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5：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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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叔大智若愚啊，实际上他才是牛家三口最聪明的，牛婶牛奔都没想到眼前这个穿得普普通通，没有任何架子的人就是他们找的范县长，这人太不像官了吧，怎么可能呢。但是，牛叔却认为他就是。

“哈哈，牛叔，为什么这样说呢？”对方是来找自己“索赔”的，要不要直言相告呢，范思成还有点儿犹疑未决。

“杀气。”

啧，牛叔果然是最聪明的，居然还知道杀气这事，他咋不说官威呢？

事实上，杀气和官威虽然一样是无形的威势，虽然他们几乎一样，就是气场。但仔细分辨官威和杀气还是稍有不一样的。官威其实就是权力加持的一种表现，如果没了权力，官威会随之消减。但是杀气却是用血和人命以及自身的修养叠加形成的，一旦形成，终身相随。那些在战场杀敌无算的老兵，就算到垂垂老矣的时候，身上依然藏着无尽杀气，激发外放的时候，人鬼远避。

“杀气？”

“对，我知道范县长是当过兵的，只有当过兵杀过人的人才有这种杀气，正气凛然的杀气。当然，那些杀过人的江湖恶人也是有杀气的，但是那种杀气多是阴险狠毒的，犀利，但不阳刚。”

啊！范思成大惊，一个老农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翻话，真的令他刮目相看。不要说他，就是牛婶也停止了哭闹，她和牛叔生活大半辈子了，从来就没听过牛叔说类似的话，这老头今天怎么了？鬼上身了？还有，他怎么知道姓范那家伙当过兵的？

“牛叔，你是老兵？”

“我不是。”

“但是……。”

范思成更惊讶了，一个来自农村的老实老农，他没当过兵，又如何懂得这些？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对于文化较低的人来说，当兵绝对是一条增长见识的路子，当过兵的人，即便没读什么书，见识要提高很多的。

牛叔深深看了两眼范思成，然后又缩着身子不再说话了，恢复一个老实农民的样子。

“你真的就是那姓范的混蛋？”牛叔不说话，擦干了眼泪的牛婶来劲了。

“牛婶，那姓范的怎么就混蛋了？”正合范思成的意思，他正要听听那些混蛋是怎样给这对老夫妻洗脑的呢。

“哼，你骗了我们丽丽身子，你始乱终弃，你现代陈世美，你狼心狗肺，你就是一个无情无义心狠手辣的杀人凶手，你就是一只禽兽，为了满足自己的兽欲骗了我们家丽丽，她孕了你这禽兽的种千辛万苦找到你这个现代陈世美的时候，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竟然将她害死了……。”

“闭嘴……。”

范思成被牛婶骂的晕头转向的时候，牛叔突然呼的站起来一声暴喝，声震四野，把所有人包括在门外的牛奔都被吓了一跳。

“你想干什么？你这个窝囊废这么大声吓我？你想反了吗？你要反啊……。”

牛婶愣了片刻，回过神来后，马上站起来反击。

“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嘴太贱，多少福报都被你这把贱嘴给败了，我老牛家前人留下的所有福荫，都被你这只臭嘴给败了，若不是你天天叭叭的乱喷，什么都喷，什么事都骂，我老牛家的子女会落这样的田地？以为大声就有道理啊，大声就赢了啊，告诉你天地万物都是有关联的，你的嘴巴越毒，你的福报就会败的越多，把福报败光了，老天父的惩罚就来了。”

“你…你……。”

牛婶完全被牛叔镇住了，她从来没见过牛叔像今天这样说话的，也从来没见过他一次说那么多话的，这些话好高深啊，他为什么突然那么能说了？

“你什么你，头发长见识短，被别人骗得连阿妈都不认得了还不自知，胖炮是什么人？一个三乡八村都臭的烂人，村痞子，流氓，他的话你竟然相信？竟然还拉动十多个亲戚来堵门讨债，哼，小心把自己讨进监狱里。”

“你这个死老头子今天是不是发疯了，鬼上身了，女儿被害死了你很高兴是不是，女儿被害死你不管就算了，竟然还骂我没见识，你有见识你倒是为女儿讨回公道，让凶手血债血偿啊……。”

牛婶又哭了，这次哭的更凄厉，呜呜咽咽的，范思成听着就头大。

“你闭嘴，这里是县政|府，不是牛家村，轮不到你胡闹，你以为这样闹就能讨回公道？就能得到赔偿？你作梦，这样闹下去，给你的只会是牢狱，不想毁了牛奔的话就闭嘴。”

额，牛叔这话真管用，听到这样哭闹会害牛奔，牛婶马上就不哭了，真是厉害，说不哭就不哭，像有开关一样，关上了就不哭了。

牛叔掏出熟烟袋，拿烟纸卷了一根尖嘴烟递给范思成。

“啊…不行…牛叔怎么劳您给我卷烟，抽我的，牛叔抽我的……。”

抽烟丝的农村人，亲手给别人卷一根烟是一种敬意，就如抽香烟的人双手给别人敬烟一样。年轻人给年长的人敬烟是应该的，年长的人给年轻人敬烟，是一种大礼，就如古人有身份的人给一个小百姓行鞠躬礼一样。

牛叔也不推辞，接过范思成递过来的经典看了一眼，脸上泛起了笑意，显然，他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他知道这是什么烟。

“一个县长，不抽芙蓉不抽熊猫软中，竟然抽十块一的经典双喜，难得。”牛叔说着自己点燃了烟。

“呵呵，我觉得这烟挺好的，从我学识抽烟的时候到现在，我一直都抽这个烟。”范思成拿过牛叔放在桌子上那根手卷的烟点燃。

“你承认你是范县长了。”

额，这牛叔不简单啊，竟然给范思成挖了一个语言陷阱。

“哈哈，牛叔你厉害，但是我从来没否认过呀。”

“好好，你既然是范县长，我就拜托你一件事。”

“您请说。”

“帮我找到害死牛丽丽的凶手，我要他一命换一命。”牛叔说着两眼突然流下了泪水。

女儿莫名其妙的被害死了，谁又能不伤心？牛叔没像牛婶这样闹，并不代表他痛心。

“这件事我一直在查…哎呀，牛叔你稍等一下。”事情峰回路转，范思成有点应接不过来，突然想起现该抓老鸦了，再不抓肯定得跑了。