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抽兵东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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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位于华夏中央，是复兴会争夺西北、北进中原的前进基地。

历史上，统一华夏战争多是自北向南，自西向东。因为中国地理特点便是西高东低，北高南低。

华夏境内的大江大河，大多从西向东，或者从北向南流。在运输并不发达的古代，借助河流输送粮草人马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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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兴会以江西为龙兴之地，以东南为根据地，就要一反常规，向西、向北攻伐。

湖北位于长江中游、华夏中央，正位于北伐、西征的必经之路上。因此，复兴会要争夺天下，就得大力经营湖北。

这一层道理，吴捷、张允华、阎敬铭都很清楚。可是，当吴捷提出要带倪云鹏的第二师东征时，张允华还是颇感意外。

张允华说道：“当下北路军正在集中兵力攻击襄阳，很快就将占领襄阳。一旦我们占领襄阳，北可以溯唐白河进入河南南阳府，西可以溯汉江至陕西安康府。

“陕西是西北回疆门户，也是燕京的屏障。河南地处中原，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得之可以窥幽燕。我们不如把第二师留在湖北，谋取陕、，何必舍近求远，跨越千里去东征苏、浙呢？”

南路军想进攻广东、广西，北路军也不遑多让，试图进攻陕西、河南。站在各自立场上，他们更希望军队留在自身辖境，从而开拓更大的根据地。

不久前，湖北军政委员会收到了一份西征司令部的会议纪要。纪要上写明，南路军、北路军、中路军需于8月31日前结束军事行动，完成预定任务。

9月1日起，西征司令部、北路军、南路军、中路军司令部都将解散。湖北方面大小军政事务，统一交由湖北军政委员会领导。

湖北方面，左七军第五师将留驻湖北，执行新的野战步兵师编制，扩编至两万人。军政委员会还将负责指导筹建一个守备师，负责守卫湖北。

会议纪要上隐约透露，湖北军政委员会除了要巩固湖北根据地，还要负责谋划西北回疆以及陕、甘、豫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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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路军司令部解散后，湖北军政委员会将全部接管湖北军政大权，就得负起以上重责。

吴捷的设想是：

湖北方面重点建设第五野战师，日后主要负责西北方向。湖南方面将重点建设第四野战师，日后主要负责华南和西南方向。

第一师现驻天京，主要负责护卫京畿，日后要渡江至江北，谋取山东、河南、苏北，护卫京畿的重责改由近卫师负责。第三师现驻安徽，主要负责屏护江西、天京，机动支援各个作战方向。

就当前形势而言，东征苏、浙显然更有利于复兴会的整体利益。

水师方面，没有建设地方政权的负担，可以随时听从吴捷号令。但陆军方面，吴捷手中只有第二师、近卫师可用，再辅之以炮兵师、骑兵师一部，可以顺利达成东征目标。

吴捷知道张允华的心思，说道：“二次西征即将结束，但我们之前定下的目标不会改变。等北路军占领湖北全境后，暂停扩张，全力在湖北建设基层政权。

“目前，英法联军向满清宣战，英国人的舰队又远在印度。此时正是我们夺取苏、浙的最好时机。总部经过深思熟虑，定下了东征的决心。

“你们湖北军政委员会要顾全大局，全力支持总部的决定。”

吴捷的语气变得严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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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允华是复兴会的老会员，深知复兴会的规矩。在复兴会，下级必须无条件服从上级，只要是上级作出的决定，下级都要克服一切困难坚决执行。

他只好表态支持，说道：“请会长放心。我们一定坚决执行总部的决定，把湖北建成新的牢固根据地。”

当吴捷提起开拔日期时，张允华还是吓了一跳。按照计划，吴捷准备在9月上旬拔营东征。在此之前，第二师要完成一切准备工作。

目前，湖北军政委员会还要依靠第二师执行土改任务。在安陆府、德安府两地，第二师还是土改工作队的主力。

现在是8月中旬，距离9月上旬只有二十天左右的时间。张允华深感为难，可当着吴捷的面，他不能提过多的困难，只能说道：

“我们湖北方面从江西、安徽接收了四千名土改干部。第二师东征后，我们会从其他地方调配土改干部，分派部队配合参与土改。”

