默寡言,他才渐渐放下心来。
林萱懿也怕挨责骂,没在家人面前提起自己在外晕倒的事,于是这场风波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
是夜。
林萱懿已经睡熟,我从榻上爬起来。
——我与她仍同睡一房,只是她睡床,我睡床边的矮榻而已。
我蹑手蹑脚地出门,直奔女儿岭而去。
所谓女儿岭,实为乱葬岗。
传闻有乡人生了女娃又不想养,便遗弃在这乱葬岗里。夜里经过之人,常能在此处听到女娃儿哭声,因此得了一个“女儿岭”的名字。
我倒没听过什么哭声。
来到岭上,见到一个简陋的木屋,邋遢汉子果然就坐在木屋前等我。
“来的路上,你怕不怕?”他问。
我摇了摇头。
“好孩子。”他抚了抚我的头顶。
后来我才知道,这里阴盛阳衰,即使是胆大如牛的男人,一阵阴风也能吹得他战战兢兢,而我体质特殊,对此全无感觉,才会引来邋遢男人的称赞。
我是冲着他的医术来的。
我想治好林萱懿的病,报答林家这几年的养育之恩。
但邋遢汉子却摆出一张八卦图,先教我辨识上面的符号。我对这些东西并无兴趣,直说不想学。
但对方声称这都是必须掌握的基础,我虽然怀疑,但还是被他说服。
天蒙蒙亮时,邋遢汉子提醒我,回去时要将鞋底的泥弄干净,免得被女儿岭上的孤魂野鬼跟踪脚印。
我点了点头,先去河边将鞋底洗净后,才赶回林家,回到榻上睡觉。
林萱懿起床时,见我还在睡,不由得有些惊讶——平日里,我都十分勤奋。但转念一想,这也是好事,便开开心心地找表哥玩去了。
之后一连数日,我都深夜出去,天亮前回来。
林萱懿对此毫无察觉。
我每晚在邋遢汉子处学习奇门八卦、遁甲异术,很快就小有所成。邋遢汉子说,自己游历大江南北,从未见过我这般天赋,那时候我年纪尚浅,不由得沾沾自喜。
于是他又嘱咐我,他所教我的道术,不到成年,气血未固,不可施展。
否则必将遗害自身。
我点头承诺,果真忍耐下来。
又过了几天。
这一晚,我等林萱懿呼吸匀称,像往常一般出门。
女儿岭上。
邋遢汉子依旧坐在木屋下等我,只是表情有些惆怅。
“师父。”我恭恭敬敬鞠了一躬。
“算来已有十三日了。”邋遢汉子叹了口气,“我曾受命云游四方,每个城市不得停留七日,为了你,我已破戒不浅。”
我愣了一下。
“明日,我就要离开这里。”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两本发黄的古籍,“这里是一本医经,一本武经,你且收下,往后自行研习。”
我没接,只是愣在原地。
虽然我连邋遢汉子的名字都不知道。但自四岁起,我便无父母照料,这段时间与对方相处,早已将他看做亦师亦父的人物。
“收下吧。”邋遢汉子将两本书塞进我怀里。
“我们还会再见吗?”我问。
邋遢汉子摇了摇头。
“我算过卦,你我的缘分至此断绝,若要逆卦行事,你我其中一人便要遭逢大劫!”
认识他之前,我绝不会相信算卦这种把戏,这时却怔怔说不出话来。
“你回去吧。”邋遢汉子转过身,不再看我。
长时间寄人篱下的生活,令我不擅长表露心中感情。
沉默片刻后,我在他身后跪下,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响头。
“我走了,师父,您保重身体。”
想到从此与他不能相见,我的脚步尤为沉重,胸口亦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塞,连呼吸都不畅快。
径直回到林家。
刚推开门,就看到林萱懿端坐在椅子上。
我心情不畅,便没理会。
林萱懿见我竟敢无视她,生气地问道:“喂!你这么晚出门,去哪儿了!”
我没说话。
一则,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师父嘱咐过我,不可将他的事说出来。
二来,我不想撒谎骗她,只能选择沉默。
林萱懿更是生气。
“我就知道你有事瞒着我,”她双手环抱在胸前,“你若不说个明白,我便去告诉爷爷,将你赶出门去!”
这话儿林萱懿并非第一次说,我也知道她只是嘴里不饶人,不会当真这么做。
往日里,我绝不会与她计较。
但那一刻,我心中本就烦闷,脑中又莫名其妙地闪过这几日里她与许如龙玩耍的画面。
“要赶就赶!我才不在乎!”
我第一次对她生气。
林萱懿先是一愣,沉默片刻后,才委屈地啜泣起来。
卧在榻上,我听见林萱懿的哭声,心头的火气立刻消了不少。
本想起身安慰,但转念又想到——她哭了,自然有表哥去安慰她,我受气时,却没人来心疼我。
便索性闭上眼,不闻不问。
砰——
林萱懿忽然摔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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