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给你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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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斜眼愣愣地望了半天号码，这个时候，江啸天打电话来干什么？

自从江家别墅被夷为平地后，孔斜眼断定江啸天会报复，因此早早地脚底抹油，溜到了城都市，深居简出，身边也配备了几名保镖以防万一。他多年跟随江啸天的父亲江枫，深知江家为人，都是滴水之恩必尝，睚眦之仇必报，虽然江啸天尚属年少，手无缚鸡之力，但人一旦被逼急了，什么可怕的事都做得出来。

一个多月来，江啸天始终按兵不动，这使孔斜眼大为惊奇，不像江家做事的风格呀，难道泾渭分明的江枫，生了个脓包儿子？

现在，江啸天居然打来了电话。

愣了半晌，他还是摁下了接听键。

“孔斜眼，今天是你的死期，我要让你明白，是谁将你送入地狱的！”江啸天的声音，充满着愤怒的火药味。

孔斜眼本能地四周望了望，不觉笑了，自己油门一踩，就能溜之大吉，江啸天说的这是哪门子的笑话呢？是威胁吗？好像也不太像。

“哈哈，江啸天啊，你怎么送我到地狱去啊？”

“姓孔的，死到临头还如此嚣张，你看看驾驶座底下，是不是有个在闪烁着的装置啊，我告诉你，这是遥控炸弹，只要我摁下按键，马上送你去地狱。不过，我现在还舍不得你死，我在望远镜里看着你，你流汗吧，发抖吧。你越怕，老子心里就越高兴。”

孔斜眼脸“刷”地就白了，刚才他低下头，座椅下，可不正是有枚炸弹在一闪闪地发着光吗？

“啸……啸天，好侄儿，叔跟你讲，有事咱好好商量，你肯定是误会了，误会了。”

“我呸！操你玛的十八代祖宗，少别老子套近乎，老子有你这种畜牲样的叔吗？孔斜眼，拆我家别墅，是不是你下令的？逼死我娘，是不是你交代刁得一的？”

豆大的汗，从孔斜眼额头滚滚而下，他试探着推推门，根本没有用：“啸……啸天，误会，这里有巨大的误会。你先把门给我打开，我当面跟你讲清楚，这些事，虽然我有份，可是真正下令的可不是我啊。”

“姓孔的，你不用徒劳了，门是被反锁死的，休想打开。我问你，是不是你给刁得一下令，当天就拆了我家别墅？”

“啸……啸天，是，我是这么对刁得一讲的，可是……”

“别废话你玛的可不可是，是你下的令，就是你杀死了我娘。第一笔账，老子给你记下了。我再问你，是不是你对我父亲投的毒，导致他最后心脏不堪负担含冤而死的？”

“啸天，啸天啊，误会，这里有天大的误会啊。真正的凶手不是我……”眼见炸弹的闪烁频繁越来越高，孔斜眼感到了巨大的恐惧，声音中带了哭腔。

“姓孔的，我只问你，是不是你亲手给下的毒？”江啸天语音冰冷。

“啸天，求你饶过叔吧。”孔斜眼“哇”地哭出声来：“药，是我亲手放进你父亲茶水里的，可是……”

“别跟老子讲理由，你这畜牲，设下毒计害死了我爹，夺取了江家产业，又把我娘逼得走投无路，最后竟然连一个安身的地方也不肯给我们娘仨留下。孔斜眼，当初我爹是怎么对你的？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江啸天今天给我惨死的爹娘报仇了！”

“啸天，我有话跟你讲。”孔斜眼担心江啸天随时摁下遥控，嘶哑着嗓子撕心裂肺地惨叫道：“啸天，我也只是一条走狗，真正的凶手不是我，是……”

孔斜眼说这句之前，江啸天瞥见从公司大楼的窗户里，悄悄溜出来几个人影，迅速消失在了黑幕中。原来，孔斜眼在得知车门被锁死、座椅下有遥控炸弹后，立即掏出另一只手机，拨通了大楼里打手的电话。打手们听到孔斜眼和江啸天的这段对话，立即明白了老板的用意，四面八方向大楼周围搜索开去，希望孔斜眼拖住江啸天的同时，他们能及时擒获他。

江啸天心里猛然一惊，他再涉世不深，再没有江湖经验，也知道这几个黑影的用意。回过神，孔斜眼正好说到“真正的凶手不是我，是……”这句话。

他一声怒吼，声音传得整幢大楼都听得见：“别给老子再说是不是，孔斜眼，到我爹娘那儿，跪着忏悔去吧！”说完，恶狠狠地摁下了遥控器。

有些奇怪，摁完遥控器后，炸弹并未当即爆炸，而是隔了两三秒的样子，眼前才有火光一闪。

“轰……”几十米外，孔斜眼的车子发出剧烈的爆炸声，伴随着巨大的气浪，车子被炸得粉身碎骨，火光中，孔斜眼的断肢残臂、脑浆内脏冲天而起。

江啸天缓缓跪了下来，眼泪夺眶而出：“爹、娘，儿子为您们报仇了，原谅儿子只有这点本事，无法夺回我家的产业，只能亲手将仇人送来，听凭你们发落。爹、娘，保重，儿子不久就和你们来团圆……”

