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事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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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庙外墙。

【一把平平无奇的扫帚，用竹枝扎成。】

苏小白站在寺庙前方的空地上，手里握着扫把，抬头望去。

之前老旧的牌匾已经被人拿下，现在换上了一张红色的木牌，名为“织女庙”。

那扇纸糊门也是尽数拆了下来，一块块老黄的木板堆积在一旁，由崭新的红木代替。

这何止是清理，这是要全部翻新啊！

“哟，外面来的年轻人，来帮忙啊！”

正在拿着铁锤敲着钉子的老木匠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向苏小白吆喝道。

其他村民闻声也是抬起头看了一眼，注意到他系在腰间的玄铁钉，默不作声。

“对，我带了扫把过来，还需要人手扫地吗？”

苏小白直言回答，与此同时向寺庙中瞄去。

有三位女人正在内堂中打扫，自己此时加入，应该还不算太晚。

“那肯定需要，谢谢啊！”

“没事。”

苏小白礼貌地回应着木匠的感谢，便是带着扫把跨入门槛之中。

这应该是自己进入此地后，为数不多的悠闲时光了，扫扫地，清理一下寺庙，感觉还算不错。

这间寺庙不算很大，打扫本来就有三位帮手，现在苏小白也是加入，过了一个半小时，基本清理完毕。

因为地面是泥土地的缘故，还无需打湿拖一遍，又是省下了不少的时间。

完事之后的苏小白又是坐回了板凳之上，距离制药完成，还有两个钟头。

“现在也没事情做，那就摸鱼，反正韩老头也不知道。”

苏小白仰头靠在墙边，暗自想着，决定稍作休息。

炙热的阳光从外门照入，让整个寺庙亮堂起来，既干净又空旷，看起来十分舒服，倒是没了之前的荒凉和衰败感。

耳边，清脆的敲铁声起伏地律动着，伴着村民们兴奋的讨论声，让寺庙热闹起来，仿佛重新焕发活力。

大多谈论的，有晚上的七夕庙会，有天上星辰牛郎织女，还有晚上能看到它们两个能跨过银河相遇的奇观的。

苏小白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一切，感受到了久违的放松和惬意。

人群熙熙攘攘，在内堂之中来回走动，有些正修补着窗户，有些在擦拭着四根顶梁柱，还有的，坐在苏小白对面，也闲着没事干。

看样子，人手肯定是够，而且，寺庙的清理工作很快进行到尾声。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此时的苏小白正眯着眼睛小睡一会，忽然，外面车轮咕噜声不绝，似乎是在搬运来了什么东西。

恍惚中，他应声而起，朝着外面走去。

等走到了门外，那马车也是刚好在门前停了下来，车斗上装着崭新的七夕扎纸人。

纸人眼睛空洞，但衣着华丽干净，而且，最后一排的那位扎纸人，有些眼熟。

她穿着红如滴血的衣裳，左手缠着五色绳，安静地伫立在最后一位。

看着它，仿佛再次看到了纸娘娘一般，苏小白的心咯噔了一下。

“像，太像了。这妆容和束衣，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唯一的区别，就是这新制的扎纸人，没有点上眼睛。”

苏小白感叹了几句，便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目光落到了车旁的老人家身上。

目前，他们只有三个人，正小心翼翼地将扎纸人抬下马车。

此后若是要搬到寺庙中，哪怕一人捧一个，也需要三趟的时间，人手肯定不够。

苏小白见到如此情况，自觉地走上前去。

“来得正好！你先搬一个进去，放在第一排就好。”

对面的长胡子老爷爷见苏小白赶来，大声吩咐道。

“没问题。”

苏小白也是麻利地回应了一声，手起刀落便是搬着起紫衣娘娘，转身离开。

只经过了几个呼吸，他便是顺利地将紫衣娘娘放在了台面上，没了鸠占鹊巢的诡佛，空间倒还是十分宽裕。

陆陆续续的，又有几个村中少年走上前去，把其他几尊扎纸人放在了台座上，只是这一趟，就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苏小白倒是没什么感觉，转身继续往庙外走去。

外面的老头见他走了过来，微微探头，伸出手招呼的同时，又是撑着对苏小白吩咐道：“这还有最后的织女，搬上去就完事了！”

“来了来了！”

苏小白也没怠慢，当即应声下来。

随后便是往外走去，余光看向车斗之中，但那里只剩下红衣娘娘而已。

“还愣着干啥？”

身后又是一道催促声响起，苏小白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随后径直走向那尊红衣纸人。

捧在手心，重上许多，不过不妨碍完成这么一点路程。

等折返回香火台前，一位村民老早就站在了香火台上，伸出手来，示意接过这尊扎纸娘娘。

“来，这地太高了，给我就行。”

村民擦了擦汗水，一脸微笑地说道。

这倒是省去了一些麻烦，苏小白顺势递了过去，等到村民在上头将其摆正，七位扎纸娘娘终于全部归位。

她们静静地伫立在台阶上，面朝北方，神态端庄得如同仙子一般。

紧接着，一盘盘贡品被端了上来，摆放在香火台前的桌子上，有巧果，有酥糖，有瓜果茶酒。

七夕庙会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有来往的妇女插上香烛，恭恭敬敬地俯身跪拜。

苏小白见往寺庙里赶来的村民们越来越多，也是自觉退让，抽出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刚一跨过门槛，那修门的木匠忽然转过头来，朝自己身上盯去。

“有什么事吗？”

苏小白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便是转头问道。

那木匠耷拉着手臂，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反倒是在自己的长筒包里翻找着，拿出一只鼓鼓的油袋，扔了过去。

苏小白眼睛一亮，准确无误地接入手中。

【黄色纸袋，无毒又卫生，可循环使用。】

敞开的袋口中，焦黄流油的鸡肉块落在袋底，传来一股独有的烤香味，又是勾起了苏小白的食欲。

【熟鸡胸肉，由炭火烤制而成，食用后可缓解身体劳累感。】

“这是给我的？”

“对，七夕节本来就有吃鸡的传统。我还有一份，这一份就送你了。”

“还有，这里事情也差不多了，你可以先回去了。”

他笑着说道，随后又是转头继续忙起自己的活来。

“好的。”

苏小白也是礼貌地回应道，收下了这份热食。

悠悠晃晃，他便是来到了树木下乘凉，与此同时，拆开了手中的油纸。

肉香四溢，油光浮面，他狠狠地咬了一口，算是对自己这一天努力的最好犒劳。

而此时，距离韩老头约定的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了。

“时间有限。吃完这份热食，也该与诡佛，做个了断了。”

话音一落，腰间的玄铁钉震颤了一下，寒光乍起。

似乎是里面的咒灵在向苏小白乞求，希望能亲自饮上一口，来自诡佛的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