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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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中途发生了些小闹剧，但是在蓝礼离开之后，宴会依旧正常进行。

女仆们快速整理好地上的碎片，重新端上美酒美食，一时间宴会又恢复了之前的光鲜亮丽，觥筹交错，众人举杯攀谈，气氛又活跃了起来。

看着腓特烈一脸笑意地应对着各位嘉宾，和帝都、南境的贵族热情地交谈，卡尔不屑地撇了撇嘴，低声道：“虚伪，都已经要开战了，还在这边拉拢人心！南境的贵族也是贱骨头，看他们笑得多灿烂！”

艾伦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闭嘴！安心吃你的东西，人家再怎么说也是皇储，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管你什么事？！”

嘴上这样教训着卡尔，艾伦眼睛却微微眯起，因为他觉得这其中有问题。

腓特烈不是那种宽宏大量、意志坚定的人，现在南部同盟也不像游戏中那样容易被拉拢，而且即便想拉拢也不应该再在索菲亚眼皮子底下，所以他留下来绝对另有目的。

果然过了一会儿之后，情况发生了。

在和几个南境贵族攀谈之后，腓特烈丝毫有什么事情，稍微离开了中心的位置，然后似乎是有些焦急，他走路有些匆忙，和端着托盘的爱丽丝菲尔撞到了一起，上面的酒全部洒在了他身上。

哗——

皇储在宴会上被人泼了一身酒，这件事可大可小。

当即就有几个贵族少爷小姐围了上来，不分缘由地指责起爱丽丝菲尔来，哪怕那不是她的错。

“对不起、对不起……”爱丽丝菲尔什么也不能辩解，只能拼命地在那里道歉。

而腓特烈则摆摆手，开口道：“不管这位同学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然后又一脸温柔地看向爱丽丝菲尔，“这位同学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嗯……

原来是这样吗？

艾伦恍然，看来爱丽丝菲尔的情况是暴露了，腓特烈这是来拉关系了，又或者是试探兰卡斯特到底知不知道爱丽丝菲尔的情况？

看着蕾奥拉走过去和爱丽丝菲尔一起道歉，腓特烈那微微变化的表情，艾伦摸了摸下巴，感觉情况越来越有趣了。

只是他觉得有趣，有些人却不这么认为，看着一脸大度、尽显绅士风度的腓特烈，索菲亚两条好看的眉毛都快拧成了一团。

她悄悄来到了艾伦身边，用小皮鞋踢了他两脚，“去，给我把腓特烈弄走，回头我让湄拉再陪你几天！”

艾伦下意识地就想摇头，没有必要他可不想和腓特烈这个看上去道貌岸然、实际小肚鸡肠的家伙对上。

只是转念一想，自己开学就得罪他了，之后与弗兰克比试的时候，这家伙还露出过杀意，似乎再得罪一下也没什么，只要把握好一个度，别让他把斯图亚特当成首要目标就行！

“那可是皇储啊！一般人可得罪不起，你得加钱——咳，得加码！”艾伦一本正经地说道。

索菲亚似笑非笑地看了艾伦一眼，“要不要我直接把湄拉送给你？”

把湄拉送给我？

艾伦一愣，想到俏女仆那柔软丰腴的身段，床榻间的万种风情，下意识地就咽了口口水。

只是随后想到对方的身份，艾伦又微微苦笑——原先继承人的贴身女仆，不知道掌握了多少兰卡斯特的黑材料，这种人怎么可能真放出来给别人？

“我倒是想要，你肯给吗？”

索菲亚翻了一个白眼，“知道还问，快去！”

艾伦摇摇头，没动地方。

这种事可不能这么没立场，不然以后就要像被萝卜吊着的小毛驴一样，天天给索菲亚做牛做马了。

索菲亚气结，面对艾伦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她还真没什么好办法，有心去找别人，抬眼一扫，发现周围不是北境的家伙，就是身板不够硬的，根本没办法撵走腓特烈。

最后还是她身后的湄拉看不过去了，柔软的身躯靠过来，爬在艾伦耳边，轻轻嘀咕了几句，什么解锁新姿势、解锁新场地承诺了一堆，艾伦这才答应了下来。

然后就见艾伦分开人群，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直接来到了腓特烈三人身边，没管腓特烈还在那边虚伪地客套，指着爱丽丝菲尔就是一声暴喝。