两个黑影风般而来，挟起江啸天风驰电掣般跑了十几分钟，直到到达一个安全的无人处，才“扑通”将他扔到了地上。路边，停着辆出租车。

其中一人，正是出租车司机，他缓缓摘掉面罩，嗬嗬一乐：“我说你小子，挺有血性的啊，有种！嗯嗯，挺有种！虎弟，你看呢？”

那个叫虎弟的人也摘去了面罩，江啸天看清这人面容，不禁吃了一惊，原来这两人是双胞胎，高矮胖瘦一模一样。

虎弟看来不喜欢说话，点点头，凑近了江啸天死盯几眼，也不离开，半蹲着从头到脚细细打量，好像在看只珍稀动物。

出租车司机又问：“小子，咱哥俩帮你完成了报仇大计，你满不满意？”

江啸天感激地点着头：“两位大哥，我非常感谢。你们是警察吧，我仇报了，你们把我抓走我毫无怨言，该判死刑判死刑，你们公事公办吧。谢谢了，两位大哥！”

虎弟惨然一笑，瞅了眼出租车司机：“龙哥，你来说。”

这两人，哥哥叫赵龙，弟弟叫赵虎。虽然面貌无异，可是个性迥然不同，赵龙喜欢凑热门，天**恶作剧，也有古道热肠；弟弟赵虎则极不喜开口发言，是个冷血杀手，做事极其刻板，除了哥哥的话，谁也不听。

赵龙乜着江啸天，脸上挂着揶揄的笑：“你这小子，有种是挺有种，可是笨也笨得像头猪。我们两人是警察？哈，虎弟，天下有警察帮凶手杀人的吗？现在，你属于对社会有极大危害的恐怖分子，再几天警方对你发出红色通缉令全国通缉，这个猜都不用猜了。如果你被警察抓住，以蓄意谋杀罪判死刑，也是不用猜了。但是，我们哥俩跟你已经半个多月了，可舍不得你死。”

江啸天愕然，不是来抓他的，又帮了他，这两人目的是什么？

“两位大哥，你们不会是我父亲以前的手下吧，帮助我来报仇的？”

“呸！”赵龙啐了一口：“你父亲有什么能耐，能让我哥俩当手下？我刚才说你比猪还笨，没想到这话是夸你呢，你连猪的十分之一智商都不到。笨笨笨！”

弟弟赵虎闷出一句：“别玩了。”

“哦对。”赵龙回过神，飞快地劈出一掌，江啸天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只觉颈部一阵酥麻，随即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江啸天发现什么伤也没有，然而所处的位置却有些不对劲。

他缓缓睁开眼睛，吓了一跳，自己身处一架小型飞机里。探向舷窗，又吓了一跳，飞机居然贴着汪洋大海在飞，离水面目测距离不过几十米，驾驶不慎，随时会一头栽进大海。

这是在哪儿呢？

赵龙坐在他对面，定定地看着张报纸，见他动弹起来，咧嘴一笑：“好小子，你这一睡就睡了五个小时，现在是神州时间凌晨三点多。如果你想逃走，打开舱门直接跳下去就是。”

“你弟弟呢？”江啸天才没想到逃走，反正逃到哪儿，都逃不了被判死刑，这哥俩帮助了他，多少使他产生了亲近感。虽然到现在还没问这哥俩找他干什么，可管他呢，活着就好。

赵龙朝驾驶舱努努嘴，示意弟弟正在开飞机呢。

江啸天瞪大了眼睛：“我靠，你俩神啊，暗杀也内行，开飞机也内行，你们是干啥的，为什么来抓我？”

赵龙像狗一般，猛然间将头凑了过来，血红的舌头伸出嘴外，像极了条狼狗：“你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抓你？”

摇摇头，江啸天犯着糊涂，尼玛的老子怎么知道你们神出鬼没的搞什么名堂。

赵龙“刷”地恢复了原状：“可是我不会告诉你。”

咳，问了白问。

“会不会杀了我？”憋了许久，终于憋不住又问出一句。

赵龙这回没任何反应，报纸遮住了他的脸，声音淡淡地扔了过来：“我以为你不怕死。”

江啸天被逗得也乐了一下，给父母报仇时确实没工夫想怕死的问题，可是现在，情况有些不同了，如果拿把枪指着脑袋，两腿也是会哆嗦的么。看这哥俩又是开车、又是开飞机，不像把他往死里整的样子，心里便有些放宽了。

他讨好地央求道：“龙哥，我不管你们抓我去干什么，但是事情办完后，能不能放我回去。我家里还有个妹妹要照顾呢。”

“你妹妹很漂亮。”赵龙声音依旧平静，“账户里也有十万元钱，你不用担心她的生活。”

“可是，可是妹妹从小金枝玉叶的，被俺娘宠坏了，不会烧饭做菜，我担心她会吃苦。求求你龙哥，事情办完放我回去好么？”

赵龙“刷”地掀掉了报纸，冷冷地吐出两字：“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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