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一只巨魔一只巨魔一只巨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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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承了这世记忆后的夏伯伦当然也大概知道玛特鲁神父曾经在[庞格罗斯公司]工作过一段时间，但养父过去鲜少提及这段经历，似乎宁愿几十年前的过往被尘封。

“知识有时是诅咒，有些关于项目的信息，仅仅知道就会带来不幸。在没有必要时分享它们，只会给他人带来不幸。”

——夏伯伦记得，在他“不该存在”的童年记忆中，当养父被问及这段经历时，曾这么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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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柔顺的男孩安洛颇为惊异，他脸上由巴掌留下的红印还未消失：“玛特鲁爷爷以前居然曾是，[庞格罗斯公司]的外勤特工吗？”

杰克斯则瘫软在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虽然知道[亘古之光教会]和[公司]关系密切，不过这还真是······怎么叫来着，无由之喜？”

身为需要在神秘学领域大量涉猎的法师，艾莉娅肯定不是第一次听说[公司]的大名，她向着玛特鲁神父，用亲切的语气道：

“[庞格罗斯公司]！我在虹堡的奥术导师也和他们合作过。

“玛特鲁爷爷居然是这么厉害的人物！

“艾莉娅有一个非常冒昧的请求，能劳烦玛特鲁爷爷举一个您接触过的项目的例子吗？”

玛特鲁神父身披绣着无数光球图案的祭袍，没有拒绝这个请求：

“大部分没什么特别的，也就是诸如：

“[和被替换者连记忆都完全一致的变形怪]、[只有在闭眼时才会显现的怪物]、[长着人脸的气球]、[每天重启记忆的怪病]、[只有儿童才能看见的怪人]、[作者断更时会自己续写的人物]···

“[大于3小于4的神秘整数]、[无法从后面超越的乌龟]、[不会动的飞矢]、[在你不看它时同时处于生和死状态的猫]、[自动处于对应序列编号第一位的2-01]···

“[描述时必须重复3次的巨魔]、[描述时必须重复3次的巨魔]、[描述时必须重复3次的巨魔]。”

艾莉娅一惊：“可是后3个不是一个东西吗？”

但是她话音刚落，就领会到了意思，快速地闭上了嘴（以显示自己确实有足够成为法师的智力）。

玛特鲁不厌其烦地解释了3遍：“是的，但是描述这只巨魔时会自动重复3次。描述这只巨魔时会自动重复3次。描述这只巨魔时会自动重复3次。”

夏伯伦听了，自己试了试：

“描述时必须重复3次的巨魔——奇怪，怎么好像没有重复？”

玛特鲁耸耸肩，宽大有力的肩膀如山峦翻动：

“小夏伯伦，因为你只是在重复我的话，而不是真的想描述一个已知部分信息的实体。”

少年牧师又试了一次：

“好的，我再试试内心想着要描述——描述这只巨魔时会自动重复3次、描述这只巨魔时会自动重复3次、描述这只巨魔时会自动重复3次！天哪，是真的！”

“哎呀，我之前怎么就没遇到这么好玩的东西呢？我试试看，描述这只巨魔时······”（杰克斯）

“那我，也试试······”（安洛）

月华之光从窗外洒进，银辉洒满客厅。

五位异乡人暂时将今日的不幸抛在了脑后，开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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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巨魔时间”，夏伯伦和玛特鲁神父对视了一眼，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了之前玛特鲁准备的卷宗。

它们是和异常项目[3-075]相关的资料。

“风息镇为什么没有风？今天下午的风歌广场和火灾那天又为什么忽然起风？这一切，都要从无风之镇本身的特殊讲起······”

夏伯伦将所知讲出，娓娓道来：

“王国的北地是【元素混沌】中【风元素位面】的显能区域，风暴魔法和联通元素界的传送门稀疏平常，呼啸的狂风日夜不歇。无休之风推动了风车和其他机械，奠定了呼啸家族的根基，又让[机械之神]的信仰发扬传播。

“而风息镇，名义上就是王国北部的小镇，却是北风停驻之地。

“这是因为，我们熟知的风息镇，本身就不在主物质位面，而在一个异常的半位面中！”