“大胆！得罪了皇储还想这么揭过？明天你跟我还有蕾奥拉一起下地穴，活下来算你命大，这事才算完！”

众人一愣，随即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这世界万事万物都可诞生灵，但并不是所有灵都适合为人所用，自负面情绪中诞生，癫狂，错乱，嗜血，有的灵契约之后会影响人的心智，有的灵本身就会对环境造成恶劣的影响，有的灵还会主动攻击人类，这类会带来负面效果的灵被统称为恶灵，是各国都剿灭的存在。

但是因为灵本身的特性，一部分等级较高的灵无法被彻底消灭，只能封印或是定期清理，它们盘踞的地方就叫地穴。

南部同盟的考核就有清理地穴的任务，以蕾奥拉的能力都被弄得灰头土脸，没有成功，由此可见地穴的危险。

艾伦让爱丽丝菲尔下地穴作为处罚，这惩罚不可谓不重。

腓特烈脸色微变，刚刚的事情怎么发生的他很清楚，要是就这么揭过，那是他大度不计较，可以获得好感，但真要因此而严惩爱丽丝菲尔，那么女孩肯定会嫉恨艾伦，也会嫉恨上他这个罪魁祸首，这可与之前的计划不符。

“艾伦阁下，这处罚太——”不得已腓特烈只好开口劝道。

然而不等他说完，那边爱丽丝菲尔却是直接点点头，一口答应下来，“好的，我明白了，一切听艾伦大人您的吩咐！”

腓特烈话憋在嘴里没吐出来，要多难受就多难受，他看着爱丽丝菲尔，不明白这位怎么就一口答应了。

实际上腓特烈并不知道爱丽丝菲尔早就想去地穴了，自从那天在教室里她知道蕾奥拉找艾伦是干什么，她就一直想去帮这位善良正直的大小姐了。

但蕾奥拉说什么都不同意，认为明面上只是下位御者的爱丽丝菲尔去地穴太过危险，这才一直没有成行。

现在艾伦提出来的这个惩罚，对爱丽丝菲尔来说与其说是惩罚，还不如说是奖励，少女甚至还感激地对艾伦点了点头，一副谢谢的模样，气得注意到这一点的腓特烈差点吐血。

“艾伦，不要胡闹，地穴太危险了，我们不能强迫爱丽丝去！”那边蕾奥拉这才反应过来，眉头一皱，直接开口阻止道。

可艾伦却没打算惯着这位，俏女仆奖励还等着自己呢，你区区一根筋还想阻止我？！

就见艾伦一哼，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道：“蕾奥拉大小姐，这是爱丽丝菲尔自己的选择，你作为她的同学无权干涉，所以请你尊重她的选择！

今天得罪了皇储，即便皇储大人不计较，你觉得其他人会怎么想，会放着不管吗？

不付出相应的代价就能逃过惩罚，你是想让她接下来两年的学校生活都过不安宁，还是说想用兰卡斯特家的权势护住她，告诉所有人只要得到你的庇护，皇室也可以随便得罪！”

“不是！我没有！”

艾伦提及皇权，蕾奥拉的脸色就是一变，急忙开口解释道。

这位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忠于国家，忠于家族，怎么可能看着这种情况发生，当即就犹豫起来。

而旁边的腓特烈脸都气绿了，看着艾伦想活剥了他！

这混蛋把他们皇室描绘成什么了，因为一点小错就逼人去地穴赎罪的暴君吗？

偏偏腓特烈还不能反驳，一来爱丽丝菲尔这个当事人都认了，他就算想彰显仁慈也要考虑一下皇室的面子问题，二来艾伦话里话外暗示这件事是皇权与兰卡斯特之间的对抗，他要是主动示弱，不是告诉别人他们皇室怕了吗，这绝对不行！

因此腓特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爱丽丝菲尔的好感度狂降，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边蕾奥拉也是天人交战，一边是新交的好友，一边是自己效忠的对象，她也无法做出判断。

看出这一点的艾伦忽然凑上前来，压低声音对蕾奥拉说道：“放心好了，这次我跟你一起去，有咱们两个中位御者在，护住爱丽丝菲尔绰绰有余！腓特烈再怎么说也是皇储，咱们总得给人一个交待！”