吴捷深感欣慰。张允华毕竟是追随自己多年的老兄弟，又做过右二军复兴委员，心里还是装着大局的。把湖北交给他，吴捷也是放心的。

恰在此时，第二师师长倪云鹏听说吴捷来访，便从营中赶了过来。他已于十日前接到西征军总司令部的密信，要在9月5日前完成东征准备。

倪云鹏只有二十五岁，是江西九江人。1853年初，吴捷作太平军先锋，轻取九江。倪云鹏家境困难，被官府逼得走投无路，加入吴捷军中，成为一名斥候。

他非常机灵，好学不倦，受到吴捷赏识，曾任左七军斥候总管。左七军第一次改革军制，仅筹建三个步兵师。吴捷大胆起用倪云鹏，使之担任第二师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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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倪云鹏也是复兴军中最年轻的师长。他好学不倦，熟悉炮兵、侦察兵、工兵多个兵种业务，指挥作战多谋善战，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只是，因为常年风吹日晒、熬夜加班，他看起来倒像是三十出头，不像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吴捷很欣赏倪云鹏，和他握手致意。寒暄过后，倪云鹏向吴捷汇报起第二师情况来。当前，第二师一边执行土改任务，一边加紧休整兵马。

只等湖北军政委员会方面派人过来接防，第二师就能迅速撤出湖北，前往东征前线。另外，第二师第四团被北路军统领调往襄阳前线，等攻下襄阳后再归建。

吴捷昨天刚收到过罗大纲的报告，说三日之内必能破城。他忍不住问在场的张允华和倪云鹏：

“虽说襄阳是天下重镇，但我们已经增派了炮兵、骑兵到襄阳前线。罗大纲怎么回事，怎么还攻不下襄阳？”

张允华和倪云鹏相视一笑。论军事，倪云鹏显然更有发言权，他说：

“襄阳乃敌所必救。北路军攻占湖北，清朝大为震动，从陕西、河南调来陕军、军一万人支援湖北。陕军、军行动迟缓，一部在襄阳守城，一部在襄阳上游的谷城县、光化县。

“大纲试图吞下整个清军，先率军攻克谷城县、光化县，再回师进攻襄阳，耽误了些时间。目前，清军负责守卫襄阳城的是八旗副都统多隆阿。

“多隆阿倒是个人才，曾三次伏击北路军。但湖北大厦将倾，多隆阿独木难支。自会长从南路军调来援军后，北路军攻势大为增强，多隆阿一拳难敌四手，只得退守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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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乃敌所必守。多隆阿擅长指挥马队，但他的马队已被我们的骑兵师打败。他也只能枯守危城，退无可退了。前天，各路援军齐集襄阳前线。大纲说三日可破襄阳，并未夸大其辞。”

吴捷心想，既然罗大纲、倪云鹏都有把握，看来攻取襄阳也就在这两天了。他转而问道：

“多隆阿此人怎么样？有可能投顺我们复兴会吗？”

张允华不假思索地说道：“此人是八旗中难得的将才，其勇猛可与湘军的鲍超相提并论，其多谋善断或可过之。

“文俊委员已和多隆阿有过接触，但多隆阿态度模棱两可，既不拒绝，也未答应。”

历史上，多隆阿是晚清名将，在八旗中很有威望。湖北方面若要谋划西北，就要面对满清设在西北的八旗武装。若多隆阿肯投顺，将对八旗士气产生沉重的打击。

吴捷想了想，说道：“多隆阿是满人，又是八旗武将，其身份特殊性与文俊类似，能招降还是尽量招降。你们可以开出条件，以湖北的曾国荃为例，可以答应他做湖北守备师的师长。”

在复兴军，守备师师长已是很高的职位了，足以引起多隆阿的兴趣。

东征迫在眉睫。襄阳战事顺利，吴捷便取消原定计划，不再去襄阳视察前线。他返回武昌司令部，开始全面准备东征苏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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