所谓半位面，是指只有可量度大小和有限通路的异度空间。完整的位面在理论上可能是无限大的，而一个半位面却可能只有几百尺大小。

说着，夏伯伦将卷宗打开、递出，向杰克斯、安洛和艾莉娅展示上面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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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编号：3-075

“威胁等级：3

“描述：3-075是对一有人类居住的异常空间和其中异常现象的统称。其中居民数量稳定处于1000人上下，空间内的建筑物和社会人际关系均近似于等人口的小镇。

“尽管该异常空间并不存在于主物质位面的实际地理区位中，但在被异常效应篡改的历史文件和普遍认知里，3-075被认为是地处于星穹王国的北部的普通小镇······

“······

“······

“3-075中小镇的名称发生过多次无理由的变更，可能是一种便于伪装的自发性保护手段。

“······

“以下是作为3-075构成部分的3类主要异常现象，依次被编号为3-075-A、3-075-B和3-075-C。

“3-075-A是维持半位面本身的空间异常，可以有选择地允许一部分生物、物体和光照能正常进出半位面空间，被认为是空间中广泛弥漫的变化和咒法学派魔法灵光的来源。

“3-075-A会遵循未被完全确认的规则，有规律地控制异常半位面本身和【主物质位面】接壤，允许有限制的进出。这保证了半位面内的小镇可以和王国其他地域进行少量往来和通商，让其得以伪装成星穹王国北部的普通小镇。

“3-075-A还可以有筛选地允许【主物质位面】中太阳和月亮等天体的光能够正常进入半位面空间中，保证半位面存在常态化的日出日落。

······

“3-075-B是对异常空间中居民所普遍遵守的、一系列（通常有违常理的）行为规范的统称。这些具有异常效应的行为规范均被记录在每本3-075-C（见下）中。以下是部分3-075-B的范例：

·在踏入室内时，需先踏右脚。

·在踏入室外时，需先踏左脚。

·在本周第3次与邻居接触时，必须使用敬语（敬语列表详见附录4）。

·无业者和未在当天完成预定工作任务的镇民在晚餐时，需要在自己的食物中撒下少量无害的砂砾作为惩罚。

·在每个星期四，镇长和镇长的猫无需为炸鸡付费。

·年龄为偶数的男性（包括跨性别男性）在每月最后2天不能洗澡。

·年龄为奇数的女性（不包括跨性别女性）在每年的前4天不能洗澡。

·自杀成功被视为犯罪行为且会被判处死刑。若自杀成功者是未成年人则仅会被判处终生监禁。（自杀未遂是无罪的）

·创作等虚构文学作品会遭到罚款，但一次性罚款后不会继续阻碍作品的正常创作。

“3-075-B制造的异常效应，和【催眠图纹】、【命令术】、海鬼婆的【惊骇面容】这种通常意义上基于声音、文字、图像、画面传播的【异常模因】、【认知危害】有所不同。

“它并未直接影响受害者的认知，而是通过扭曲秩序深层的符号学结构和形而上概念，重塑社会学和秩序层面的基本架构，进而干扰了常态下的价值标准、伦理道德的生成。

“虽然可能荒诞反常，但这些规则大多是无害的。有理由相信该项目暂时未显露出危害性。

······

“3-075-C是多本封面无字的书籍的统称。它们在镇中广泛分布的，被视为一种重要物品保管在各个家庭中，预估数量在120本以上。异常空间中的居民无法说明3-075-C的来源，且会避免向不熟悉的异乡来客展现它们，但均无条件认可它们内容的权威性。

“所有3-075-C均有相似的外观——其包括由类铁金属打造无字封面，和由防水油性纸张构成的书页。它们不具备可观测的魔法灵光，也未观测到具有任何智能和活性。

“所有3-075-C中的内容均相同。每一条3-075-B的规则（见上）都同时记载于每一本3-075-C上，除此之外3-075-C无其他内容。

······

“收容封印措施：3-075未表现出直接的危害性，且其自身的异常特性令其完成了一定程度上的自收容。持续性的观察仍旧是必要的······

“评价：安全无害”

少年的目光落在文件最后，用大大红色标注的通用语单词：“安全无害”。

夏伯伦的脸色不太好看——

鲜少有人在科普书中说食人魔“聪明而美丽”，或是在外人称赞英国菜的“美味绝伦”后，还能保克制自己的暴力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