这番话像压倒天平的最后一根稻草，蕾奥拉闻言一咬牙，开口道：“好吧，就按照艾伦你说的办！”

众人面色古怪地看着这一幕，因为刚刚艾伦贴耳边传话的小动作太过亲昵了，之后蕾奥拉又一副言听计从的模样，很难让人不产生什么奇怪的联想。

毕竟艾伦可是蕾奥拉的守护骑士，而在场不少贵族小姐的守护骑士都是有兼职的，这也算是半公开的秘密了。

莫名地，大家再看向腓特烈时目光就带上了一丝同情，好像看到了这位皇储的脑袋上出现了一顶颜色鲜艳的帽子。

腓特烈又不是蕾奥拉这种小白，自然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众人的目光是什么意思，脸都快气绿了！

他的拳头紧紧握起，几乎控制不住要发飙了！

只是这时基里安走了过来，在腓特烈耳边轻声嘀咕了两句，腓特烈看了他一眼，最后却是点点头。

就见腓特烈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蕾奥拉说道：“这件事到底是因我而起，这样吧，我也跟着去一趟地穴如何？有我在的话，一定确保爱丽丝菲尔同学安然无事！”

蕾奥拉有些心动，可这时艾伦却再次开口了，只见他嘴角咧出一丝笑意，对着爱丽丝菲尔直接说道：“还不快谢谢皇储阁下？你弄脏了皇储的衣服，皇储不但不计较，还亲自陪你下地穴，这是多么大的荣耀！还有你也得感谢一下蕾奥拉大小姐，要不是看在她和兰卡斯特家的面子，皇储阁下能这么宽容？”

——你给我闭嘴！

这一刻腓特烈真想大吼出声，自己明明只是想接机再接近一下爱丽丝菲尔，为什么到你嘴里我就变成被人泼了一身还上赶讨好的贱骨头了？

还有什么看在蕾奥拉和兰卡斯特的面子，一个废物花瓶，一个破落的大公，他们有什么面子？！

胸口剧烈地起伏，腓特烈这一刻真地想召唤出地龙，直接碾死艾伦这混蛋！

好在蕾奥拉也意识到不对，劝阻道：“殿下，这件事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真是爱丽丝对您不敬的处罚，您最好还是不要参与到其中！”

已经充分意识到艾伦这张嘴有多么的恶毒，为了自身名声的考虑，腓特烈最终还是放弃了和爱丽丝菲尔同行的想法，大家都在一个学院，以后接触的机会多的是，没必要搭上自己的名声。

“好吧，这件事就交给蕾奥拉你处理了！”腓特烈强笑道。

因为被接二连三地打断，腓特烈也没有在留下来的兴致，简单地又聊了几句，就告辞离开了。

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艾伦轻轻摇头，知道自己这次是把这位皇储得罪得不轻，以后的日子怕是会很难过了。

只是转头一看北境小伙伴们的佩服目光，再看看俏生生站在索菲亚身后的湄拉，他又觉得挺值得！

得罪就得罪了，腓特烈那混蛋都想弄死自己，再怎么讨好也没用。

只要大的走向没变，皇室的首要目标就还是六大公爵，只要腓特烈没上位，他就没办法影响这种决策，顶多就是暗中动一些手脚而已，以他们斯图亚特今时今日的实力还会怕这个吗？

心中有了成算，艾伦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回到以前的餐桌，与北境的人再次吃吃喝喝起来，脑中却是畅想着晚上的美好时光！

只是他却不知道，在离去后不久，腓特烈就已经开始采取行动了。

“我要他死！这个混蛋的存在不仅在挑衅着我们皇室的权威，还影响到了我们今后的计划，他必须死！立刻！马上！”

别墅的大厅之中，腓特烈发疯一般砸碎了所有能看到的东西，整个大厅变得一片狼藉。

遍地的碎片之中，腓特烈双目血红，宛如择人而噬的野兽般盯着基里安。

基里安见状轻轻一叹，开口道：“皇储殿下，我们或许可以试试在御前演武时动手！只要安排妥当，我想我们至少有七层的把握，如果陛下肯配合的话，那么那小子就死定了！”

御前演武！

父皇！

心中权衡着其中的利害，腓特烈最后却是一咬牙，“好，我这就给父皇写信，相信他也不会愿意看到斯图亚特家再有崛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