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7：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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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可以在一夜之间成熟，周顺良是个聪明人，自从上次和范思成偶遇之后，他已比同龄人成熟得多。但是，当一个人被仇恨蒙住双眼的时候，无论他多成熟，都会做出一些非常不理智的事。

偶遇范思成，周顺良突然就变得暴戾了，在路边搬起一块磨盘大的石头就要砸范思成的车子。

“顺良，你搬这么大一块石头干嘛？”他刚搬起石头，今晚的主角，从外地回来的林卫兵拉着他说。

这个林卫兵是派出所长林民兵的堂弟，初中没读完就在外面闯荡了，可以说是正儿八经的老江湖。以前可是老派的常客，苦窑也进了两次，身上的伤疤跟他的指纹一样密。对于周顺良这些镇上的小三无来说，他这种进过老派蹲过苦窑的人就如神一样的存在，都恭称他一声兵哥。

“那车子是我一个仇人的，把它给砸了。”周顺良说。

“砸车？你脑子是不是塞草的啊，是不是嫌现在的生活太无趣，想进苦窑里唱《友谊之光》啊。”林卫兵说。

“兵哥，你别拦我，遇到了我不做点事对不起我小舅。”周顺良梗着脖子压着声音说道。

“你觉得你砸了这车子你老爸能在你摆平？我告诉你，能在这个时候开这么一辆车子到这里来吃饭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镇上有几辆小车？这样的一辆都没有好吧。你刚刚从那儿吃饭出来，人家刚刚把车停这里就被砸了，你认为你跑得了？”

“对了，你的仇人到底是谁？那么恨他到底什么事情？”

“是县里做生意的，我见过他人，不知道他叫什么。小舅被抓进去，都是他害的。”

周顺良这会儿心思活呀，他知道林卫兵脑子活点子好，又是老江湖，他不告诉林卫兵仇人是范思成，更不会告诉范思成是什么人，目的就是想让林卫兵帮他报仇。

打县太爷的主意，只有刚才仇火遮眼的一刹那有那样的胆子，这会儿让他砸他都没那胆了。仇恨怒火下去了，眼就明心就亮了，周顺良决定怂恿林卫兵搞范思成出一口恶气。

“那么可恶？这王八蛋点灰了？”林卫兵恶

狠狠的道。

点灰就江湖黑话，告密的意思，对于江湖中人来说，点灰这么出朋友的行为，是受全江湖唾弃的，也是所有江湖人不齿的，基本就是人人得而诛之那么可恶。

“比点灰还可恶，这王八蛋直接带条子抓的人。”

他没说错，抓王小五是范思成的下的命令。这货一点点的将林卫兵往坑里拉，林卫兵自持老江湖，聪明又有江湖经验，江湖身份高，所以把周顺良这些土包子当小孩子看。他哪里想到，周顺良竟然敢给他设计的。

“真是可恶，这样的人确实该死，砸车不足已解恨，砸人吧顺良。”

“砸人？怎么砸啊？”

“先离开这里，找地方说话。”

“好。”

四五辆摩托车把油门扭得大大的，发动机震天价响，每辆都狂轰了几下，然后离开了机林村委。

范思成已吃过龙乐智带来的山桔，他觉得口感和味道都非常的不错。果肉脆而不干，果味甜而不腻，甜中带着淡淡的酸味。

“好，很好，皮薄，肉脆，味甜，甜而不腻，我觉得非常好的，你们觉得呢？”范思成不像别的领导那么多讲究，在这种没有生人的场合里，范思成会让陈力和赖华茂一起同吃饭一起聊天的。

有时候，民间的主意才是好主意，陈力和赖华茂龙乐智以及叶海都是在民间或最接近民间的人，所以，有时候他们的意见才是最中肯的。

“龙老师，这是什么桔啊，我从来没吃过这样味道的桔子。剥皮的时候，闻味道就非常香，嗯，是柠檬味道的香，如果不是看着，仅闻味道的话，我可能侍认为是柠檬呢。”赖华茂说。

“说到柠檬，我觉得这桔子的果肉的脆很像密橙，真是奇怪，从来没见过柑或桔子的果肉可以如此清爽的。”陈力也发现了特别的地方。

“呵呵，陈司机你真是厉害，以前老一辈就有人把这桔子叫橙，因为果头小，根本和橙不能相提并论，所以那时候有人叫它山橙。”龙乐智笑说。

“嗯，这事我也知道，那时候我们这里实在太闭塞了，读书的人没几个，后

来，人们接触到外的桔子柑子橙子后，才将它改叫山桔。”叶海笑说，“我是听我阿爷说的，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它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告诉我，这桔子味道你们是不是认可？龙老师，我觉得它甜中带着一丝丝酸味，这酸味是因为桔子还不够熟还是本身就有的？”

“它会一直保持，是本身的味道，并不是因为不够熟，再熟它也是带有这丝丝的酸味，当人所以不喜欢就是因为这丝丝的酸味。不过，一般人很难吃得出来这丝丝的酸味。”说到这酸味，龙乐智有些失败感，他接着说道，“我写信请教过农业大学的教授了，他说，这样的酸味特质，可以通过优化品种将它去了。只需要优化一到两代便可以完全清除。”

“哈哈，龙老师，这个桔子最有价值的就是这丝丝若有若无的酸味了，如果去掉了酸味，那就不是这个品种了，就没价值了。我多担心它不是本身的特质而是因为没熟透产生的，是它本身的特质那就太好了。”范思成大笑，他已基本认可了这个桔子品种，如果产量可以的话，他认为这是一个绝好的桔子品种。

“龙老师，这桔子的产量你能估算得到吗？”

“产量我觉得应该可以的，其实我这次总共围了三百棵做研究，一百株精心管理的，阳坡好地。一百株非阳坡，也是精心管理的，另外一百株是散落的五组，各种土质，各种位置的都有。照现在目测，我觉得产量还是可以的……。”龙乐智果然是一个有心人，竟然私下里做了那么多功夫。

“好，好，这款桔子将会改变很多人的生活，我要为龙老师记功，首功……。”

众人一边吃一边聊，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九点，范思成等人离开机林村。

除了陈力，都喝了酒，上车后龙乐智不胜酒力，直接睡着了。

“陈力，开慢一点，龙老师年纪来了，又喝了酒，开得太快我怕他会吐。”范思成吩咐陈力车子开稳一点。

“这样的路，我想稳也没办法。”

“不就两公里嘛，到镇道上就好了。”

“接近

镇道那几百米才是最烂的，唉，机林村也不修一修。”

大家正在闲聊这条村道，突然噗的一声闷响，车身一矮，晃了几下，陈力骂了一声他妈的爆胎了，将车子就地住了。

“哎呀，力哥你真有水平，怎么把车子停在路口上啊，一车挡三道呢。”赖华茂下车看了一眼说。

“我倒是想停好一点，但是如果继续开，这条胎就废了，几百块叫，是不是想老班长骂人啊。”陈力一边说一边去尾箱拿工具换胎。

就在这个时候，意想不到的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