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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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劫如同以往一样降临。

这是一种“大寂灭”的力量。和以前一样，仞利天中一切的生灵都被消灭了。

除了苏叶，光目，以及光目的母亲。

在“苍白”之中，苏叶和光目的身上都散发出了一种金漆的力量，抵御着“苍白”。光目的母亲虽然没有，但也被苏叶和光目勉力庇护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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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空劫”的力量太强大了。

以往苏叶在空劫之下，都是一瞬间就被消灭，所以其实是没有这种概念的。而如今却不然，他正因为拥有了能够勉强能抵御空劫的力量，所以，反倒是更加对“提和竭罗”的力量感到心惊。

是的，这“空劫”的力量简直达到了超乎想象的层次。恐怕，真的不在西北天星河倾泻的力量下。

甚至西北天的九条星河，任意一条单一的河流，恐怕都要比“空劫”的梵光不及。

这种感觉，倒是让苏叶想起自己在星光海中逆流时的景象。

不过，眼前的凶险却是远远超于以往的。

尤其是苏叶和光目，还要分神护住光目的母亲。

是的，苏叶和光目虽然各自拥有了类似“佛”的力量，但是她的母亲却并不存在这种力量。

渐渐地，苏叶和光目都感觉到了力量的衰竭。而光目的母亲在金漆之中，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光目，放下吧，这段时间我已很是满足了……”光目的母亲开口说道。

光目母亲的声音响起，令光目微微一怔。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苏叶。

苏叶微微点了点头：

“就像你说的那样……或许重生就好了。”苏叶说道。

光目的双眼微微张大……

渐渐地“空劫”的苍白，彻底吞噬掉了仞利天。

一切逐渐归于虚无。

……

……

不知过了多久，苏叶缓慢地睁开了双眼。

而这一次，他却并没有看到熟悉的“鸟窝”和“蛋壳”。

因为他并没有死。

他的躯体散发着金漆，环羽包裹着光目。

流光飞逝，仞利天彻底覆灭以后，光流朝天升起。外界的须弥山中，无数比丘双手合十，面向天际，等待空劫消去，成劫重来之日。

此时，苏叶和光目也都已醒转。光目母亲已在“空劫”之下消灭。

“应供……”光目眼中浮现出了几分茫然之色。她一瞬间感觉自己彷佛忘记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可是又想不起来了。

“无妨。你可先不去深思。”苏叶开口。

光目忘记了自己的母亲……或者说，虽然并没有完全忘记，但大致是遗忘了。

但这并不是“空劫”的力量，而是苏叶的力量。

在最后“空劫”来到时，苏叶并未能护住光目母亲不灭，而且光目母亲也自愿选择了放手离去。

因为，光目母亲也不想因为自己，而拖着光目。

正因为如此，苏叶才会让光目在一定程度上，遗忘了类似的认知。以防止她的信仰会走向歧路。

而另外一方面，也是苏叶觉得，光目母亲并没有真正的灭亡。

不仅仅是光目的母亲，包括仞利天中之前存在的芸芸众生，或许也一样并没有真正消散，进而被送入到世界之外。

之所以这么认为，乃是因为苏叶在这段时间内，参悟佛性，理解到了提和竭罗拥有的慈悲。

“佛”是慈悲的。只是有的时候，会为了“慈悲”，行一些难以理解的手段。

提和竭罗虽然让迦楼罗把众生叼入仞利天，最后更是在空劫时，以大法力消灭他们，但他们未必是真的就此丧生了。

也正因为如此，苏叶才看到了“涅槃”的可能。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证明现在暂时的分别，也只是为了未来再见的期望。

当然了，苏叶虽然尽量让光目去遗忘。但是，光目自身的佛性，还是让她有了很大一部分程度的察觉。

她不由开口问道：“应供，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人？”

苏叶并没有隐瞒，说道：“是的。你忘记了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她正在等待着你。”

光目道：“那人是谁？”

苏叶说道：“当你真正得以觉悟时，就自然会想起来了。那时，也是你与其再见之时。”

光目看向苏叶，她略微迷茫的双眼似乎浮现出了几分坚定，最后用力点了点头。

她并没有因为如今的遭遇，而忽略未来的希望。相反，她身上的“佛性”更加深厚。

苏叶见到光目如此，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是不错的。

“涅槃”的力量，是存在着的。

而接下来，苏叶便打算将这种力量，真正地向这个世界广布、扩散开来。

“空劫”的终结，使得大地归于一种诡异的寂静。一切都默不作声。

空劫结束，“成劫”重新出现，一切彷佛又归于元始。

苏叶带着光目，缓慢地向仞利天之外走去。他看到周遭有莫大气象升空，无尽流光回荡在整个世界之中。天地重新凝聚了风、火、大气、重云。一切遍布着新生，却也维持着平静。

这种感觉，甚为奇妙。但苏叶还是第一次看到空劫结束，成劫降临之前的“继往开来”之象。

当然了。

苏叶，也在“继往开来”。

就这样，一人一鸟，两人离开了仞利天这片苍白的世界。去到了“须弥山中”。

迎接他们的，正是无数比丘。

那无数比丘似乎对苏叶和光目的出现，感到不可思议。当两人周遭弥漫着“金漆”，从虚无中走出时，一片片金光散发而出，笼罩住万物。

这金光，与“提和竭罗”的光芒极为相似，甚至没有区别。

但是不知为何，却给人带来一种平易近人，一种亲切，一种和煦。

无数比丘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澄明。他们面对苏叶，俱都双手合十，齐声称呼：“应供……”

因为苏叶这一次并没有消亡，甚至将以往的“道谛”溶于金光之中。

因此，在“金光”笼罩万物时。

万物，也想起了他。

而这一次，苏叶的回归，也宣告了这个世界的“寂灭”，将会在灭中取道，迎来“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