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拦路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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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无涯回到宫殿时，已是深夜。

庭院前方，站着一道倩影。

一袭白衣犹如水墨画中的一株雪莲，与四周的昏暗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她的手上，依旧提着一个食盒。

“前辈，你回来了。”慕冰倾的语气轻柔，清冷动听。

段无涯皱了皱眉头，走入庭院的同时开口问道：“不是说三天送一次么，怎么这么晚来了？”

慕冰倾闻言苦笑一声。

“对不起，打扰前辈了。晚辈门中出了点事情，以后无法再给前辈送饭了，所以特来辞别。”

“好，我知道了。”

“前辈请慢用。”

慕冰倾将食盒放在地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段无涯招手，将食盒取了过来。

依旧是一壶灵酒，还有几碟丰盛的下酒菜，食盒上余温尚存。

他抬起头，看了眼慕冰倾缓缓消失的身影。

许久之后，轻叹了口气。

“都出来吧！”

说话间，四道黑影从他的影子里窜出，化作四只高大魁梧的身影，正是他刚刚收服的魑魅魍魉四精怪。

段无涯一边品着美酒，一边头也不抬的道：

“去井边打点水，把身体洗干净。”

“吼。”

“嘶……”

对于他的吩咐，四只精怪以咆哮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开什么玩笑，老子堂堂山精，你叫我去洗澡？

“嗯？”

感受到它们的情绪后，段无涯的神色冷冽下来，抬手捏了个符印。

“吼。”

“嘶……”

随着他催动‘豢龙经’，四精怪体内的禁制立马发挥作用，让它们痛的死去活来。

段无涯没有怜悯，自顾自的喝着酒，对它们的惨叫声置若罔闻。

直到手中的酒壶见了底，他才收起符印。

果然，鞭挞一番后，四个家伙老实多了。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向古井走去，笨拙的打上清水，洗涤身躯。

不多时，魑魅魍魉回到段无涯身前，浑身湿漉漉的。

段无涯一挥手，从南河的储存戒中取出四件长袍。

“把衣服穿上。”

“？？？”

魑魅魍魉捧着长袍，相互对视了一眼，似在眼神交流。

这老六竟然让我们穿衣服？

二臂吧？

“怎么，不想穿？”

段无涯眉头微挑，再次抬起手掌。

看到这一幕，四个家伙同时一颤，眼底露出恐惧之色，手忙脚乱的将长衫穿好。

它们身材魁梧，全都一丈多高。

那些衣服穿在身上紧梆梆的，仅仅能遮挡住隐私部位而已，看上去颇为滑稽。

段无涯忍俊不禁。

虽说这几个家伙长得凶神恶煞，满身戾气，但此刻看上去，还挺可爱的！

“从今往后，你是老大，叫‘魑’。你是老二，叫‘魅’。你是老三，叫‘魍’。你是老四，叫‘魉’。”

“都记住了么？”

“吼！”

“嘶……”

哥四个同时回应，表示记住了。

因为一直被关在玄阴之地，所以它们还没学会人类的语言。段无涯也不着急，以后慢慢学就是了。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它们身上的戾气太重了。

他需要的是帮手，而不是嗜血的杀戮机器！

“从明天开始，老大负责打扫宫殿和庭院的卫生。老二负责抓妖兽，并收拾干净。老三学习做饭，负责大家的伙食。老四嘛……暂时负责洗衣服吧！”

段无涯想了想，对自己的分配颇为满意。

“嗯，就这样，早点休息吧。”

话落，他转身回到宫殿中，留下目瞪口呆四个家伙。

他刚刚说什么？

洗衣做饭，打扫庭院？

我们？

四精怪叫嚷不休，显然从未受到过如此耻辱。

段无涯却是不管他们，盘坐在宫殿内继续修行。

在将种道后期的南河体内灵力吞噬后，他的修为又精进许多，已经到了种道中期。

‘吞天魔功’虽然霸道，却也不能将被吞噬者的修为全部转化，去掉损耗的，还有一部分流入了‘无字碑’中。

这就导致，剩给他的所剩无几。

但即便如此，这也是极为恐怖的事情，可以让他的修为飞速增长。

第二日清晨。

“呼！”

第二日清晨，段无涯从打坐中醒来，呼出一口浊气。

他走出宫殿，来到院子里。

“嗯？什么味道？”

段无涯皱了皱眉头，顺着气味的方向望去。

只见灶台前，老三魍正弯着腰不断在大铁锅内翻炒着什么，喉咙里不时发出暴躁的低吼。

一旁，老二魅撅着屁股笨拙的向灶台下添拾柴火，弄的灰头土脸。

滚滚浓烟从灶台下升起，整个院子都弥漫着难闻的焦糊味。

昨晚离开后，段无涯曾将一些简单的做饭步骤以念力的形式传递给他们，并让他们自行摸索。

没想到今天一早就看到了这样一幕，顿时满头黑线。

虽说他的厨艺也不怎么样，但绝没到将食物烧糊的地步。

就在这时，老四魑抱着一个破旧的大木盆哼哼唧唧的从井边走来，盆中装着被他洗烂了的衣物。

就在段无涯想要出言训斥时，才猛然发现。

庭院里的石桌、石凳等物件全都东倒西歪，凌乱的散落各处，好似被风暴肆虐过一样。

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定是老大魉干的。

“这四个家伙……”

段无涯深吸了两口气，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

咣当。

咣当……

这时，老三魍将铁锅里的‘食物’盛了出来，油腻腻的爪子在衣襟上蹭了蹭，抱着瓷盆来到段无涯身前。

“吼……”

它低吼一声，随后将瓷盆举起。

段无涯看着瓷盆里黑不溜秋，散发着焦糊味的‘食物’，顿时满头黑线。

这玩意给狗，狗都不吃！

“呼……”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将自己从爆发的边缘拉了回来，随即大袖一挥，冷着脸向外走去。

“先去办正事，等回来再收拾你们。”

“吼。”

“嘶……”

……

顺天府外。

一辆马车缓缓驶出，车上坐着的正是极剑宗副宗主谭穆和慕冰倾，少年随从坐在前面赶车。

拉车的马并非寻常马匹，而是筑基后期的灵驹，有日行千里之能。

顺天府大门外，宗主寒知秋、副宗主成仁和三长老等人目送着马车离去，神色各异。

寒知秋眼中透着侥幸，成仁满脸愤怒，三长老则是悲痛和无奈。

马车内，慕冰倾坐在谭穆对面，面如死灰。

为了防止她自尽，谭穆封了她的一身修为。

“哼，能成为老夫的剑鼎是你的荣幸。从今往后，你将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谭穆冷声开口。

慕冰倾闭着双目，没有理会他。

“吁！”

“什么人挡路，活够了……啊！”

马车外，少年随从的呵斥声刚刚响起就变成了惨叫声，紧接着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谭穆脸色骤变，一掌轰飞车顶跃了出去。

慕冰倾猛地睁开双眼，眸低闪过惊喜之色。

“是他么？”

她急忙跑下车，果然在前方不远处看到那个戴着恶鬼面具的身影。

再看赶车的随从，胸前一道剑痕，早已没了气息。

谭穆站在车顶上，惊疑不定的看着那身影。

“你是什么人？”

“杀你之人。”

段无涯冷声开口。

话音落下时，身下的影子内突然窜出一道黑影，带着嗜血凶残的气息，瞬间出现在谭穆身前。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